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涯倒是也沒想歪,莊雲寒確實就是那個意思。
不過倒不是看輕步涯,他此舉其實是一種關心,之前以那名男修為線查到了莊歡莊辰之處。以現在的莊雲寒還不能撼動他們,所以送此劍給步涯防身。
另外,鴉鵲嶺的羅先生他是知道的。步涯一介坤澤,不一定能在此人手中取得上品靈劍。
於是兩個人就維持著一個遞劍,一個不肯接的姿態。
在場的都是一群師弟師妹,全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兩人,就連嚴叔一個老翁,也在看著這邊。
按理說,步涯現在就該接下這柄劍,總不好折了莊雲寒這個男主麵子。
但步涯就是不樂意接。
兩人僵持了片刻,終究是步涯先笑了一聲,然後不知道在哪兒抖落出來一截三尺長的赤血竹枝,“竹子也挺好用的。這柄劍,聽說與寒師兄所用之劍是一對,你我兄妹,我實在是不能接。”
這柄劍在書裡是蕭月凝的。
蕭月凝現在死了,不代表步涯這個穿書的就想頂替她的位置。
更何況從表麵上來說,她和莊雲寒都是莊元蒼的孩子。雖說這兩人沒什麼血緣關係,步涯是土匪和車千蘭的孩子,莊雲寒是莊元蒼和不知名女修的孩子。但道德上的兄妹關係還是擺在哪兒的,大家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這擺明了的拒絕。
莊雲寒被拒絕之後也看不出什麼,麵色沉靜如水,收回手,道,“它是你的,你隨時可以找來我取。”
步涯笑了笑,然後行了個禮告辭,徑直往前走了。蕭星晝第一個追上去,其它師弟師妹也都莫名覺得有些尷尬,也越過莊雲寒,跟著一起出發了。
莊雲寒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才遲鈍地抬起手看了看手中這柄劍,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此劍居然沒送出去。
步涯現在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會好了。
一路往前走,就隻有蕭星晝敢走得離自己近點。她能覺察到這一群小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亂掃,一個個想八卦的心都要飛撲到自己麵前了。
步涯也在自我反思,自己是做錯了什麼才會讓男主想把那柄劍交給自己?
反思的結果是,這肯定不是自己的問題。
莊雲寒腦子壞掉了。
“好了,諸位,”一行人出了琨吾宗的大門,走出了寫著“劍”字的界碑,嚴叔才用粗礫乾啞的打斷那些專注八卦的目光,將眾人的注意力集中起來,
“咱們接下來要去的鴉鵲嶺也在三尺峰內,位於此處西南界,不過百裡,無需用到金烏鵲之類相助,隻借助傳送陣法即可。”
說罷他抬手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支筆,水晶一樣的筆身,裡麵纏繞著幾縷紅絲一樣的煙霧上下翻飛纏繞。
他用此筆在空中畫了幾筆,瑩瑩白光隨著筆尖移動,繪成一個陣法。陣法在他抬手起落間放大數倍,然後緩緩落到地上。
嚴叔收起法器,道,“諸位兩人一組,依次站到陣法之上,閉上眼睛,靜待片刻即可。”
他說罷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諸位先行過去,我送完了所有人,隨後便到。”
一群新入劍意的小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沒有人願意做第一個走上陣法的人。
倒是蕭星晝,初生牛犢不怕虎似的,扯了扯步涯的衣角。
步涯會意,於是他們兩人做了第一組,一起站上了陣法。
步涯按照嚴叔的指示閉上了眼睛,最開始並沒有什麼異樣,就在她糾結要不要睜開眼睛看看的時候,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人就好像跌入了無底深淵。
幾乎是受到驚嚇的本能反應,步涯瞬間張開眼睛,然後就發現自己站在一處界碑前。
界碑上書“鴉雀無聲,靈劍有音”。
步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