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做雲若的直接站出來,道,“我們這麼多姐妹可以作證,是你致使此女被妖獸所害,你居然還敢狡辯?!”
“擺事實就叫狡辯了麼,”步涯嗤笑,“彆心虛得這麼快啊。”
雲若轉頭看向莊雲寒 ,拿出一副“你要為我們做主”的氣勢來,
“寒師兄,昨夜我們姐妹死傷不少,你是知道的——可是她,她一個坤澤,剛剛才到練氣三階,若沒有我們姐妹以死相護,她怎麼可能活得下來!”
步涯:…………
雲若咬牙切齒道,“她的活路,是拿此女的命和死去姐妹的命鋪出來的!”
步涯想給她鼓掌。
比現代的那些流量小花演技強多了。
關鍵她這話一出來,一眾女修還紛紛附和。
這事兒無解。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步涯原身在這個世界本就因為坤澤身份不受待見,又沒朋友。此時自然也沒有人維護她。
再加上這一群女修昨夜玩忽職守,而且是兩次,直接導致了女主的死亡。
此事算起來,她們個個都有責任。所以才會這麼齊心一致地想要把過錯推給步涯這個原本就惹人厭的坤澤。
隻是她們尚且不知道莊雲寒在去接她們之前,先遇到了步涯,並且聽步涯敘述了大致經過。
步涯見她們都將莊雲寒扯出來主持公道了,自己也可以把這人拉出來當證人。
昨兒個她還顧及著死去師姐的顏麵,現在既然她被拉出來做替罪羊,那大家就撕破臉咯。
她一句“寒師兄”剛剛出口,就被一旁的莊雲寒打斷。
步涯轉頭看向莊雲寒,心說我這樁樁件件地還沒開始掰扯完呢,你打斷我是要乾嘛。
莊雲寒看著步涯,眼神清明,盯了步涯一瞬,步涯在這一瞬間仿佛感覺到什麼不詳。
而後莊雲寒便道,“步涯棄凡人於不顧,獨自逃生致人身死。帶下去綁起來。”
步涯:…………
步涯震驚地看著莊雲寒,一時居然沒顧上爭辯。
這人分明是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的,自己就倒在一群女修身死的地方,周圍全是妖獸——這哪裡是女修斷後,她帶著女主出逃該有的場景。
更何況自己告訴過他,她們兵分兩路。而且他也確實在龍骨洞接上了一眾女修。
莊雲寒隻要把兩邊的證詞一比對,誰真誰假自然得知。
步涯不信這個人是真糊塗。
她盯著莊雲寒的眼睛。
隻可惜這個男人就是個冷若冰霜的皮相,迎著步涯的目光也沒有半點閃爍。
步涯忍無可忍:“你分明知道昨晚……!!”
莊雲寒:“帶下去。”
隻是旁邊立刻有童子過來,將步涯押了下去。
那邊的莊雲寒轉頭對著女主的娘婦人和鎮長致歉,隻是言辭精省,麵色如常。
莊邵不得不跟著站出來表達歉意,並再三保證三尺峰一定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鎮長尚且顧及著他們都是仙門,極力打圓場。隻是女主的娘哭的喘不上來氣,根本聽不見鎮長說的是什麼。
步涯直接就被童子帶下去綁了起來。也不敢讓她回到自己單獨的客房,於是便將她放進了莊雲寒的客房裡,並分出幾個童子在門外看守。
步涯一人待在房間裡,這時方才開始慢慢琢磨。
女主怎麼會死了?
昨晚暗算自己的到底是誰?
莊雲寒到底是真信了那群女修,還是有彆的打算?
她腦子裡轉的飛快,回憶著劇情。但是無奈這個劇情和原劇情走向錯開太遠,實在是分析不出什麼來。
步涯以前都覺得那些說“蝴蝶效應”“多米諾骨牌效應”的人是扯淡,自己今兒個親身感受了一會。
就因為男主對自己多留意了幾眼,帶著去祠堂幫了個小忙,就出了這麼大的bug。
正在琢磨的時候,卻聽門外的童子喚了一聲“寒師兄”。
步涯神色一凜,朝著門口看過去。果然就見著莊雲寒麵清冷優雅地走了進來。
步涯也不等童子退出去,直接開門見山道,“她的死和我沒關係。”
莊雲寒摒退了童子,然後掐了個手訣解開了步涯身上的繩子,冷然道,“我知。”
步涯:…………
步涯:“你這回答很欠抽你知道麼?知道不是我還把我綁起來?”
莊雲寒:“你覺得是【一個坤澤女貪生怕死害死了凡人】說出去好聽,還是【三尺峰數十女修集體失職害死了凡人】說出去好聽?”
“我管你哪個好聽?”步涯站起來,兩步走近直麵莊雲寒,“我隻知道我沒害死她。是我,護了她大半個晚上。”
兩個人四目相對。
莊雲寒的眼睛確實生的好看,如深水碧潭,自有一種幽深卻誘人的味道,皮膚白得像是白釉,襯得眼尾一顆朱砂痣給這淡漠的臉平添了幾分豔色。
而步涯這身體是一雙桃花眼,且又還是個十六七的少女,雙目圓睜飽含怒氣的時候幾乎沒什麼威懾,反而有種女兒家撒嬌一般的情態。
就是在這個對峙的時候,步涯做了一件十分腦殘的事。
因為種種原因,雖說自己占理,也憤怒。但是氣場實在比不上人家男主。
她把這個歸結於自己身高沒有莊雲寒高,此時一弱勢,隻想著找補,想都沒想地踮了一下腳。
莊雲寒就看著這人這麼氣呼呼地“憑空”往上躥了一小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