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完這句話, 淩舜停留在門把上的手縮了回來。
麵對著門站了一會兒, 轉身。
沒有急著回答可以與否, 隻是定定的看了江殊一會兒, 平靜的反問道,“你?”
“對, 是我, 我喜歡你。”江殊沒猜到淩舜會是這個反應, 也捉摸不透到底是幾個意思,隻好又重複了一遍。
淩舜沉默了良久, 才繼續問道,“要不是你現在剛洗完澡,衣服都沒穿好, 又是在酒店裡, 你說的出來這句喜歡嗎?”
看著江殊噎住一般的表情, 淩舜也不急著走,這麼杵在門口。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真的喜歡……”
江殊一時間有些語塞。
明明以前尺.度大到沒邊兒的葷話張口就來,可現在麵對淩舜,當真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以前,也是這麼喜歡彆人的嗎?”
“開心了隨便撩撥兩下, 哪怕對方說過會有困擾, 也絲毫不悔改。不開心了欺負兩下,或者是吼兩聲,肢體接觸也是態度強.硬到幾近脅迫。欺騙換取同情更是常事。”
“我沒有!”江殊幾乎是下意識的否認。
“需要我把具體事情一件件給你羅列出來嗎?”淩舜依舊沒有什麼過激反應,雙目平視著眼前的少年。
“……”
“我的意思是, 我不是故意的…給你造成誤會是我的問題,從現在開始我改,我全都改。”江殊連忙改口。
“以前是我不注意,我知道我脾氣不好,喜歡抽煙喝酒,還愛出去玩,從現在開始我改好不好?”
“做什麼都行,隻要哥哥開心。”
淩舜沒接話。
很少看見江殊會慌亂成這個樣子。
手足無措的,還真像個情竇初開,連開口都畏畏縮縮的那會兒。
看著昔日裡脾性惡劣的少年突然這幅卑微姿態,不知怎麼的,淩舜心中莫名有些快.意。
“我如果讓你穿上那套兔兒衣服,你會穿嗎?”
江殊怔了一下,隨即就要往衣帽間走,一咬牙,“我穿。”
“行了。彆穿了,說著玩玩。”
淩舜還是及時收了話。
“你根本不是喜歡。就是急了,看著一直以來乖乖的玩具突然不聽話了,想用喜歡的借口拴回去,是不是?”
江殊:“……不是。”
“我回去了。”淩舜沒再說彆的,最終還是壓下了門把,拖著行李走出了房間。
江殊也沒愣著。
匆匆忙忙穿好衣服,跑下樓。
可跑下樓的時候,大廳裡空空蕩蕩的,跑出酒店的院子,街上一個人都沒。
轉機之後又轉了兩次火車,淩舜才抵達熟悉的故鄉。
不同於海島上的溫暖,南方的冬天是真的冷到骨子裡的。
淩舜帶的最厚的衣服就一件毛衣,裹上之後還是瑟瑟發抖。
原來家裡的房子早就賣了,好在吳縣鄰山,每年會有不少年輕人來,旅遊或寫生,所以價格低廉的青旅倒是不少。
淩舜隨便挑了一家,辦理了入住。
一路上幾乎沒有合眼的時候,畢竟春運高峰期,稍微睡一會兒,就會被小孩子的啼哭聲吵醒。
青旅的布置已經有些年頭了,勝在價格便宜,所以還有些人煙,空調雖然開著,但早就不製熱了。
淩舜躺在床鋪上,算了算手上的錢。
原本父母留下的那一點兒,加上生效的那幾份保額加起來……這麼多年的通貨膨脹,其實也沒有特彆多。
下半學期直到高三畢業,淩舜覺得他很可能需要出去租房子。
畢竟學校宿舍裡,就免不了和江殊遇上。
而且自己做飯比食堂便宜的多。
雖然首都的房價不便宜,但隻要肯把條件往下放,還是能找得到棲居的地方。
淩舜大概算了算賬。
加上學費生活費,能撐到大二的樣子。趁著零散時間打打工,畢業肯定是沒問題。
後來怎麼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的淩舜不太記得,隻記得是被凍醒的。
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吹開了,薄被子根本就不擋分,半夜又冷得很。
淩舜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過零點到初三了。
乾脆早點爬起來,趁著人少先燒完紙再說。
洗漱好之後,頭還是昏沉的很。
淩舜這才意識到可能不僅僅是困的,估計是發燒了。
淩舜從行李裡翻出來了些藥,吃下去之後還是裹上單薄的外套出了門。
半夜殯儀館的人並不多。
本來這事兒已經在生活裡淡化了,淩舜也回避去回憶。
但回來上墳的時候,才發現根本沒忘,一點兒都沒忘。
淩舜燒完紙,把骨灰放回寄存處。
也不知道是發燒燒的,還是心裡難受堵得,最終還是在門口的花壇邊蹲了下來。
打開手機,發現全是未讀短信和未接電話。
下飛機的時候淩舜已經和林阿姨說過了,這些消息基本不點開也知道是誰發來的。
又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淩舜才扶著牆壁站了起來,緩了好一會兒才邁開步子。
處理完所有事情之後淩舜才打開手機準備訂回首都的票。
這個時間基本都是回首都工作的,火車票早就售罄了。
淩舜刷了很久,才撿到一張次日淩晨的機票。
回到首都之後,淩舜還是選擇了回學校宿舍。
這個時間已經有高三生返校了,所以宿舍是開放的。
一路上淩舜倒是有按時吃藥,可高燒就一直沒退過。
回到宿舍,打開暖風之後淩舜就倒在床上。
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
躺了不知道多久,淩舜好像睡了一會兒。
醒來之後發現手機正好有人打電話過來。
淩舜原本是打算掛斷的。
不過一看備注提示,是謝宥歌,不是江殊,還是接通了。
“淩舜!我回首都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去圖書館。”
“對了,之前給你打了那麼多個電話你怎麼總是關機?”
“之前在飛機上…”淩舜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