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哄堂大笑,許建新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他也隻敢在家裡對著手無寸鐵無法反抗她的女人揮拳頭,在外麵,被人這麼挑釁,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下街溜子們氣焰更高了:“噫,沒種的男人。”
“哈哈哈。”
笑聲都快能掀翻法院的房頂了。
“安靜安靜,庭審結束,休庭休庭。”
大家大笑著離場,法院門口的雪都被踩得化了。
顧念薇把手揣在兜裡:“還好,結果是好的。”
三年過後,是1978年了,高考恢複了,知青回城了,再熬兩年,改革開放了,連新蘭換個地方,還是能過日子的。
這比起死緩、死刑、以及五到十年的刑罰,已經好很多了。
江又桃回頭看了一眼,顧素兵最後出來。
他站在法院門口,頂著寒風,就為了再見連新蘭一麵,跟她說一句話。
“是啊,已經很好了。”顧素兵或許也有很多很多的不好,可對於連新蘭,他已經很好了。
哪怕他們的感情在這個時候是為世人所不容的,他也大方的承認了。對比起那些想要兩頭都要的男人,他能跟妻子坦白,能什麼都不要的淨身出戶,其實已經很好了。
連新蘭為了不讓他坐牢,選擇自己動手,也是為了保全他。
畢竟顧素兵是個男人,他要是動手,恐怕許建新會沒命,那到時候,顧素兵也難逃一死。
顧素兵的原配妻子也過得很好,她那些顧素兵賠償給她的房子,跟一隻追求她的同學結婚了,婚後沒多久就生了孩子,她同學很愛她,兩人一輩子也沒怎麼吵過架。晚年兒女孝順,吃喝不愁。
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江又桃問過吃瓜係統了,顧素兵跟連新蘭,會在三年後在一起,他們為流掉的那兩個孩子立了碑,往後的日子裡,兩人都沒要孩子,他們找了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打拚,過完了平凡的一生。
至於許建新,縣中學的教師隊伍裡是不能有他這樣的老師的。他被教育局調到了他老家的公社小學去。
回到老家,他由每個人都羨慕的中學教師變成了一個愛家暴、愛折磨女人、還沒種的男人。甚至為了自己的麵子,主動給自己戴綠帽子。
他成了村裡傻子都看不上的男人。
許建新的自尊心受不了這個,他愛上了喝酒,連學校都不樂意去了,他們公社的校長早就看他不順眼了,特地把他的事情寫了報告告了上去,他被開除了。
他的父母以他為恥,他的兄弟姐妹看到他都要吐口水,許建新的日子過得連狗都不如。
江又桃聽了許建新後半輩子要過的日子,總算是心裡舒坦了一些。
第一場雪下了過後,雪天就成了陽平縣的常客,這天是周六,一大早上的韓桃蕊就到她這來了。
江又桃的爐子早就升起來了,她在爐子上麵坐了一壺水,上麵還放了幾個土豆、紅薯。
“怎麼過來這麼早?”江又桃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才八點。
韓桃蕊把帽子圍巾跟大衣脫掉,坐到爐子邊烤火:“霍靜雙又來了,明著說暗著說都趕不走她,昨晚上睡覺又搶被子,我被凍醒的。懶得搭理她,我就找你來了。”
霍靜雙死皮不要臉,自打來她家住過一次以後就上癮了,每個月總得來那麼兩天,又摸不著她的規律,有時候都天黑了她才過來,大晚上的,她又不回家,韓家人能怎麼著?
韓桃蕊她們那邊的屋子是家屬院裡的大房子了,一共有三個臥室,韓老爺子韓老太太住了最大的那間,韓延清住了次臥,最小的房間是韓桃蕊自己挑的,她就喜歡睡小床,覺得特彆有安全感。
平時一個人睡還好,這多了一個霍靜雙,那真是一晚上都睡不好。
“她一會兒睡醒了殺過來咋整?”在還沒有成功的嫁進來韓家之前,霍靜雙對每個女人都像是在對待情敵,尤其是江又桃顧念薇她們仨,隻要看著她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她甚至還去顧念薇邊上大放厥詞。把顧念薇都氣笑了。
這段時間以來,隻要霍靜雙來韓家睡,韓桃蕊都會往她們這邊躲。
霍靜雙跟抓奸似的,睡醒就會跑過來。
“我跟我奶說了,她要起來問起我,就說我出去買菜了。”隻要韓桃蕊不說在顧念薇家或者江又桃家,霍靜雙起來就回去了。
畢竟天挺冷的,韓家這屋子還真沒有政府大院裡暖和。
果不其然,不到一個小時,顧念薇就來了:“霍靜雙已經走了。”
韓桃蕊抑製不住笑聲來。
顧念薇看了韓桃蕊一眼,問她:“你哥哥不在家?”
