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旺就是不想讓他跟著才想瞞著他的,他手上的事能暫時交給孫貴幫忙,但宗繼走了萬一有戲可沒人能幫他去演。
“弟弟聽話,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劉旺抓住宗繼的胳膊,“我很快就回來,行嗎?”
“那你讓大娘跟我開個視頻。”宗繼內心焦急,孫大娘的受傷讓他異常驚惶。
劉旺跟孫大娘視頻過了,除了額頭的擦傷其他哪都沒有問題。知道宗繼不親眼看到不會放心,劉旺陪著他給孫大娘打了視頻電話。
發現是兒子打來的,孫大娘沒什麼防備直接接通了,然後對上宗繼的小臉,她下意識用手捂住額頭的傷:“哎喲,我不是讓劉旺彆告訴你嗎。小繼我沒事啊,你放心。”
“怎麼能不告訴我呢?”若他沒有恰好撞上劉旺出門,可能真會被母子倆瞞住,宗繼湊近屏幕,“大娘你把手放下來讓我看看。”
“真沒什麼事,一點擦傷,過兩天就好了。”孫大娘放下手,“你聽話,不用回來啊。”
要不是小轎車司機蠻不講理,根本沒有這麼多事。
劉旺買了兩個小時後的高鐵,確認孫大娘平安後宗繼主動把人送到了樓下。
惦記著孫大娘的事,宗繼也沒心思做晚飯,隨便煮了點麵條湊合。
劉旺走後房子裡變得空落落的,宗繼雖然經常一個人住酒店,但感覺完全不一樣。
七十多平的房子走遍每個角落不超過兩分鐘,不足老家的三分之一大,但宗繼就是覺得空曠得令人發慌。
他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呆,突然想到什麼跳下來打開衣櫃最下麵的抽屜。
唐齊在廟會上送他的火焰花燈被他收在了裡麵。
放的時間有點長,打開開關以後花燈發出非常微弱的光芒,就像即將熄滅的灰燼,宗繼把充電線插上,星星之火頃刻燎原。
房間似乎變得沒那麼空,宗繼把花燈放在床頭,關上了臥室的大燈。
不知道唐齊出外景是否順利,他好久沒回自己的消息了。
“齊導,新手機給您放桌上了。”聽見浴室裡的水聲,小趙站在離門口兩米遠的地方和齊重焰說話。
“知道了。”水聲停止,裹著浴巾的齊重焰甩了甩頭發上的水珠,未被太陽曬到的胸膛和臉是兩個色號。
小趙低頭,看向自己沒有弧度的胸肌,哎。
齊重焰的手機在荒漠中被凍壞了,一直開不了機,小趙進城後第一時間去商場買了個新的給他送上來。
他臉和衣服還是灰撲撲的,撓撓頭發縫估計能刨出二兩黃沙。齊重焰讓他回去休息,接下去沒他什麼事了。
“齊導我先把藥給您換了。”小趙打開醫藥箱取出消炎藥和繃帶。
“不用。”齊重焰揮手,眉眼間帶著戾氣。
“那您需要換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小趙麻溜地提著醫藥箱撤了,關門的時候齊重焰正赤著上半身給手機換卡,動作中透露著幾分急躁。
終於完成開機設置,係統自帶微信,齊重焰用賬號登錄,彈出來的消息幾乎要將屏幕淹沒。
其實在腹地中的十天,對齊重焰來說最煎熬的不是烈日與風沙,而是沒網。
是的,荒漠腹地是沒有網絡信號的!唯一能讓他們與外界保持聯係的是一部部衛星電話。
初到腹地的第一天,劇組眾人還試圖舉著手機找信號,後來全部放棄。齊重焰也曾找過信號,然後就把手機凍壞了。
齊重焰看也不看其他的,直接點進置頂對話框。
宗繼前後一共給他發了十條消息,頻率不高不低,恰好每天一條,主要內容為關心他出外景的情況如何,拍攝是否順利,人是否無恙。
另外還有兩條發完後又撤回的消息。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你猜猜撤回了什麼。”
齊重焰也想知道宗繼撤回了什麼。
他劈裡啪啦地打了一串字,想想全部刪除,猶豫著點開視頻通話按鈕,在“視頻通話”“語音通話”和“取消”見上下遊移。
最後,指尖觸碰到了最上方的選項。
視頻通話吧,就,挺想見見他的。齊重焰選擇了遵從自己內心的欲.望。
撥通之後齊重焰不由得有些緊張,手機屏幕上出現他此刻的麵容,黑了一個度的皮膚仍然不損他的帥氣,頭發沒乾,略顯淩亂地支棱在頭頂上。
齊重焰用手順了兩下,不打算用吹風吹乾。
會炸毛。
對了,還沒換衣服。
齊重焰從櫃子裡撈出一件體恤穿上,他身上水跡未乾,棉質布料被吸附貼近在皮膚上,勾勒出肌肉的線條。
手機響了一會才被對麵接通,小孩放大的臉出現在右上方的小視頻框中。
齊重焰把屬於宗繼的視頻框放大,狂躁的情緒得到舒緩,上揚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出外景順利嗎?”
