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1 / 2)

第69章藤蘿餅香

這次管道局參與抗洪的員工也很有一些,管道局大手一揮,這次陸續撤回來,管道局大手一揮,直接給大家夥放了幾天假讓大家好好休息。至於任競年,上了新聞,給管道局長臉了,加上他腿受過傷,就放了長假。

況且他這不是考上大學了嘛,現在也要準備辦手續了,也就不用去上班了。

而表彰的事,單位也很快給了消息,意思是他參與抗洪,還是要給予表彰,這個表彰就在管道局內部走,以管道局的名義往上報,這對於任競年還是管道局,自然都是好事,說白了皆大歡喜的事。

任競年自然是沒什麼意見,一邊準備著入學手續,一邊配合單位寫材料申報,入學手續這個需要時間,有個時間差,正好他組織關係還在管道局的時候就申請了表彰。

對於這安排,顧舜華真是滿意極了。

要知道自從她帶著孩子過來北京,一直都是一個人忙碌,任競年就算過來廊坊後,也隻能周末過來,孩子還是想他,也幫不上大忙。

現在好了,他就在身邊,領著工資,還不用上班,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卻被他趕上了。

於是這幾天任競年做做早餐,接送孩子,洗洗衣服曬曬被子,還能沒事修整一下前屋後舍的,顧舜華覺得這日子一下子舒坦起來了,家裡的事有個男人幫著料理,下了夜班還能有口熱水喝,真是再好沒有的享受。

那天周六,回到家裡,任競年突然道:“今天準備一下,明天我們要去拍婚紗照。”

啊?

顧舜華詫異:“婚紗照?”

任競年將飯勺放一旁,隨手拿起碗來洗著,道:“是啊,之前不是說過嗎,我們要補拍一套婚紗照。之前我沒考上大學,咱們也沒那心氣,現在錄取通知書拿到了,手續也辦著了,也沒什麼彆的操心的,不是正好挑個時間拍了。”

顧舜華:“怎麼突然就想起這個了!”

任競年:“怎麼叫突然,之前提過的啊。我今天已經和孩子說好了,他們盼著穿小西裝和小公主裙了。”

顧舜華:“好吧……”

當晚其實還是有些期待,又有些好玩,畢竟她和任競年都老夫老妻了,孩子已經上托兒所了,竟然要去拍婚紗。

不過管它呢,她心裡還真想試試!

到了第二天,兩個人起得特彆早,又給孩子都打扮了,還給多多梳上了漂亮的蝴蝶結,之後便帶著孩子趕過去照相館。

照相館櫥窗裡擺著一塊大展示板,展示板中央是大幅的彩色婚紗照,旁邊是多幅黑白小婚紗照,上麵還用紅色字寫著“本館特備置新型婚紗西裝禮服,專供結婚留念拍攝。首都照相館”字樣。

兩個孩子顯然都覺得新奇,左看右看的,他們也是第一次走進這樣的照相館。

任競年之前已經和照相館化妝師商量過了大致的服裝樣式,又讓顧舜華看了看。

其實也沒什麼可挑的,男的一律是黑西裝白襯衫,胸口戴一朵小紅花,女的則是長袖的白紗裙,領口綴著蕾絲,袖子上點綴著金線,下麵的裙子蓬蓬鬆鬆地鋪展開。

至於裝扮,則是簡單化妝,再搭配一個白色紗披。

兩個孩子的樣式也差不多,就是縮小了的小婚紗禮服。

於是大家很快地準備化妝,化妝後換衣服。

等顧舜華換好了,化妝師倒是有些意外:“你這身段真不錯,挺適合穿這個的,平時你自己的衣服看不出來。”

確實不錯,顧舜華大概有一米六五,要說也不算特彆高,但是腿長腰細,就很顯個子,站在那裡高高挑挑的,穿著白婚紗,真是洋氣優雅。

顧舜華對自己也是很滿意,再看任競年,穿著黑西裝,也挺有派頭的,但仔細看,卻發現下擺那裡好像有些短,至於褲腿,那更是露著腳脖子!

她忍不住笑出聲:“就不能挑大號的嗎?”

任競年:“沒了,這是最大號的了。”

攝影師便道:“沒事,我們不拍腳脖子,就拍上麵,至於西裝下擺,你們拿著一束花,稍微遮遮不就行了,根本看不出來!”

兩個小孩兒也換上了衣服,多多的裙子有些大了,隻能用塑料夾子夾住後腰,滿滿的小西裝倒是合適,他自己美滋滋的。

很快便開始拍了,拍了不少張,有單人的,也有夫妻兩個的合影,當然更多的是全家福。

拍全家福的時候倒好,讓孩子站前頭就擋住了那局促的下擺,不過拍夫妻合影的時候,隻能顧舜華手裡拿著塑料花遮住了。

兩個孩子以前隻拍過一次周歲照,還是在內蒙古公社的照相館裡,坐在椅子上的黑白照,哪拍過這種,真是新鮮好玩,還時不時問問題。

最後終於拍完了,全家都有些興奮,又圍著櫥窗看了看照片,這才離開。

回家的路上,兩個孩子嘰嘰喳喳地,還在回味著照相館的事,多多覺得自己的小裙子很漂亮,她笑著說“多多喜歡小裙裙”!

