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涯反正也是現代社會過來的,男人赤膊脫衣秀腹肌什麼的見多了,也沒什麼害羞不害羞的,邊上藥還能邊和兩人閒話,問了問那兩個黑影,以及他們口中的石蛇。
步涯聽罷隻能感慨,自己確實挺幸運的。
若是木無患和小白不在的時候遇上了門上的怪物,步涯覺得自己確沒有自保之力。
說完了他們,便提起了步涯所在的這個地方。
可惜的是,步涯對此處也沒什麼發現。
她隻是毫無芥蒂地說起了蒼龍神識。
雖說剛剛蒼龍神識提醒她,讓她不要對他們提及自己,但是對步涯來說,小白和木無患才和她是一夥的。
不管怎麼說,之前木無患也救過自己的命不是。
小白聽罷,笑道,“那看來此處還真是蒼龍洞穴了?”
他舉目四望,笑道,“說來也是,以妖聖的修為,逆轉天地建成這麼處居所也不算奇怪。”
步涯笑道,“都是賤的。”
小白:“嗯?”
步涯:“凡人望修仙飛升,妖聖能飛的不飛,拿著一身修為在妖山搭人間凡景。可不都是賤的,自己有的都不想要,都愛看著自己沒有的。”
小白聽著這話,總覺得這個大道理不像是步涯說出來的。
實則道理這種東西,名著閒散故事看多了,誰還不會說幾個了?但是得不得悟就是另一回事了。
小白睇著步涯,笑道,“那你還走修真路?不也是放著人間景不要的求飛升?”
步涯一怔,明顯她就是道理都知道,但是未曾悟的。不過她倒是坦然,“我也是賤的。”
小白聞言,就在旁邊沒心沒肺的笑,木無患也跟著彎了一下唇角。
幾個人休整過,然後才踏著石階再次往上走。
步涯上石階之前多看了兩眼自己的手腕,也不知道此行能不能有收獲。
他們此行,她是尋妖藤本體,小白是尋甘木赤泉,木無患是尋蒼龍神識。
目前為止,遇上的各種妖獸不少,他們三人真正想找的,卻隻遇上了蒼龍神識。
而且還是步涯遇上的,木無患並不曾和蒼龍神識有所接觸。
這石階漫長,各處都連接著宮闕亭台,也有飛流瀑布不知從何處流下來。
步涯他們也曾進各處宮闕看看,卻發現屋子裡大多也都是空置,並見不到什麼。
步涯想起之前蒼龍說的若是喜歡什麼就自己取,此時不禁笑想,該不會是知道自己這家中沒什麼寶貝,所以才敢說出這樣的話的吧。
小白道,“你們說這階梯的頂端會是什麼?”
步涯笑道,“一覽眾山小的盛世美景?”
小白搖頭,“我剛剛用神識先上去掃過了,上麵有結界庇佑,神識不得進。”
有結界庇佑,那上麵就必定是有什麼的了。
步涯之前在通道之中也學會了放出神識的方法,此時停下了和小白閒話,便也放出神識越過石階,先行抵達山頂“觀察”了一下。
步涯原本也就隻是一試,她內海靈力未曾恢複,而且自身修為有限,所以神識能感知到的範圍相對較小,不一定能觸及山頂。
可此次有些蹊蹺,她的神識一路往上,明明自己靈力不繼,卻也沒什麼阻礙,直接掃到了這石階的頂端。
正如小白所言,石階頂端有著結界。
步涯的神識試探性的觸碰了一下結界邊沿——不曾有任何阻礙!
