第159章 謝家人(1 / 2)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慢慢走著,帶路的人不回頭,跟著的人也不問,保持著一種詭異的默契。

一直快走到山腳下,顧明東才停下腳步,看向身後的人。

麵對麵站著,謝南山臉上依舊是溫和的笑容,他長相不如顧明東出色,但一笑起來卻能讓人如沐春風。

隻可惜顧明東顯然不吃這一套,對麵的人越是和善,他反倒越是警惕。

“現在可以說了。”

謝南山看了看周圍,日暮西斜,竹林不停發出沙沙沙的聲音:“這倒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見他顧左右而言他,顧明東眯了眯眼睛,雙手環胸擺出個等待的姿勢。

謝南山見狀,聳了聳肩道:“老陸剛轉了生意,我想著出來見見人熟悉一下,免得大家夥兒心存疑慮,不敢出門跟我做生意了。”

這話聽著合情合理,隻可惜顧明東一個字都不信。

謝南山繼續說道:“不知道你弟弟有沒有提過,前幾天機緣巧合,我還救過他一次。”

顧明東淡淡說了句:“他是提過。”

謝南山笑著說道:“你不用這麼戒備,我真的沒有惡意。”

“你也知道,我做這門子買賣的,要是真的鬨開了你不一定有事,我反倒是要倒大黴,比起你來,我不該是更擔心的那一個嗎?”

“如果是今天突然過來太冒昧了,那我跟你道一聲不是。”

那真誠的表情,真誠的聲音,幾乎能讓人完全的卸下防備心。

顧明東卻盯著他看,忽然問了句:“謝翎是你什麼人?”

謝翎兩個字,成功的讓對麵的人變了神色。

從露麵到現在,謝南山的臉上就像是鑲嵌著一張名為和善的笑臉,一直到被這一個名字撕扯下來。

盈盈帶笑的眼角微微下沉,謝南山終於顯露出原本該有的幾分銳利。

不得不說,此刻麵對麵站著的兩人,氣勢和神情瞧著還有幾分相似之處。

謝南山沉吟許久,才幽幽說道:“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我能從一個顧家人的口中,聽見謝翎老祖宗的名字。”

他目光中帶著幾分驚訝,打量顧明東的眼神也不再掩飾,似乎要挖空他的秘密。

“打聽道上河村生產隊有姓顧的人家,我還以為隻是一個巧合,沒想到打了個照麵,你就把我的身份猜了個七七八八。”

“還是顧家祖輩更有先見,索性紮根在上河村,倒是免去了許多麻煩。”

殊不知顧明東心底隻比他更加驚訝,方才提起謝翎兩個字,他是為了詐一下這家夥,誰知道一擊即中。

因為謝這個姓氏在上河存一帶很稀有,謝南山又像是忽然從石頭縫裡蹦出來,顧明東才會將他們連在一起。

可現在聽謝南山的意思,顧家跟謝家難不成認識?

他腦中飛快的閃過那個筆記本,顧家、衛家、謝家——

一道驚雷劈中了顧明東,難道筆記本上的顧家,就是他所在的顧家?

不可能!

顧明東第一反應就是否認,不管是原主死去的父親,還是原主,亦或者是顧三叔,顯然是對山裡頭的寶藏一無所知,更不知道什麼舍利子。

不對,原主的父親是死在外頭的,他是烈士,也就是說根本來不及對兒子交待遺言。

而顧三叔是家裡頭的小兒子,按照許多家族秘密隻傳給長子的規矩,他不知道的可能性也很大。

顧明東很快止住這個猜測,可能性還是不大,如果這個顧家,就是筆記本裡的顧家,總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

心思一轉,顧明東便順著他的話道:“我也沒想到時隔多年,姓謝的居然還會來這裡。”

謝南山歎了口氣,露出幾分苦澀來:“如果有選擇,我哪裡想要回來。”

聽著倒像是有許多苦衷。

顧明東挑了挑眉,沒有接他的話茬。

謝南山笑了笑,又問道:“之前聽老劉提起你們,我還在想說本地的社員居然這麼厲害,沒想到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

“顧明東,謝家跟顧家當年也算守望相助的世交,你可以嘗試著相信我。”

這套近乎的勁頭倒是十足,說起來倒像是兩家有什麼深厚的交情。

“哦?那你知道我祖父的名字嗎?”

謝南山一愣,苦笑道:“這你可為難我了。”

顧明東趁機手指微微一動,異能隨風而動,圍繞在謝南山的身邊,許久卻朝著顧明東微微搖擺。

沒有舍利子?

