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天”是個什麼地界, 步涯也不清楚。
反正這整個開源山都在她的盲區裡。
步涯:“天上天?妖獸上不去?”
小白道:“天上天有人留的禁製在,妖獸確實上不去。”
步涯道:“誰留的?”
“問得好,”小白接道,“我也想知道。”
步涯:…………
步涯又看了看自己懷裡這人。
沒辦法,這人身份不明, 現在稍微有點疑點,步涯都下意識地把它推這人身上。
小白那頭煮的蛋已經差不多了, 咕嘟咕嘟冒泡, 開始泛白, 半生不熟的。
小白:“哦,可以吃了。你要吃嗎?”
空氣中飄散著一股蛋類的腥味兒,還挺重的。老實說, 步涯確實有幾分餓了,這都折騰了一晚上, 但是讓她吃這半生不熟的玩意兒, 她還真下不了口。
步涯嫌棄地看了小白一眼,“我就是餓死,跳進這水裡被鮫人咬死,我也不會吃這玩意兒一口的。”
小白笑了, “可惜了, 你是不知道這玩意兒有多好吃。”
好吃你就自己多吃點, 真想給你科普一下野生蛋類有多少寄生蟲。
步涯把懷裡的少年放下來,起身看了看身後這山崖,山崖光滑地像麵鏡子, 光可鑒人。
到了這天光大亮的時候步涯才看分明,這石壁壓根不是“石頭”,而似乎是某類金屬。
她摸了摸懸崖的表麵,觸手寒涼。
按小白的意思,這懸崖上是石林,石林之上才是所謂的天上天。
她手中的呂傲劍輕輕一擺,化成軟鞭,將靈力灌注進鞭子裡,然後朝上一揮。
呂傲鞭白蛇似的朝著懸崖頂躥上去,不知過了多久,呂傲鞭才到了崖頂,似乎是勾住了什麼。
步涯拉著鞭子拽了拽,覺得穩妥,這才放下心來。
她也沒收回鞭子,就這麼掛著。
轉身看了看,那頭的小白還在吃著黏糊糊的蛋,少年躺在地上還在做自己的睡美人。
這兩人現在都是殘血,步涯借著軟鞭自己上去也行,反正路徑都知道了。
但步涯隻略一猶豫,就把這念頭給否了。
少年救過自己的命,這路徑是小白給的。
忘恩負義不好,人活著還是得給自己劃條底線。
她轉身看到了那凍成冰疙瘩的雌性鮫人。
鮫人身下的亂石堆裡散落著不少潤白珍珠——那是鮫淚珠,之前夜色裡沒太看清,現在想來,大概是雌性鮫人將死之際,看見族人不肯走,才流下的。
步涯走過去將鮫淚珠拾起,撿了不少,全都放進自己的納戒裡。
步涯轉過頭,“小白,剛剛給你的藥瓶空了嗎?”
小白摸著把空藥瓶扔了過來。
步涯舀水把藥瓶涮了涮,然後在石頭上收集了一瓶鮫涎。
小白看著鮫人,感歎似的道,“那鮫人也挺好吃的,要不煮了吧?”
步涯:…………
步涯腦補了一下這顆和人類一模一樣的頭在湯鍋裡翻滾……
她下意識打了個寒顫。然後立刻把這個冰疙瘩推進水裡,
“咱能稍微像個人嗎?”
小白語氣還挺無辜地,“真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