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擰著眉頭離開,鄭通無奈道:“臭小子,問了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
顧明東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在想。
按照穿書者白小花的記憶,原主一家雖然死的死,傷的傷,但顧三叔一家卻一直好好的,壓根沒出現過大波浪。
亦或者顧秀秀一家,孫淑梅嫁給劉大柱之後還過上了蒸蒸日上的日子。
不管從哪方麵看,原主的顧家,都跟筆記本裡的顧家毫無關聯。
謝南山?
穿書者的記憶中,也完全沒有謝家人的出現……
甚至連現在遠逃出去的杜家人,在改革開放之後也沒有再回到這個偏遠的鄉村。
還有那藏在後山深處的十顆舍利子和十個大箱子的寶藏,顧明東早就吸收了,身體也沒有任何的問題發生。
“你有感覺嗎?”顧明東問道。
異能調皮的圈住他的手指玩,顯然隻想再來幾顆。
既然後山的沒事,謝南山的舍利子又會有什麼問題?
看當初留下來的信和筆記本,即使一開始是不情願的,但最後借出去舍利子也是自願的,按理來說也不該做什麼手腳才對。
忽然,那個裝著陰煞黑霧的青銅鼎,在顧明東心底一閃而逝。
但是很快,顧明東又搖頭甩開了這個念頭,罷了,想不通就先放放,反正謝南山肯定比他著急,遲早會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他。
而且按照筆記本的記錄,謝家手裡可有三顆舍利子,彆的不提,舍利子他還得弄到手才行。
甩開了雜亂的思緒,顧明東徑直往家裡頭走。
誰知道還未進門,他就聽見謝南山哈哈大笑的聲音:“阿南,你說的這事兒可太有意思了,再跟我說說。”
顧明東進門一看,施施然坐在八仙桌上跟顧明南嘮嗑的,可不就是謝南山。
瞧見顧明東回來,謝南山也不心虛,反倒是揮著手問:“阿東回來了,洗個手可以吃飯了。”
話音未落,顧明西顧明北就端著飯菜出來了。
“大哥,南山哥說你留他在家吃飯。”顧明南暗示了一句。
顧明東走過去,一把將人拉起來:“都這麼晚了,吃了飯你還回不回去,趕緊走吧。”
“太晚了我就跟你一起睡唄,都是男人也方便。”謝南山笑道。
顧明東一把掐住他的手臂,力氣足以代表威脅。
謝南山卻反手握住他的手,笑著說道:“老朋友難得見麵,總得多聊聊。”
顧明東眯了眯眼睛,直接把人拽出去:“路上當心,我就不送你了。”
謝南山回頭看向他:“那我今天就不多留了,你會需要我的。”
等顧明東轉身回去,迎上幾雙齊刷刷疑惑的大眼睛。
顧明南摸了摸頭,疑惑的問:“大哥,你們倆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如果不認識,他家大哥不會留情麵,但如果認識,這關係似乎又不大好。
顧明東一時也沒法定義,隻說:“把他當不太熟悉的遠房親戚招呼就可以。”
雖然出現的突然,但在謝南山身上,顧明東確實沒感受到惡意,甚至還有幾分同命相連的意味在。
謝南山離開老顧家,臉上的笑容卻掛不住了,他望著遠處的高山,幽幽歎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去年生了一場重病,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謝南山或許還不信親爺爺傳下來的話。
畢竟現在都不搞封建迷信的那一套了,就自家當寶貝藏著的玻璃珠能有啥實際作用。
那一場大病,半夢半醒中的世界,卻讓謝南山不得不信。
所以他才會在身體好轉之後,立馬打包來到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
結果好不容易遇到同道中人,偏偏是個好賴不聽的,壓根不相信他也不打算跟他合作,這讓謝南山心底惆悵不已。
帶著這樣的心情,謝南山低著頭往鎮上走。
驀然,鄉間小道上迎麵走過來一個人。
謝南山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麵生,看打扮不像是當地人,應該是本地的知青。
他沒放在心上,飛快的離開了上河村。
殊不知那一眼,卻讓錢知一嚇得心驚膽戰,他猛地低下頭,生怕對麵的人認出自己來。
等謝南山終於離開,錢知一才回過神來,對方壓根不認識自己。
“他怎麼會在這裡?”錢知一躲在樹後,目光緊盯著謝南山的背影。
“這不可能,他早該死了!”
