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水行符準備以防萬一,就聽到那男子又道,
“鮫人是水裡的霸者,你們坤澤靈力低微,用不出水行符的威力,奈何不得它們,激怒它們倒是相當有可能。”
步涯:“…………”
男子也不等步涯回話,拖著要斷氣一樣的聲音又道,“還有你那匕首,嵌著的靈石是玉藍翠血吧——坤澤用這樣的東西,浪費了。”
步涯皮笑肉不笑的,“你倒是乾元呢,不是躺在這給鮫人生孩子麼?怎麼的,肚子裡蛋是要破殼了嗎?”
男子頓了一下,可憐兮兮的,“……我不是話多,我是無聊,我兩百年沒遇見過活人了。”
你得謝謝自己兩百年沒遇上過活人,要不就您這說話藝術,早就被人給打死了!
…………等等。
兩百年?能活兩百年再怎麼說也應該修為不低,怎麼落到這兒來給鮫人生孩子了?
那邊的鮫人觀察了半天,為首的一條雌性鮫人終於下了決斷,朝著其它鮫人叫了兩聲。
男子道,“你也要幫它們孵蛋了?”
步涯:“你聽得懂鮫人說話?”
男子:“……猜的。”
他這一句剛剛落下,立刻就有一條鮫人伸出手,扣住了步涯的腳腕。看樣子是打算把步涯重新拽回水裡。
鮫人的手指之間有蹼,哪怕看起來像是人手,貼上腳腕的時候的那種帶著粘液的涼濕依舊讓人不寒而栗。
步涯手裡的匕首轉了個圈,眼疾手快地一刀劃下。
幾乎沒有人看清發生了什麼,鮫人瞬間鬆手,可手上還是留了一個極深的血口子。
同族的血腥味刺激著鮫人的鼻腔,好幾隻鮫人瞬間開始吟唱。
不再像是之前的那種戀人低語,而是高亢而尖銳的,進入腦海聲音仿佛化作小刀,刺激著步涯的腦神經。
與此同時,又好幾條鮫人撐著上半身,上岸。
並不遠,它們的魚尾還在水裡,並不會危及它們的生命。
這樣下去不行,步涯很清楚。
步涯忍著頭疼,抬手一道行水符,頓時平靜的水域掀起來幾十丈高的滔天巨浪。
浪頭在符咒操控下直接打向了岸邊的鮫人。
說實話,這符咒步涯用起來也沒數。
步涯用的最熟的符咒就那麼幾種——她沒信心用火符同時對付這麼多鮫人;引雷符導電,她自己現在濕噠噠的,不想被電烤成焦炭;這裡不是石頭就是水,沒有壘土符的發揮空間……
偏生呂傲也丟了。
算來算去,隻有水符穩妥一點。
之前一直沒用,是因為那個時候步涯站的是冰麵,不敢用符對抗人魚,怕冰麵裂開自己落水。
可現下,不賭一把就隻能等著被開膛破肚。
現在滔天巨浪瞬間把鮫人拍入了水底,鮫人們都幾乎被擊昏了,被水流拍進了深處,掙紮不得。
撲起的水花濺上亂石堆,巨浪把亂石都拖進了水裡。
這威力大到有些超乎步涯的預料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她被浪頭拖進水裡的時候如此想到。
正在這時,突然橫空伸出一隻手,直接抓住了步涯。
那股力道拉著步涯脫離了水流的卷襲,直到重新上岸,步涯咳嗽著,才看見原來是那個少年拉了自己一把。
少年對著步涯一笑,道,“該怎麼謝我?”
步涯:…………
彆要我以身相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