步涯近乎是震驚的。
她的神識如同入無人之境一般,輕而易舉地就穿過了結界,進到了結界內部。
她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驚訝,就被結界內的景象給鎮住了。
結界內是蜿蜒巨大的龍骨,龍骨下堆砌著各種靈石寶器。
龍骨森白而巨大,龍角龍爪具在,森白骨架隱約折射出些青光。
這骨架,這顏色,還真是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屍骸。
步涯有種自己不小心闖進了彆人家祖墳的感覺,她一邊心下覺得有些歉然,一邊又忍不住好奇的多打量了兩眼。
人骨跟龍骨區彆太大。
麵對著這巨大的龍骨,步涯實在難有那種麵對死者遺骸的敬畏之心。
她打量的眼光大概有點類似於自己在看恐龍博物館的化石的感覺。
正看著,步涯突然在龍骨的胸口附近,看到了一堆蠕動的黑色毛線球。
步涯多“看”了兩眼,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蠕動的黑色毛線球,那是纏繞在龍骨上的一棵巨大藤蔓,它的觸手就好像水中的海草一樣隨風舞動。
隻有枝,沒有葉,沒有根。
想必這東西攀附在龍骨上吸收龍骨殘留的靈力就夠了,根本用不上什麼光合作用。
這時候,有一隻千紙鶴落在了龍骨前,有規律地微微點著自己的頭,像是在向龍骨彙報什麼。
龍骨能不能接受到它的訊息步涯不知道,妖藤肯定是接受到了。
步涯的神識“看到”妖藤瞬間暴長,如同發瘋了似的,無數藤蔓瞬間將半具龍骨裹了進去。
步涯收回神識,正待說話,突然腳下的石階不停地震動起來。
木無患下意識扶住步涯,小白穩住身形,道,“這是怎麼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無數黑色的藤蔓從山頂的台階鋪下來。那樣子乍一看,都能以為是這山長了一頭黑長直的頭發。
與此同時,步涯手腕突然開始疼了起來。
那血色的“脈絡手鐲”幾乎要撕裂皮膚,它們仿佛瘋魔了一樣地想要在步涯的血脈之中流竄。
但木無患之前灌輸進的靈力禁製尚在,木無患的靈力將它們死死留在那幾寸的距離之間。
似乎要漲破皮膚似的疼痛感。
步涯幾乎瞬間就臉上脫了顏色,木無患攬住步涯的腰,幾個起落便離開了石階。
小白和大貓也自行避讓,紛紛落到了樹梢屋頂。
無數藤蔓從石階上傾瀉而下。
木無患接過步涯的手腕,綿綿靈力灌輸進去,幫步涯壓製疼痛。
步涯也想依法炮製鎮痛之法,試圖從內海之中抽取靈力來。但是她的內海空虛,根本抽調不出什麼來。
木無患:“很疼?”
步涯額頭沁著一層冷汗,怕自己開口就是疼痛呻|吟,隻能咬著牙點了一個頭。
山頂的妖藤不知發了什麼瘋,開始無差彆攻擊此處一切能動的物體。
不僅是步涯他們一行人,還包括哪些飛翔的紙鶴,跳躍的紙兔子。
紙做的東西自然脆弱,都被妖藤瞬間絞爛。
小白看了一眼步涯處,心知步涯手腕上的藤芽醒了。
扇風割開攻擊過來的妖藤,然後直奔山頂而去。大有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氣勢。
不過這妖藤多而繁密,幾乎無法形容,小白落進去就仿佛被藤蔓給淹了,壓根看不到半點身影。
木無患扶著步涯,一邊避開妖藤的攻擊,一邊皺著眉頭,似乎比自己疼還難受些。
步涯此刻疼得厲害,無非是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妖藤本體蘇醒。
並非山頂那個,山頂那個也無根,隻是妖藤芽紮根纏繞在龍骨之上,所以是妖藤分|身。
妖藤本體雖不知在何處,但確已恢複元氣,並且感知到了分|身妖藤芽生長於步涯的血肉內,藤芽催發,所以步涯才疼得厲害。
還有一個原因是步涯此時內海空虛,境界在倒退邊界。
凡人的承受能力,自然不可與劍意境界的承受能力相提並論。所以會愈發覺得疼痛難忍。
木無患也是莫可奈何,這疼痛他又不能代而受之,隻能反複詢問道,“真疼得這般厲害?”
步涯撐著抬頭看了木無患一眼。
這少年皺著眉頭,心疼都要從那雙好看的鳳眸裡漫出來。
步涯那句停在喉頭的“要不你來試一次”的反問,硬生生給咽回去了。
他問,也隻是因為他心疼的無可奈何,此事又怪不得他。更何況他還在用靈力幫自己鎮壓藤芽呢。
於是她隻是抬起眼來看了木無患一眼,就又把頭低下去了。
手上的那“脈絡手鐲”似乎有了擴張的趨勢,它們瘋狂地在血脈之間湧動。
步涯記得,它們會在血脈之中生長,然後破體而出。
木無患雖也在幫忙鎮壓,但步涯能聞到木無患身上焦果木香愈發濃烈了。
這人之前動手太多次,一路過來幾乎都是他護著的,手腕銘文禁製又未除。
木無患問步涯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問過你,願意不願意換個修煉的路?”
步涯忍著疼,心道,這時提這個做什麼?
難不成她現在就能立地從劍修變成丹修了?天上要掉十全大補丹?
木無患:“我之前給你的妖獸內丹還在麼?” .:647547956(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