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能猜出夏洛特肚子裡的孩子的父親是誰了。
拜蒙公爵懷裡的衣帶曾出現在夏洛特身上。
或許這就是孩子還能活下去的原因吧。如果是個男仆或身份低賤的男人的孩子,恐怕夏洛特會先打掉孩子。
威靈頓侯爵和約瑟在牧師麵前宣誓,對著上帝發誓他們將會忠於婚姻。
可實際上,這場婚姻充滿欺騙和陰謀。
兩個男人的婚禮,開始就是錯誤的。
約瑟甚至可以看見侯爵笑容中夾雜的嘲諷——當牧師提及婚後忠誠和愛情時。
儘管上流社會中所有人都在一遍遍強調婚姻忠誠、忠於愛情,然而實際上他們的結合緣於家產或者嫁妝的多少。婚後,各自擁有情人並非奇怪的事情。
所謂婚姻,隻是利益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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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約瑟在威靈頓侯爵的房間中,脫下了那身複雜厚重的婚服,摘下頭上的首飾。頭發還盤在頭上,隻散落些許發絲。
他試圖摘下耳環,但因疼痛而放棄。
麵對鏡子,愣怔許久。
他沒有得到安娜的消息,進去樹林中的人還沒有回來。
女管家愛瑪告訴他:“樹林很大,迷霧重重,尋找一位柔弱無助的女性並不容易。請您耐心等待吧,夫人。”
約瑟:“我不是安娜,你應該清楚。”
女管家愛瑪麵無表情回望他,並不因此而打算改口。似乎覺得隻要安娜沒有回來,隻要約瑟還扮演著她,那麼他就隻能是威靈頓莊園唯一的女主人。
威靈頓侯爵進來,愛瑪這才退下。
同樣的,侯爵也脫下了婚服,穿著薄薄的睡衣。
他坐在床沿邊,注視約瑟的背影。
他們通過那麵鏡子對望,約瑟從侯爵的眼睛裡看到了某種熟悉的欲|望。約瑟慌亂站了起來,背對著侯爵:“我應該離開。”
威靈頓侯爵起身,從背後圈住約瑟,手指撥弄他頸項間摘不下來的項鏈。
“以什麼理由離開?身為妻子,不跟自己的丈夫同床,會令威靈頓家族蒙羞。”
約瑟猛地掙紮開侯爵的擁抱,跑到門口,打開大門,門口站著如同女鬼的夏洛特。夏洛特挺著大肚子,笑容扭曲憎恨。
“我的丈夫,成為我叔叔的妻子,真是有趣。”
約瑟渾身僵硬,立在原地。
威靈頓侯爵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冷漠直視夏洛特。目光緩緩下移,落在了夏洛特的肚子上,然後露出詭譎的笑。
“你可能太累,看錯人了,夏洛特。”
約瑟背對侯爵,因此隻聽到他溫和冷靜的提醒,反觀夏洛特,憎恨的表情添上恐懼,變得更為扭曲。她踉蹌著逃跑,頭也不回。
約瑟的左手死死握住滿把手,手背青筋冒出來。身後的侯爵笑著握住他的左手,溫柔而無法抗拒的,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安娜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如果是她,一定不會做出抹黑威靈頓家徽的事情。約瑟,對不對?”
約瑟呼吸急促,掙紮的意圖被瘋狂的壓製下來。雙手在半空中揮舞,抓到了什麼,於是緊緊拽住。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抱緊唯一能夠不讓他窒息的機會。雙眼淌著熱淚,無助而祈求地凝望著身前的男人——
“我祈求您,請饒過我。”
威靈頓侯爵冷靜的笑容褪去,猛地抱起他,朝床上走去。
可憐的約瑟,他不知道這樣的祈求,等同於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