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甩上門的瞬間, 淩舜聽見身後的哭喊聲戛然而止了一瞬。
緊接著是一聲沙啞的慘叫, 伴隨著不斷的抽泣。
走到路口的時候, 淩舜正好看見李澤和許海, 拿著他剛才落下的東西和手機。
淩舜示意他們把東西遞給自己。
“你…沒和江哥一起？”李澤老老實實的把東西遞過去。
看著淩舜陰沉的臉色，欲言又止。
“沒。”淩舜接過東西之後, 徑直朝著學校走去。
回到宿舍之後, 淩舜打開租房平台。
是時候搬出去了。
找好房子, 和房東約定好的時間是在下周五搬進去。
房子離學校不遠，每天步行就能上下學。
不過條件一般, 是閣樓改造的一居室，基礎設施隻有一張床，一套桌椅和一台老式空調。
浴室應該是後來自己加的, 麵積不大, 沒有廚房。
而且得自己打掃收拾。
唯一的好處是便宜。
對方聽到淩舜準備長租, 又給便宜了一些。
說是幾十年前剛來首都買的地方，這麼多年過去了，賣又不好賣，租客基本都是短租，素質參差不齊。放著也是落灰, 有人肯長租而且還是附近的學生可遇不可求。
周五放學的時候, 淩舜還沒從座位上站起來。
感覺身後被紙團砸了一下。
淩舜回頭，看見是幾排後的謝宥歌朝他扔的紙團，“怎麼了？”
“下午你去圖書館嗎？、”
“我今天下午搬家。估計一下午收拾不完，不去了。”
剛開始的兩周, 謝宥歌一直在外麵見藝考老師。
回到學校開始上學之後，一周至少有三天會和淩舜一起去圖書館自習。
基本上都是麵對麵，各寫各的，到時間一起出來吃飯這種狀態。
“搬家？”
淩舜回答道，“從宿舍搬出去，在附近租的房子。”
謝宥歌問，“有人幫你嗎？”
“沒有，不過離得很近，走路多來回兩趟就行。”
“我幫你吧，來來回回也太累了。開車搬一次就行。”謝宥歌主動說道。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會，我下午原本就沒什麼事兒，閒著也是閒著。”謝宥歌見著淩舜還在猶豫，又補充了一句，“而且待會兒我可能要借用一下你的飯卡，我的丟了。”
淩舜這才點了頭。
需要搬的生活用品算不上多，不過還是零零總總裝滿了五個箱子。
領著謝宥歌進了宿舍樓，到門口之後，淩舜找出鑰匙。
打開門的瞬間，正在翻找東西的聲音夏然而止。
轉過頭來，和淩舜麵麵相覷。
這麼多日沒見，今天是第一麵和江殊撞上。
淩舜：“……”
“嗯……我以為哥哥下課會先去吃飯，回來拿個東西，馬上就——”
江殊話還沒說完，這才發現淩舜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後半句話頓時化作了淩厲的目光，打在謝宥歌身上。
淩舜沒理會江殊，回頭對謝宥歌說道，“我沒想到室友在，我把東西搬到門口吧。”
室友？
聽到這個稱呼，江殊翻找東西的手頓了一下。
一時間整個人說不上來的堵，嗓子都有些發酸。
謝宥歌：“行，我站這兒等你。”
淩舜沒再說話，走進房間，先把兩個拉杆箱拖出去，再回來拎打包好的紙箱。
全程沒抬頭看江殊一眼。
最後一件東西搬到門口的時候，淩舜才聽見背後有人開口說話。
“哥哥，你這是去哪兒？”
淩舜沒接話。
“淩舜。”江殊趕忙改口道。
淩舜在原地停了一下，也沒回頭，就這麼回應道。
“搬出去。還能去哪兒。”
江殊明顯想說些什麼。
但張了張口，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淩舜——”
還沒說完，淩舜已經先一步走到了謝宥歌身邊，壓根沒回頭。
淩舜：“就這麼多東西了，我們走吧。”
“我幫你搬箱子，你拖著行李箱就行。”
“話說，我們待會兒搬完，食堂還有飯嗎？”
“沒有的話就在外麵隨便吃點。”
“也行。對了，車上有吸塵器，之前忘了買什麼送的。待會兒你拿走用……”
江殊追出門。
能看見的隻有兩個人漸行漸遠的背影。
身高差不多，都穿著校服，肩膀靠的很近。
不知道談論到了什麼，隻見淩舜倏地笑了一下。
哪怕離得這麼遠，都能看得出淩舜十分開心，整個人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看淩舜和彆人談笑風生，看淩舜和彆人討論著生活瑣事，一切和以前一樣，隻是他不能參與了。可往前數些日子，這些喜怒哀樂全是展現在他麵前的。
意難平。
悔恨，嫉妒，一係列極端情緒交織碰撞，說不清哪個更多一點。
就這麼看著，莫名的，從心臟的位置開始一抽一抽的鈍痛。
蔓延至四肢，至全身。
“淩舜，起來回答一下最後一道大題。”
“淩舜！”
“淩舜，聽見我說話了嗎？”
數學老師吼道第三遍的時候，淩舜才突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