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被抓(1 / 2)

樹大自然招風。

此次問鼎會上,雖然出彩的青年修者也不少。但是這些修者大多都有自己的師門作為依仗。

就好比莊雲寒,問鼎會上一路過來,誰人不道一句曠世奇才英雄少年。

雖然出彩突出,但是因為這人是天下第一劍門宗的弟子,就好像出彩的沒有那麼突兀了。

步涯則不然,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丹門在一起,一路打到第七鼎,中途還踢了琨吾宗的場子。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步涯待在穀雨宗這樣的小丹門,又是這樣的行事作風,自然惹眼的太過。

若是這次問鼎會平平安安的過去,步涯和穀雨宗則頂多招惹些妒忌紅眼。

可偏偏這次問鼎會又出了這麼凶殘的殺人事件。

最開始的出事的兩人,蕭星晝和莊歡,都和步涯有過接觸。

這樣一來,步涯的日子自然不會安穩。

現在包圍步涯的人數眾多,且宗門混雜。

這架勢,仿佛是拿下了步涯,就能把這幾日的殺人事件給停下來一樣。

步涯和木無患兩人走在路上,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現。

夜風習習,空氣中都仿佛彌漫著寂靜的肅殺之氣。

當寂靜的夜色裡傳開一聲輕飄飄的哨音,於是從四麵八方湧出刀光劍影。

步涯下意識就要凝靈氣化元神劍,結果靈氣還沒提起來,手先被木無患掐了一把。

步涯:?!?

疼啊!

木無患:“嫌你動蒼龍妖丹的靈力不夠多?”

步涯:…………

先於殺過來的各宗門弟子,已經有禦劍和其它法器飛到步涯近旁,隻是都在木無患的結界上撞了幾個來回,便又彈回去了。

木無患手上不知何時出現的帝屋,帝屋原本漆黑,仿佛最濃重的夜色。

突然之間,帝屋上如同流光一般,迅速的化開幾道銘文。

木無患鬆手,帝屋便瞬間衝天一般飛出去。

高高懸於天空之上,一陣又一陣的經曆波動從帝屋之中傳出,仿佛水麵漣漪。

於是,方圓百裡的妖獸精怪,隻要是還沒大成,未能修成人形的,都在帝屋的控製下失去了神識。

步涯和木無患站在大道中間,紋絲未動。

周圍圍攻過來的各宗門弟子猛衝過來,卻就在離這兩人一丈有餘,突然從地底下竄起來一顆古木。

那古木出現的突兀,打頭的弟子瞬間被迅速生長的古木帶上了樹冠的位置。

剩下的也有不少被擦傷,摔了出去。

古木冒出之後,枝條迅速抽長,長長的枝條仿佛觸手,那些修士便和枝條纏鬥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天邊傳開了一聲仿佛鷹啼一般的鳥鳴,一眼望過去,就能看到無數飛禽妖獸仿佛烏壓壓的黑雲飛過來。

帝屋的禦妖之力。

木無患和步涯站在原地未動,那些準備圍困和拿下步涯的修士就已經在妖獸的襲擊之下,陷入困境。

步涯突然想到了什麼,“小星星和小尾巴!!”

木無患先是不解的“嗯?”了一聲,順帶伸手擋住一把飛刺過來的彎月輪。

木無患抬手間,那彎月輪便像是被凝滯在了半空,外側的鋒刃閃爍著寒光。

木無患如同撣灰塵一般輕輕一拂,彎月輪便原路返回,飛了回去。

此時這群修士應當感謝蒼龍,若不是蒼龍當初和木無患定下了不可隨意吧殺生的誓約,隻怕現在這群夜襲的人,一個也彆想活命。

木無患就好像隨手拂開一枝垂到自己麵前的花枝柳條一般,神態自若的接著和步涯說話,

“帝屋不會召它們的,你且安心。”

得知小星星和小尾巴逃過一劫,步涯才些微放下心。

接下來看向四周的景象,心中存稿也有幾分說不出的滋味。

木無患的修為很高深。

當初手腕上的咒文枷鎖未解,步涯就已經知道此事,更何況現在是沒了咒文枷鎖的控製。

都道兩拳難敵四手。

今夜這番景象,如此多的修士圍攻步涯,若是沒有木無患,步涯怕是要吃大虧。

可是現今兩人卻仿佛閒庭若步。

甚至都不需要怎麼出手。

木無患見步涯似乎有些出神,道,“怎麼了?”