謝南山對這一切無知無覺,繼續說道:“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並且並不衝突,自然也不會是敵人,你說對不對?”

“老顧家在上河村那麼多年,依舊沒找到解決的辦法,我們倆還能一起商量一下。”

顧明東悄無聲息的收回異能,忽然問道:“你來多久了?”

“剛到不久。”

“有沒有找到線索?”

謝南山卻搖頭說道:“顧家在此紮根兩代人,至今也沒有找到的東西,一時半會兒我怎麼可能找得到。”

還真的是來找東西的。

不過合作是沒可能合作的,他壓根不知道他們要找什麼,也不可能花費這個時間

顧明東眉頭一動,試探道:“我爸走得太急,並沒有留下什麼信息,你知道的至少比我多。”

謝南山知道他這是不信自己,正好他初來乍到,也急需顧明東手裡的消息作為補充。

略作猶豫,謝南山便說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當初借珠救國的顧家和謝家早已沒落,子孫凋零,口口相傳的消息也極為有限,但你想知道的話,我都可以告訴你。”

顧明東卻打斷他的話:“你忘了還有衛家。”

謝南山一頓,笑了一聲:“衛家早就沒了。”

“也許還有一二後人,但至今了無音訊——事實上,如今謝家也隻剩下我一人。”

“你說邪門不邪門,要早知道拿了這東西,會害得子孫後代跟著短命,我想老祖宗肯定會考慮考慮。”

說完這話,他看向顧明東:“倒是顧家枝繁葉茂,讓人好不羨慕。”

顧明東瞥了他一眼:“你到底說不說?”

謝南山投降似的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你這個人脾氣太急躁,我隻是羨慕一下。”

“畢竟我們都是欠著債的人,再不把借來的東西還回去,恐怕真的要斷根了。”

顧明東問道:“你的東西呢?”

“不急,等找到了再說。”謝南山如此說道。

“顧明東,我們可以合作,顧家已經融入本地,尋找起來會比我容易許多,也不會引人耳目。”

顧明東嗤笑道:“感情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想空手套白狼,我為什麼要跟你合作?”

謝南山卻又說:“鄉下的日子是不是很難熬?”

“你不是打聽過我的經曆嗎,那就該知道我土生土長,怎麼會覺得難熬。”

謝南山也不辯駁,又說道:“我可以提供錢、糧食、任何你要的東西,隻要你找到了分享給我,那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我們應該是朋友。”

顧明東眯了眯眼睛,忽然冷笑一聲:“我想要任何東西都可以靠自己,為什麼要跟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合作。”

“你連我祖宗的名字都知道,怎麼算是來曆不明。”謝南山忙說道。

顧明東繼續說道:“我已經習慣了上河村的生活,對現在很滿意,並不想要任何改變。”

這話卻讓謝南山神色變幻:“難道你甘心一輩子留在這鬼地方。”

“這是我的家鄉,我熱愛他。”顧明東正義凜然的說道。

他說得斬釘截鐵,以至於謝南山一時找不出理由來說服。

顧明東轉身作勢要走。

謝南山卻再次開口道:“那你弟弟妹妹,你那兩個兒子呢,難道他們也會心甘情願的留在溪源鎮?”

“總有一天,他們會離開這個地方,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一天不把這破事兒解決了,這輩子我們都不得安寧,甚至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子子孫孫都不得安寧。”

“顧明東,找到白家人,將珠子還給他們,是我們的宿命。”

就算要發生什麼,也不會是他們的這個顧家。

顧明東並不把這個威脅當一回事兒:“幾十年後的事情,到時候再說。”

說完,見在謝南山身上再也榨不出什麼信息來,顧明東轉身走了,甚至扔下一句:“以後彆來找我,那些事情我不摻和。”

謝南山氣得跳腳,忍不住罵到:“這人是不是傻,自由的價值千金。”

殊不知顧明東繞了一圈,直接找到了鄭通。

開口就問:“借彆人的舍利子,會不會被詛咒,子孫短命?”

鄭通被他問的一頭霧水,搖頭說道:“這怎麼可能,舍利子是佛骨,佛骨是什麼,是大愛無疆,怎麼可能跟詛咒掛上鉤。”

顧明東吐出一口氣,又說道:“錢家的禁術怎麼解釋?”

鄭通皺了眉頭:“你也說了那是禁術,既然是禁術想施展就難上加難,而且借運跟詛咒不一樣,從某種角度來說,借運隻是偷東西,詛咒就是殺人。”

聽了這一番話,顧明東心底的疑惑沒得到解答,反倒是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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