“你最近怎麼樣?”
兩人同時發聲,宗繼先回答了齊重焰的問題。
“還行,跟以前沒什麼差彆。”
宗繼也穿著白色體恤,背靠在床上。
“順利,之前拍外景的地方沒有信號。”齊重焰解釋了沒有回消息的原因,“你在家裡?沒有接新戲嗎?”
“參加了試鏡,但是沒通過。”宗繼語氣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委屈。
“什麼試鏡?”齊重焰像宗繼那樣靠在床上,渾身的骨頭都泛著一股酸意,他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齊重焰眼皮半掩,似乎隨時可以睡過去,但他還想聽聽小孩說話。
“張毅文導演的《扶芳》。”宗繼此刻有將近日所有的不順都向他一吐而快的衝動,又忍住了。
他之前沒想通一個關節,那就是為什麼對方那麼優秀至今仍然是個替身,現在看來,他肯定是遇到了比自己還要糟糕的事吧。
不能讓他跟著擔心,他已經很累了。
宗繼一句話帶過早上的經曆,看著屏幕裡齊重焰困極卻強撐著聽自己說話的模樣,不免有些心疼。
“我有點困了,明天再跟你聊好不好?”宗繼故意打了個哈欠。
“嗯。”齊重焰從鼻子裡擠出聲音回應,宗繼一掛斷,他就睡死過去。
再睜眼已是次日天明,昨天他和小孩聊了些什麼來著?
所有人都認為拍齊重焰的電影很累,卻不知道演員們的累根本不及齊重焰的十分之一。
拍戲的時候齊重焰在工作,演員下戲就可以休息,齊重焰仍在忙碌,可以說他的每一部電影,都是嘔心瀝血之作。
票房第一和各種獎項不過是他的付出的應有的回報。
齊重焰努力回想著昨晚兩人的交談,對了,小孩說他參加了一個試鏡,沒通過。
想起來了,張毅文的《扶芳》。
齊重焰一般不會去關注彆的導演,他們拍什麼電影電視劇,什麼時候開播上映都對他沒有關係。隻有彆的導演會關注他,儘量不跟他的作品撞車。
張毅文這個名字在齊重焰記憶裡毫無印象,想來是沒出過什麼優秀作品,他的戲,不上也罷。
看眼時間,淩晨五點半,鳴沙城的白晝可真夠長的。
宗繼此刻應該還在睡覺,齊重焰按捺住給他發消息的心思,用床頭的座機呼叫了酒店前台。
“給我送一份早餐上來。”
齊重焰住的是酒店最好的套房,他不喜人接近,所以外間向來空著,小趙另外單獨開了房間。
小趙提著醫藥箱來給齊重焰換藥的時候他已經吃過了早飯,臉色不算難看,十分配合地伸出右手。
揭開紗布,沾了水的傷口邊緣泛白,好在沒有化膿。帶刺激性的消炎藥水抹在傷口上,齊重焰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們齊總不愧是真漢子!
作者有話要說:春兒:我沒有喜歡的人!
齊導:天空是蔚藍色,窗外有千紙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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