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會有人相信什麼抱一下便消了最後的念想的話,反正玲瓏是不信的。她所見過的人,若是要放棄感情,大多冷靜自持,絕不會在愛戀之人成親前,在明知對方有喜歡的人的情況下還去索抱。嘴上說什麼想滿足遺憾並非插足,心裡頭怎麼想那可就不一定了。反正這樣的招數玲瓏自己用過,門兒清得很。
而且,玲瓏感覺不到賈芯卉對蕭琰的愛意。
她以愛為食,對“愛”的情緒特彆敏感,就如同老饕聞到了美味,然而不是對她的愛根本不能吃,可這並不影響玲瓏對事物的敏感度。方才賈芯卉對著蕭琰說那一番如泣如訴的話,換個石頭都要感動了,虧得蕭琰缺心眼,否則是個男人稍微意誌力薄弱一些就要被徹底拿下。哪怕日後成親生子,怕是也忘不了這位白月光。
賈芯卉身上,一點愛都沒有啊。
“愛”分很多種,對親人的、友人的、愛人的、甚至是對一草一木,對國家的對世界的,這些都是愛,按理說賈芯卉在老夫人身邊養了這麼多年,老夫人對她比對親孫子都要好,將軍府誰人敢低看?無不是捧著哄著,可賈芯卉在老夫人身邊,玲瓏也感覺不到她的愛。
可賈芯卉分明又表現出了濃厚的情意。
外冷內熱的人哪怕表現冷淡,燃燒在靈魂裡的愛意是無法掩飾的,賈芯卉身上,玲瓏感覺不到一點東西,甚至她的靈魂的味道,也不是那麼好聞。
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她也不知道的事?
要是蕭琰這個傻子最後能為她提供許多養分的話,玲瓏倒是不介意提前看一看賈芯卉的過去。
許久不聞玲瓏說話,蕭琰有點慌張:“媳婦,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你生氣,你打我要不然,算了,你手嫩,我自己來。”說著又要給自己嘴巴子,玲瓏一把抓住他的爪子,“我又沒說怪你,你打自己做什麼?不是說你是我的,打壞了你賠得起麼?我若是不高興了,你就是拿命來也哄不好。”
誰知蕭琰聽她這樣說話可喜歡了,他做夢的時候老夢到兩人剛見麵那會兒,她在馬車上醒來,齜著雪白整齊的小白牙威脅他,半點都不客氣,雖然又嬌蠻又任性還不講理,但蕭琰很不好意思的承認他更喜歡那樣的玲瓏。不過那是夢嘛,他自己都忘了玲瓏到底是什麼樣的性格,認為她溫柔羞怯了。如今玲瓏這般說話,蕭琰就覺得好似夢境成真了一樣。
在蕭琰麵前玲瓏的確是更放飛一些,比不得在老夫人跟賈芯卉麵前那副完美的閨秀表現,她素來脾氣不好,也不需要他人包含容忍,反正敢對她不敬的,最後都成了她的養分。
“老夫人那邊我不好問,你可給芯卉姑娘物色了人家?”
說到這個蕭琰就頭大:“物色是物色了,可她總是看不上,話且說回來,雖然我不覺得二十三歲不嫁人有什麼問題,可許多人家根本不願意娶二十三的女子入門,覺得年歲太大了些,出身又一般,我總不能架著大刀逼彆人娶?我都跟皇上求助了,皇上也說幫我看看。可朝中適齡的青年才俊,不是已成家就是已有婚約,年歲稍大的大多是個鰥夫,著實難尋。”
玲瓏覺得他能找到才有鬼呢,他就是把皇帝拿來送給賈芯卉,賈芯卉都能挑出毛病來。“既然如此,不如下嫁,有將軍府作為靠山,諒男方也不敢對她不好。”
賈芯卉的婚事可真是個燙手山芋,怎麼都不能叫彼此滿意,老夫人這幾日愁的都睡不好覺,拖的越久,就越叫人憂心,眼瞅著就過年了,到時候芯卉可就二十四了,那就更難找了。
不是每個人都跟蕭琰一樣,對女子的年紀出身滿不在乎的。
再說了,賈芯卉又非絕世美人,容貌清秀的她倒是內涵豐富,可看蕭琰就知道,大部分男子才不管你內涵如何,隻想你容貌生得美麗。
“可是,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蕭琰也愁,他巴不得賈芯卉趕緊嫁人,不管怎樣,他定會護她一生周全報答她的恩情,嫁給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賈芯卉她能看上誰。說真的,蕭琰有時候覺得賈芯卉在耍他跟祖母,不管什麼樣的人選,她都有理由拒絕,這就讓蕭琰很不懂了,裡頭比他俊俏的比他斯文的比他性格好的比比皆是,怎麼就沒一個能入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