錢知一抿著嘴,死死的盯著那個人,一直到他的蹤影徹底的消失。
諸多的心思摻雜在一起,讓錢知一的臉色無比的扭曲,他在原地停留了許久,一直到夜深人靜才托著疲憊的雙腿回到家中。
看著破舊的土房子,錢知一的臉色又是一沉。
自從那天被“捉奸在房”,劉大妮一口咬定他們之間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錢知一頓時騎虎難下。
當時的情況,他要是敢不負責任,當場就要被帶走□□。
錢知一隻能咬咬牙,硬著頭皮把劉大妮娶了。
且不提劉三嬸醒過來之後如何的鬨騰,劉大妮卻卷了包袱就要跟著錢知一過,顧建國為了這雞毛蒜皮的事情沒少頭疼。
光是住房問題就很難解決,畢竟錢知一是外來的知青,壓根沒房子,劉家也不是疼女兒,願意給女兒造房子的人家。
劉大妮也是個心大的,直接將自己的行禮搬進了王麻子那屋子,弄得跟錢知一一個屋的男知青十分尷尬。
李明明覺得自己也是倒了八輩子黴,不然怎麼就跟錢知一住一個屋。
現在錢知一白撿了個媳婦,可李明明總不能跟他們一起住?
最後還是杜家兄弟發了話,讓李明明搬到他們那個屋裡去住,反正一群人在知青所也住習慣了,多一個也不是住不下。
於是王麻子的屋子分成了兩個房間,一邊住著三個男知青,一邊成了小夫妻的屋子。
這麼混住,錢知一和劉大妮也不是好相處的人,可想而知三個男知青心裡頭多憋屈了。
劉大妮住進去沒幾天,雙方就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吵了一架。
李明明也不是個好脾氣的,索性自己壘了泥牆,直接把院子分成了兩半,一個屋子成了兩家,各自開一道門相互不用來往。
不管劉大妮怎麼跳腳,反正李明明對此很滿意,並且大聲的表示:“從今往後可算不用跟她打交道了,簡直煩死人了。”
杜家兄弟沒說話,但從他們幫忙李明明壘泥牆,就知道他們的想法跟李明明一樣。
所以錢知一回到家的時候,隻要輕一些,隔壁不出門就聽不見聲音。
不過等他臉色陰沉的打開門,裡頭就爆發出劉大妮的大嗓門:“錢知一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有沒有這個家?”
隔壁的李明明正在吃飯,被嚇得一個哆嗦,撇嘴道:“又來了。”
杜家兄弟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去把門關上。
即使這樣也擋不住隔壁的爭吵聲。
錢知一是要臉的人,一進門就聽見妻子的怒罵,頓時臉上不好看:“你嚷嚷什麼,早上不是跟你說過了,我去鎮上辦點事情。”
劉大妮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平時這個點早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晚?”
“說,你是不是去找那個小賤人了?錢知一我告訴你,現在我們倆已經結婚了,你要是再敢跟她拉拉扯扯那就是耍流氓。”
錢知一眼底滿是厭惡。
結婚之前,劉大妮雖然長得不好看,但對他真的好,千依百順的,就差把他當皇帝伺候了。
可結婚之後,劉大妮依舊能乾,對他也好,疑心病卻太重了,但凡他跟彆的女人說一句話,她就能把家裡頭鬨騰個天翻地覆。
相比起來,錢知一心底自然更加懷念吳夢婷,恨不得跟吳夢婷再續前緣。
可惜的是,吳夢婷如今躲在知青所,甚至都不看他一眼,讓錢知一心底很是苦澀,越發懷念起吳夢婷的溫柔善良來。
錢知一心想,要是早知道劉大妮結了婚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他當時就算被帶走也不會答應這樁婚事。
可惜現在後悔也遲了。
掃了眼劉大妮已經鼓起來的肚子,錢知一強壓住不耐煩,低聲解釋道:“家裡頭給我來信了,我在路上看了信,所以才遲了點。”
劉大妮一聽,雙眼一亮,果然顧不得找茬了:“真的,給我看看。”
錢知一眼底閃過一絲嘲諷,一句話堵了回去:“你又不識字。”
說完拿出十塊錢遞給她:“家裡頭也困難,但聽說你懷孕了,還是寄了錢過來讓你好好補補。”
劉大妮一把搶過去,美滋滋的說:“咱家公公婆婆就是明事理,我一定會給他們生一個大胖小子,以後再有探親假,咱就能拖家帶口的回去看他們了。”
說著話,劉大妮又挺著大肚子忙碌起來,為晚歸的丈夫燒飯做菜,家裡頭的事情,她是半點不會讓錢知一搭手的。
畢竟丈夫是知青,是城裡人,遲早都是要帶著她去當城裡人的。
她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中,壓根沒注意到丈夫的厭惡和不屑。
錢知一用錢打發了女人,臉色沉了下來。
想起方才看到的人,錢知一心底越發不安,他送回家的信,打回去的電報都毫無反應,謝家的人卻出現在上河村。
不安淹沒了錢知一,驀然,他抬頭望向深山,眼底閃過一絲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