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2)

如果僅是一個人的準考證丟失,還可以看作是偶然事件。

五個人的準考證同時丟失,這事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喬滿滿、何誌遠等人仔細回想了一番,最終齊齊確認準考證應該沒有丟在縣城裡,如此便隻有兩種可能——

一種可能是丟在了返程的路上。還記得當他們所有人都上了生產大隊出借的拖拉機後,曾各自檢查過自己的準考證,確保都沒有丟失後才啟動拖拉機離開縣城。如果真是不小心遺失,那麼不是落在了載他們回來的拖拉機上,就是下了拖拉機後丟在回知青點的路上。

另一種可能便是有人惡意為之了。

準考證丟失是大事,輕則意味著這一個月來的努力都付之東流,重則意味著可能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機會。大家都急在心上,立刻分頭出去幫忙尋找。

地毯式尋找了一番無果後,一位二十七歲的女知青忽然跌坐在冰冷的雪地上放聲痛哭。

她的眼神近乎絕望,一邊哭一邊捶著胸口不甘地質問:“到底是誰拿了我的準考證?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命運為什麼要這樣不公!”

喬滿滿轉頭看向她,心裡那股憋悶感愈發嚴重。

這個女知青是所有人當中學習最刻苦的那一個,彆人學到半夜兩點,她學到三點,彆人刷三遍的題,她會刷四遍五遍。

她曾經對大家講述過自己的經曆,在她高中即將畢業的那一年,還沒等來高考,先等來了知青上山下鄉運動,對大學的所有憧憬都成了一場水月鏡花。

然而這十年來她從未放棄過看書學習,她堅信高考總會有恢複的一天,因而也一直在為這一天而準備著。

事實也正如她所料,她終於等來了希望的曙光,以為終於可以離開鄉村,回到夢寐以求了十年的校園。可丟失準考證一事,就像命運先給了她一個甜棗,又轉身給了她一個耳光。

二十七歲的女知青最先崩潰,緊跟著另外兩個丟失準考證的姑娘也同時哭出聲來,“到底是誰拿了,求求你還給我們吧!”

所有人聽了,都不由用眼神觀察起自己身旁的人。如果真有這麼一個惡意偷準考證的人存在於集體中,那該有多可怕!

喬滿滿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望向不遠處的何誌遠。

何誌遠似乎早已放棄尋找,他蹲在路邊的枯草棵子旁,麵色陰沉得可怕。

喬滿滿心中一動,走到何誌遠跟前,“你想到了什麼?”

何誌遠抬起頭,見是喬滿滿,站起身來,意有所指地問:“你看見梅雨了嗎?”

喬滿滿雙瞳一縮,“你懷疑是梅雨?”

“她下了拖拉機後好像就不見了。”

何誌遠這麼一說,喬滿滿突然想起一處細節。

當時拖拉機開回村裡後,路上遇到了一堆雪。這堆雪也不知是被誰堆到了路中央,由於地麵被已經壓實的積雪覆蓋,雪堆在路麵上不並十分顯眼,開拖拉機的人沒看清,直接朝著雪堆壓去。

可能是雪堆裡還埋著什麼石頭之類,車輪碾過後引來一陣巨大的顛簸,他們這些擠擠挨挨坐在拖拉機上的人都被顛得左搖右晃,甚至跌作了一團。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一直縮在角落裡的梅雨,晃動的幅度好像有點誇張,直接從邊緣被顛到中間。

而中間恰好是他們幾人跌作一團的地方。

如果準考證丟失一事真和梅雨有關,那麼她肯定是借這次跌倒的機會偷偷順走的。

大家曾在離開縣城之前各自檢查過證件,也許從那時起梅雨就已經開始蓄謀,特彆留意了他們幾人放準考證的位置。

車上突如其來的顛簸則給梅雨提供了絕佳機會,讓她得以順利將幾人的準考證偷到手。

若是再仔細推敲起來,恐怕梅雨最開始想偷的隻是她喬滿滿和何誌遠的準考證。畢竟他們兩人,一個是令她嫉恨成魔的人,一個是愛慕過她如果卻又對她棄如敝履之人,其他三個姑娘大概隻是她順手為之。

喬滿滿與何誌遠同時想到這一層,他們對視一眼,同時向梅雨家奔去。

還在痛哭的三人見狀,愣住了,還是旁邊有人推了她們一下,“喬滿滿好像有線索了,咱們也趕緊跟過去看看。”

呼啦啦一群人跟在喬滿滿和何誌遠的身後,向梅家跑去。

來到梅家,喬滿滿使勁敲門,但根本沒人應聲,梅家門戶四處緊閉,好像根本就沒人回來過。可大門上並沒有鎖頭,這表示肯定有人在家。

何誌遠將喬滿滿拉開,一把聲音像沁著冰碴,“彆敲了,沒用的,直接進!”說著三下兩下攀過木頭圍欄,跳到梅家院子中,又從裡麵將大門打開。

後麵跟來的人也到了,一群人齊齊湧進梅雨家的院子。

“找!”何誌遠麵上透著股陰狠勁兒,“我就不信在這裡找不到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