步涯想了想,笑道,“我仿佛看見了一座高山,而我站在山腳的位置。”

話音剛剛落下,步涯突然聽到周圍傳來一支小曲兒。

並不是什麼樂器,聽起來像是誰隨手摘了一片柳葉,吹出來的曲子。

曲子是支略顯平和的小調,卻暗含靈力,傳入耳中,步涯立刻就皺起了眉頭。

步涯覺得自己內海之中仿佛一陣冰寒,仿佛這曲音直接給內海送進去了寒風。

不僅僅是步涯,還有周圍的妖獸精怪,動作都紛紛遲緩了下來。

樂修。

樂聲浸入靈力,退敵驅魔。

這樂修的小調卻也不是針對步涯,而是針對的妖獸。

妖獸動作遲緩下來,修士們便迅速反撲。

步涯體內用的是妖丹,雖是人身,但究其根本,靈力之源卻是來源於妖。

這聲音雖然不至於讓步涯如同那些低階妖獸一般受困,但是聽在耳中,內海確實不太好受。

木無患笑道,“千年未曾出世,這世間修士確是有趣了些。”

修士們反撲得迅速,宰殺了不少妖獸,此時不知是哪個修士叫道,“先毀了那個控製妖獸的法器!”

帝屋隨著木無患的心意再空中旋轉,然後落下。

木無患伸手一接,恰好就將帝屋重新握在了自己的手裡。

那支小曲還沒停,步涯內海的冰封之感未退,但是到底自己是人身。雖然有影響,但影響卻也不是特彆大。

妖獸大多已經除去,此時的這些修士自然又重新奔著步涯這邊過來。

這段時日在問鼎台的交手給了步涯不少底氣,更何況此時還有木無患在旁邊,步涯自然半點不著慌。

隻是這還沒有交手,突然就見一陣厲風掛過來。

那風跟有眼睛似的,直接落在衝過來的修士前,有的風落在地上,就跟有千萬刀風劃過一般,地上瞬間出現無數深刻的刀痕,亂石飛濺。

有的直接擊中了修士,那可就比較慘了,幾乎被這厲風原地削成餃子餡。

步涯一怔,突然想起來之前聽聞的莊歡的死法。

又突然想起來,這厲風殺人的手法,自己好似是在哪裡見過。

步涯這頭還沒整理出個頭緒,就見一人優哉遊哉地從某個角落走了過來。

也看不清從何處走來的,就仿佛憑空從街上出現在了那裡。

那人拿著折扇見著步涯和木無患,先露了個笑,“不嫌我多管閒事吧?”

木無患揚眉,“若是嫌呢?”

來人笑道,“誰管你,問你了麼?”

步涯看著這位爺,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為什麼覺得這人臉部輪廓眼熟呢。

一時間心頭情緒複雜得很,最後隻剩下了一句——他當初不是說三五年蛻皮期才能結束麼?

合著三五月不到,這黑皮就蛻乾淨了?就知道這人當初嘴裡沒一句實話。

周圍修士再次湧上來,來人手中折扇輕開。

就打開的這麼會兒功夫,原本一把水墨紙扇卻突然換了個模樣。

扇麵變成了蠟白的皮質,扇骨為漆黑,扇風飛出去,皆是亂旋的刀劍一般。

一扇子下去,便是血流成河碎屍如山。

步涯看著有點眼睛疼,“你積點德成不?”

小白聽到這話不覺失笑,“喲,這是記憶恢複了?”

步涯不記得人家也不心虛,更沒想著道歉,反而直接把過錯團一團踢回給小白了,“誰知道你那層黑皮褪了居然也還能看,再說了,認出我了你不會直接跟我打招呼麼?”