滿滿則覺得,那小西裝不太舒服:“還是彆穿了吧。”

滿滿那小大人的語氣,倒是惹得任競年顧舜華笑起來。

有時候家裡有小孩子就是這樣,很普通的一句話,聽他說,就覺得很有意思。

這麼走著,便見旁邊胡同裡好像有不少人在排隊,在一個小窗口買吃的,顧舜華鼻子動了動:“我好像聞到了藤蘿餅的香味。”

任競年:“藤蘿餅?”

顧舜華:“嗯,就是把月餅裡的棗泥餡換成藤蘿花,現在北京倒是很少見能吃的藤蘿花了,這個時候藤蘿花也快過去了,倒是挺稀罕的。”

任競年一聽,自然得買。

於是帶著兩個孩子過去排隊,排了好一會總算排到了,一口氣要了兩斤。

那藤蘿餅其實是用胡桃仁榛子仁杏仁,再加上白糖麵粉什麼的,包了藤蘿糖餡烤成的,因為是才烤好的,吃起來倒是綿軟酥鬆,熱燙裡隱隱有一股柔香。

顧舜華吃著藤蘿餅,笑著道:“據說藤蘿餅配杏仁茶最好了,不過咱們能吃上藤蘿餅已經挺好了!”

任競年笑望著她:“現在我們條件暫時也不用擔心了,你想吃什麼就買什麼,回頭看看哪兒有杏仁茶,我們也買了!”

顧舜華:“瞧你這口氣,我還盼著有個四合院呢!”

任競年:“四合院那就得等等了,一時半會的咱們買不起。”

顧舜華聽著也就笑了,想起他上學的事:“等回頭帶著孩子去一趟學校,參觀參觀,也讓孩子熏熏讀書人的味兒。”

任競年:“嗯,其實我還想著,回頭拜訪下嚴教授,再拜訪下雷家,這段我差點出事,他們也都幫忙了。”

顧舜華:“那是應該的,要不這樣吧,等我做點什麼好吃的點心帶著,也算是一點心意。”

任競年:“那敢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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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顧舜華還琢磨著帶什麼,誰知道那天,馮保國偷偷摸摸把她拽到一邊,說:“大興食品站的我叔,說最近葡萄熟了,早早地摘了一些,托進城的排子車給捎過來一筐,說好了讓我給師妹。”

顧舜華一聽:“那個多錢啊?”

馮保國笑:“師妹,你就彆客氣這個了,上次豬後腿的事,單位都說我叔辦得不地道,價格賣貴了,豬後腿他們可以便宜賣,我叔心裡也過意不去,一直惦記著,這不,今年他們新鮮的葡萄下來了,便讓我給你帶一筐。”

顧舜華便有些明白了,他們食品站還是想賣一些,想著自己今年再去收,畢竟往外賣的話,也是偷偷摸摸地賣,哪那麼痛快呢,去街道上擺小攤還得受累呢!

於是顧舜華便道:“豬後腿肉我還是得要,不過怎麼也得入了秋,現在這個季肯定不合適。”

馮保國:“那正好啊,他們入了秋要宰豬!”

顧舜華便笑了:“到時候還得麻煩你叔了。”

至於葡萄,她自然是收了,還拿出來一些給了馮保國,剩下的大半筐自己綁車子後座帶回家了。

那葡萄確實新鮮,紫瑩瑩的,還帶著綠色藤蔓,顯然是今早才摘下來的,顧舜華帶回去後,給大雜院裡大家夥各自嘗了一點,然後留下來那麼兩兜,到時候給嚴崇禮一兜,給雷家一兜。

其實葡萄也不算什麼稀罕東西,但好在新鮮,誰家也不至於嫌棄了。

任競年自然也覺得可以,這樣省得她費心做了,當下趕著時間,便和她先過去了中國理工大學,見了嚴崇禮。

嚴崇禮一看那麼一大兜子,堅決不要,後來被顧舜華硬塞了:“你拿著,就算吃不完,分給辦公室裡同事也挺好的,這都是新鮮的,今天才摘的葡萄,挺甜的。”

