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死了,還是死無全屍。
被妖獸啃得隻剩下幾塊破布爛骨頭了。
步涯趕過去的時候壓根就沒敢信。
女主誒,怎麼可能會死?自己剛剛才抱上的大腿!
她匆匆趕到大堂,就見那裡圍滿了人。
除了自己的同門師兄師姐,剩下的都是龍坪鎮的鎮民,圍的裡三圈外三圈。
女主的娘哭得二裡地以外都能聽見,邊哭便念——
“雖說你生成了個坤澤,不爭氣,可你到底還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啊——你這麼死了……讓為娘的心裡怎麼安啊……我的乖女啊……你怎麼就去了——”
步涯撥開人群擠到前排,就見莊雲寒和一眾女修都站在一旁。
莊邵第一個瞧見步涯的,他因為昨兒晚上被步涯坑了一把,雖說保下了一條命,但是被妖獸爪子橫掃了一道。現在要被人扶著才能站立,受傷不輕。
此時見著步涯,不自覺露出個陰慘慘的笑來,瞧著跟索命鬼似的。
步涯壓根沒發現,她現在一雙眼睛都看著地麵上。
地麵上就一個擔架,蒙著白布,白布上透出些血來。
步涯當即走近兩步,一把就將擔架上的白布給掀開了——
“你做什麼?!”
“我的天!!道祖慈悲,道祖慈悲!”
“這誰,瘋了嗎!”
白布之下勉強看出是個肉身,已經被撕扯得不成樣子,五臟六腑都快被掏空了。
步涯看著那張臉,確實是女主。
看著還是那麼絕世傾城,隻不過臉色灰敗,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直勾勾的,再美的五官看著也駭人了。
步涯:…………
怎麼可能?
一旁的同門過來將步涯拉扯開,阻止她再繼續冒犯屍身。
步涯跟著力道退了幾步,突然抬頭看向莊雲寒,斷然道,“這不可能。她不可能死!!”
這可是女主啊!!
昨兒步涯護了她一個晚上!
她還有主角光環!
“你還好意思說!!都是因為你!!”
一個尖利的女聲傳過來,步涯轉頭望過去,就看到一位女修正指著自己。
步涯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分路之後,這位昨兒晚上應該是和自己一路的。
莊雲寒分明說和自己一路的師姐都死了,那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臨陣脫逃?跑得快?
步涯瞧著她冷然道,“因為我什麼?”
“昨夜妖獸夜襲祠堂,眾姐妹不敵,便讓你帶著此女先行逃脫。可你居然將此女丟下,讓她被妖獸所食,就連我們姐妹……我們姐妹也是好不容易才尋了個寶地才等到寒師兄來救我們的。”
這人說著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步涯卻幾乎要笑出來。
這什麼低質拙劣的倒打一耙?
正待說個分明,卻突然撲過來一個人影,直接就把步涯壓在了地上,雙手掐著步涯的脖子,
“是你,你還我女兒的命!!還她的命啊!!”
步涯試圖把這婦人的手掰開,但卻使不上力氣。
鎮民務農的居多,手勁兒大。步涯險些被掐斷了氣,幸虧旁邊的幾人反應及時,才七手八腳地將這婦人撕扯開。
步涯坐在地上乾咳,喉嚨裡火燒一片。
旁邊的婦人還在好幾個人的壓製之下掙紮哭號,“虧你還是個修道的仙子!!你怎麼能?你怎麼忍心?啊?!”
莊邵站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火上澆油,道,“這可怎麼好,咱們小……步涯師妹可是師娘的心頭肉,現在害死了人,罰還是不罰呢?”
步涯現在手頭要是有引雷符,絕對要劈死這個人渣。
這種時候提她是“師娘”的心頭肉,不就是拱火嗎?要是罰的稍微輕點,鎮民就會覺得是他們仙門徇私枉法。
步涯橫了莊邵一眼,好不容易讓喉嚨好些了,才轉頭向那群女修,笑道,
“眾位師姐說話可要對得起良心。”
“我們如何對不起良心?”
“我們姐妹為你斷後,死傷無數。你卻棄此人不顧,如此心黑,卻也敢說良心麼?”
…………
一眾女修明顯已經串過了供詞,此時指責步涯指責得理直氣壯。
步涯道,“既然昨夜妖獸襲擊祠堂的時候,是你們奮起抵抗的,倒是說說祠堂裡那隻妖獸怎麼死的?”
眾女修一怔。
那隻妖獸死於引雷符,但是她們都是劍修。那妖獸要真遇上了她們,至少身上也該有劍傷才對。
鎮民們都看熱鬨似的敲著這些仙子們你咬我一口,我揪你一把。
莊雲寒在一旁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