賣什麼關子啊你?

步涯在現代社會就煩熟人打電話過來,不說自己是誰,來句“你猜”。

小白這出跟那群人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這是整容了回來再你麵前晃蕩一圈,然後說,你認不認識我呀,你猜我是誰?

總的來說就是,欠得慌。

他們三人,現在一個學會了運用蒼龍妖丹,一個解開了咒文枷鎖,還有一個蛻皮期結束,現在是天魔修。

這一圈圍攻的修士都不夠他們看的。

隻是動手了片刻,見著小白那個打法是在過於凶殘。

不止小白,木無患那頭估計也就是和蒼龍的誓約牽製著呢,要不下手估計也是絕不手軟。

步涯自認也不是什麼活菩薩大聖人,但是眼見著這麼造殺孽還是有點不能適應。

於是步涯挑了個時機空擋,領著兩位大佛,跑了。

既然他們這麼大張旗鼓地來截殺步涯,想必穀雨宗是不能回去了。

小白便主動給提供了個地兒——他住的那個客棧。

步涯進門的時候,還略有一些懷疑,道,“他們都大肆截殺了,你也露了麵,這客棧怕是也不比穀雨宗好吧。”

小白笑道,“狡兔三窟,誰知道這個客棧是我待的?”

他現在畢竟是不死穀的二公子,比不得妖山的時候,怎麼看怎麼落魄邋遢。

現在住的客棧比穀雨宗那個客棧強出不少,庭院布置乍一看隻怕還要以為是哪個大宗門的彆院。

步涯進出過幾次琨吾宗,也就這個規格了。

隻不過這麼大個客棧,這半夜三更的,卻沒有見到小二和其他人。

就幾處燈火亮著,踏進去之後,不知道怎麼的,老覺得從地上冒出來一股陰寒之氣。

跟進鬼屋似的。

步涯不大自在,隨意左右看了看,道,“掌櫃的和小二們都不做生意的,有人進門也不管?”

小白笑了笑,“這個時間,還不讓人家睡了?”

步涯某一個瞬間,有點想要放出神識到處看看,看看這客棧裡還有沒有活人。

可是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被步涯自己給掐了。

畢竟帶自己進來的人是小白。

木無患倒是不像步涯那般四處打量,隻道,“你剛剛出現在哪裡不是偶然吧?”

說話間已經到了小白的房間,小白直接推開門,口上也不避諱,道,

“不少人都認定了是她殺的人,所以前夜召集了不少宗門偷偷開了個會——想必你們那個穀雨宗是不知,這等事自然也不會通知你們。”

三人進門,各自落座。

小白看了看桌上的冷茶,笑道,“你們二位應當不喝茶吧,不喝我可就不準備新茶了。”

步涯嫌棄:“歇著吧你,當初在妖山看你吃鮫人蛋的時候可沒有這麼有禮客氣。”

小白無奈笑,跟著坐下,“回了不死穀又得披上‘公子’的皮了唄,樣子還是要裝一下的。”

步涯聽聞這話,大概是“公子的皮”幾個字作祟,沒忍住又打量了小白幾眼,道,

“初入妖山的時候,看你那張滿是黑色鱗片的臉怎麼看怎麼不習慣,都快給我逼出密集恐懼症了——結果等你換了張人皮,還有點不適應?你還過蛻皮期麼,什麼時候變回去?”

“你盼我點好,蛻皮期我修為散得保命都困難,你還盼著我接著過蛻皮呢?”小白點了點對麵的木無患,“我瞧著這位變化也不小,你怎麼不盼著他變?”

木無患莫名被拉入戰局,揚眉笑了笑。

大概是遇到故人,小白心裡頭放鬆,也對不起自己一身公子行頭,坐沒坐相的,

“說起來你們那日和穀雨宗一同前來,小患就那麼點大,我還真是驚著了——說起來,小患手上的枷鎖解開了?”

木無患笑道:“和蒼龍做了筆交易。”

小白看起來倒是對交易內容頗有幾分好奇,不過他跟木無患兩人畢竟沒那麼親善,所以也就沒問。

步涯問道,“你呢,回不死穀之後如何?”