嚴崇禮這才收下,又和他們說了會兒話,主要是提起來回頭入學後的種種,又給了任競年兩本書,讓任競年提前熟悉熟悉。

任競年自然本分地聽著。

顧舜華看著這情景,難免覺得,人生玄妙,最初她還擔心有的沒的,現在好了,成師生了。

兩個人離開的時候,嚴崇禮還特意來送,走過校園的梧桐樹下,恰好遇到了之前遇到的彭嗣筠。

嚴崇禮便幫彭嗣筠介紹了,彭嗣筠和任競年握手了,倒是還算熱情。

顧舜華也笑著和彭嗣筠打了招呼。

她便想起,在那本書裡,彭嗣筠見了“顧舜華”可是滿臉不屑拉著臉。

想想也是玄妙。

從中國理工大學出來後,任競年拿了臨時寄放在旁邊小包子鋪的一兜子葡萄,趕往了雷家。

他們去的倒是巧,雷老爺子剛下棋回來,見到任競年自然是高興,好久沒遇到了,便擺開了棋盤說是來一局。

雷永泉便和顧舜華喝茶,說收到一帖子,是中國美協要在中山公園水榭辦一場油畫作品展:“這個不錯,要不要去看看?”

顧舜華:“哪有那時間,再說我們也不懂欣賞啊!”

人和人就是不一樣,有人操心著柴米油鹽,有人開始惦記油畫了。

雷永泉:“這個挺不錯的,可以帶孩子去看看。”

顧舜華一想孩子,便道:“那不錯,帶著孩子過去見識見識,多熏陶。”

雷永泉:“到時候我去接競年吧,競年帶著兩個孩子去看,你愛上班上班,我們去感受藝術熏陶。”

顧舜華笑了:“行。”

雷永泉:“我讓常慧去,常慧不去,她在操心工作的事呢。”

這麼說話的時候,雷永泉媽媽過來了,見到顧舜華特彆親熱,倒是說了不少話,又拉著顧舜華去彆屋看她新買的窗簾。

等看了窗簾,雷永泉媽媽開始說了:“舜華,這次多虧了你,都是因為你的事,永泉才低頭回家來的,你可真是我的福氣啊舜華!”

顧舜華笑了:“阿姨,這個功我可不敢攬,這是永泉本來就要回來,他自己考上了大學,心裡高興,其實也想回來和家裡說說啊,我這個事,不過正好給他一個台階罷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不過雷永泉媽媽還是感激顧舜華:“他啊,就是一頭倔驢,沒這台階,他才不回來,好歹你這事給了他一個台階!而且依我看,永泉倒是聽你的,有什麼事,你幫阿姨多勸勸他。”

顧舜華:“倒未必是聽我的,隻不過幾個朋友裡,能說句話的,又是女的,也就我了。”

畢竟這種婆媳的事,雷永泉也拉不下來臉去和好哥們說,倒是自己,就算說幾句也沒什麼。

雷永泉媽媽:“這事怎麼說都是多虧了你,阿姨心裡是實打實地感激你。”

這麼說著話,顧舜華也就趁機問起來常慧的事,雷永泉媽媽:“她這個人,其實要說本事也沒多少,可心氣兒倒是不小,最近想著法子給她辦工作,眼看著就要辦成了,過去理工大學圖書館,當管理員。”

顧舜華便笑了:“那太好了,圖書管理員,好工作!競年正好考上了理工大學,到時候也許我也能請她行個方便,借本書什麼的呢!”

雷永泉媽媽便笑了:“你早說啊,我幫你說一聲,給你也辦一張,你隨時去都可以。”

顧舜華聽了自然是高興,趕緊先謝過了。

雷永泉媽歎道:“舜華,你真是挺追求進步的,你管著兩個孩子,還得工作,這還想著去圖書館看書,你後來又寫過彆的文章是吧?”

顧舜華點頭:“嗯,又寫了一篇關於天梯鴨掌的,那是我爸的拿手菜,回頭拿過來給阿姨看。”

雷永泉媽:“你怎麼不想著考大學呢,你看這是多好的機會,上大學多好啊!”

顧舜華笑了下:“也得看條件是不是允許啊,一個是我自己學習本來就一般,基礎不好,現在拿起書本來挺難的,再說我還得工作照顧兩個孩子,想抽出時間來也不容易。”

雷永泉媽一聽,卻是突然道:“我倒是想起來一個事,說是現在廣播電視大學要辦分校了,從社會上招收學生進行培訓,那些沒考上大學的,隻要夠三百分就能錄取,還有一些彆的情況,寫報告打申請也能錄取,不過當然了,回頭想拿到畢業證,得通過考試才行。”

顧舜華:“是嗎?這是函授大學嗎?”

雷永泉媽倒是意外:“舜華,你是不是打聽過,你還知道函授大學?”

函授大學,也是一個新詞兒,以前哪有。

顧舜華:“也是聽競年提過一嘴。”

雷永泉媽:“那就怪不得了,這個和函授大學還不太一樣,這個是電視大學,就是大家夥去一個教室看著大電視上課。其實無論電視大學還是函授大學,都挺好的,反正咱們國家承認學曆,以後需要晉級漲薪,函授和電視大學的學曆也管用啊!唯一不同的不過是乾部身份罷了,不過我覺得,這個機會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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