按照顧念薇對霍靜雙的了解,要是韓延清在家,霍靜雙可不會那麼輕易的走。
“沒在,我哥昨晚值班,今天下午還要去參加他們同事的酒席,這一天都不在家。”
韓桃蕊的話,讓江又桃眉心一跳,她記得霍靜雙為女主的那本書,霍靜雙之所以能跟韓延清結婚,就是因為韓延清在同事的酒席上喝多了酒,被霍靜雙霸王硬上了。
江又桃挺喜歡韓家一家子的,尤其韓延清跟顧念薇之間還有那麼一丟丟苗頭。
江又桃覺得,她咋也得為韓延清的貞/操/擦操心。
“那正好,今晚上我們吃鍋子,你跟我們一起吃?”
傅韶華又買了幾斤羊蠍子來了,在顧念薇那邊放著呢,他們準備下午就燉上,到了晚上直接吃。
韓桃蕊眼睛亮了,她特彆喜歡跟顧念薇她們在一起玩兒,她覺得自己跟她們在一塊兒,整個人都變得特彆的舒服。
“行啊,我一會兒回去就跟我奶說。”韓桃蕊迫不及待地去告訴家裡這個事情。
韓老太太知道她們要吃鍋子,還把自己發的豆芽讓韓桃蕊送了不少過來。
到了中午,顧念薇在外麵的棚子裡架上火,把羊蠍子燉上了,傅韶華帶著他的朋友也來了,兩人帶了些青菜豆腐來。
三點多,天陰沉了下來,看樣子夜裡又得下雪。
傅韶華跟江又桃蹲在廚房裡削土豆:“今年雪太多了,現在要不是特彆重要的信,我們都不往鄉下送了。”
“嗯,是不能送了,這麼冷的天,這麼厚的雪,出點啥事可咋整。”把削好的土豆放在盆裡,她又問:“你之前說的調崗的事兒怎麼樣了?”
傅韶華笑了起來:“已經差不多了,過了一月份,就能過來上班了。”
“這會兒已經十二月份了,沒有幾天了。”江又桃道。
“嗯。到時候咱們見麵的時候就多了。”
兩人都笑了起來。
把土豆切成塊兒,大家便圍著爐子吃鍋子,孫子孫女都不在家,韓家老兩口吃完飯就上炕躺著去了。
霍靜雙到韓家來的時候沒看到韓桃蕊在家,正想推開門到處找,韓延清回來了,霍靜雙趕緊躲了起來。
韓延清大概是喝了酒,一身的酒氣,往房間裡一躺便不省人事。
霍靜雙想到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對韓延清的久攻不下,計上心來,她推開韓延清的房間門就走了進去。
正在脫衣服,顧念薇她們送韓桃蕊回來了。
江又桃看著韓桃蕊的房間門開著,連忙推了推喝了一杯酒就醉了的韓桃蕊:“桃蕊桃蕊,你的房間門怎麼是開著的?哎呀,門口還有兩串腳印!不會是進賊了吧?”
韓桃蕊啊了一聲:“進賊了?!”
“進賊了!”徐滿秋第一次喝酒,酒量低得可以忽略不計,也跟著嚷嚷了起來。
韓延清正準備入睡,聽到外麵有人說抓賊,立馬睜開眼,正好看到有個黑影在他的床邊摸索。
韓延清一躍而起,一個反擒拿就把人製住了。
霍靜雙驚呼出聲。
徐滿秋就朝屋裡衝:“抓賊了抓賊了,賊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