不提還罷,提起來小白便露出個苦笑來,“一團亂。”

步涯大致回憶了一下原書內容,卻也沒想起這個時間線裡的不死穀該是什麼樣子。

而且細說起來,這次問鼎會出了這樣大的岔子,也不是原書那樣的發展。

原書問鼎會可沒有殺人者。

步涯心知,這樣的變動可能和自己穿書之後帶來的蝴蝶效應有關。

三人坐一塊兒,又閒話了幾句。

小白說起不死穀的近況,不死穀舊的魔尊已經鎮不住不死穀了,魔修各自割據,一片亂局。

自己實在是看他們爭鬥得煩,乾脆領了個差事出來散心。

步涯從原文後麵出現的劇情揣測得知,隻怕小白的姐姐就是這時候趁亂奪得權柄,最後成為魔修女王的。

步涯隨意接口道,“你剛剛說自己領了個差事?”

“說漏嘴了,”小白嘴上說著說漏嘴了,但是神情卻見不著什麼緊張之類的神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步涯和木無患放的下心。

步涯瞧著小白那張皮膚柔白五官英俊的臉,“那最近的殺人事件……”

“可不是我,”小白直接就把自己給摘了出去,“我像是這麼嗜殺的人?”

步涯給人遞了個白眼,“剛剛那眾修士,就你殺的最多。”

說完一頓,又補了一句,“說不準這些人命回頭還得算在我頭上,我這才剛剛修真界出道呢,回頭還得落一個魔頭名聲。”

木無患笑問道:“魔頭名聲不好麼?”

步涯:…………

忘了自己旁邊坐了一個殺儘天下的主。

小白顯然和木無患一個態度,沒把這點事兒放心上,“不殺他們,他們也得……好吧,也不至於殺你,以他們所言,大概是想要生擒你。”

“這麼人間大善呢?”步涯反問地諷刺。

小白笑道,“那個會議我倒是也去參加了,他們是準備生擒你,再好好審問一番。”

審問?

不如直接說屈打成招咯。反正現在這個架勢,這群修士一看就是已經把步涯當成殺人者了。

所謂審問,不過是給這邊事情粉飾出個理由來,讓步涯被殺的名正言順理所應當。

步涯就奇了怪了,“怎麼就非要認準是我殺人了?”

小白老老實實道,“怪我。”

步涯:????

小白:“蕭星晝之傷,和莊歡之死,是我的手筆。這兩人死前你都接觸過,那些人先入為主,覺得你是殺人者,再死人,自然一起歸在你頭上。”

步涯:?!?!

步涯:“鬨了半天,我還是在替你背鍋!你動他們做什麼?”

小白無奈道,“領了個差事麼。而且,死的人中隻有他們二人是我動的手,彆的可不關我事。”

步涯:“……你猜我信不信。”

步涯這話也就是隨口一接,心裡還是有幾分信的。

蕭星晝重傷的時候,步涯不太清楚。但是莊歡的死狀當時傳的沸沸揚揚,說是被切成了肉塊,確實很符合小白的……法器。

小白笑了笑,知道步涯這話也就是口頭上圖個便宜。

小白道,“我原本以為你和小患閒來無事,所以隨意拉了幾個人隨便取了個宗門名字前來湊熱鬨,不過,後來我看穀雨宗似乎確有其宗?”

小白也隻是略有些好奇,步涯怎麼突然入了彆人的宗門下。

步涯也就粗略將離開妖山之事說了說,隻是說到小星星和小尾巴導致自己和穀聽雲做了交易的時候,步涯突然頓住。

小星星和小尾巴還在客棧呢!

看今天那些修士的架勢,應當就是把步涯視為殺人者了的,這兩個小家夥要是到了他們手裡,哪裡討得了好?

穀雨宗都是一門丹修,不能指望他們能夠護住這兩個小家夥。

想到這裡,步涯立刻就要起身回自己的客棧。

聽步涯說了緣由,小白和木無患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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