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也比了個大大的心回去,陸犀頓時笑得更開心,他整理了下護腕,停止熱身,深呼吸,準備比賽。
一聲槍響,跑道上的男生們像是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陸犀跑的遊刃有餘,並不急著在一開始領先,他的目光始終注意著剛才出現在視野內的玲瓏,可是很快的,當他跑到第二圈的時候,發現玲瓏不在原地了。
說好會看他比賽給他加油的,人去哪兒了?
這個想法讓陸犀皺起眉,他不再保留實力,瞬間加快了速度!
隻是一眨眼,他就超過了自己前麵的三個人,排在了第一,而之後也沒有泄氣,保持著這個驚人的速度,在其他選手還有將近一圈沒跑完的時候,他已經通過終點了!
操場上響起一片歡呼,陸犀沒有接任何人水跟毛巾,推開擋在麵前的人就去找玲瓏。身後有老師叫他:“哎!哎陸犀同學你彆走!馬上就要頒獎了!彆走啊你!”
陸犀充耳不聞,此刻他心中隻有玲瓏。
因為運動會的關係,全校學生幾乎都在操場上,陸犀徑直朝之前玲瓏在的位置走,再往後一點就是教學樓,而操場上的廣播聲音太大,就算教學樓裡發生什麼事,也不會有人聽到。
想到這裡,他加快了腳步。
玲瓏本來是想看到陸犀拿了第一的,結果有人拽她,她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瞬間就不高興起來,瞪向來人——不認識。“你乾嘛,我要是摔倒了怎麼辦?”
拽她的女生冷笑,“我有話跟你說,你跟我過來。”
玲瓏詫異地看她:“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你以為你是誰?”
女生猛地推了她一下:“你不敢是嗎?!”
玲瓏生氣了,她微微眯起眼睛,“走啊,誰不敢誰是小狗。”
要是在這裡揍人,會被發現的,跟她們走也沒什麼不行。
等走到教學樓,她才勉強想起來女生身後跟的幾個人有點麵熟,正是那天在廁所裡對她冷嘲熱諷,說她是鄉下來的野丫頭的那群人。她就說嘛,怎麼可能會有人無緣無故的討厭她,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以後離陸犀遠一點!”
當頭一句,玲瓏吃驚了:“你讓我離陸犀遠一點我就離遠一點?我這麼聽你的話?你是我娘?”
女生又伸手想推她:“你記住了沒!”
“他是我弟弟,我乾嘛要離他遠一點?”玲瓏奇怪地問,“難道你不是我娘,是他娘?”
女生抿著嘴,“反正我已經警告你了,你要是不聽,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旁邊幾個女生開始搭腔,跟蒼蠅般嗡嗡不停,煩的玲瓏皺眉:“閉嘴!”
女生雙手環胸:“我知道你們的秘密,你最好答應我,否則彆怪我把陸犀的身世說出去。”
她這話一出口,玲瓏眼神一冷,正要動手揍人,卻聽見陸犀熟悉的聲音傳來,隻是比起平時,顯得格外陰冷:“我是什麼身世,你給我說出來聽聽,我也想知道。”
玲瓏一回頭,立刻笑了:“你怎麼來了!你拿了第一了嗎!”
陸犀點頭,握住她的手把人拉回來:“拿了,馬上頒獎,我希望你能看到。”
“可是……”玲瓏皺眉,她手癢,她還沒有揍人誒!
陸犀溫聲道:“我第一次拿第一,你都不想看著的嗎?我想你看著,至於這些無聊的人,我們不要理會。”
“陸犀!”見兩人要走,女生忍不住出聲喊他,“我、我才不是無聊的人!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陸犀微微垂下眼眸,再抬起的時候彷如往日一般溫和:“不好意思,我現在有事情要忙,請你不要打擾我們,如果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也請等到運動會結束後再提。”
說著就牽著玲瓏走了,一邊走玲瓏還抱怨:“怎麼走這麼快嘛,要不是你攔著,我非揍她們一頓不可,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陸犀麵不改色地說:“我從來都是個好人。”
玲瓏嗬嗬笑了兩聲,彆人不知道,她還不清楚?陸犀要是個好人,那她就是真善美的化身。不過陸犀不肯說,她就假裝不知道,食物長大了,開始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心思了,哪怕是龍女大人也隻好成全他。
“水是給我的嗎?”
玲瓏這才想到自己手上還拿了瓶水,運動會他們每個人都交了五塊錢的班費,體委跟班長帶著幾個男生出去買了成箱的純淨水搬回來,她過來的時候順手拿了一瓶。“你自己不知道喝啊?”
陸犀自己擰開瓶蓋喝了兩口:“跑完沒看到你就慌了。”
這話取悅到了玲瓏,她神采飛揚地看他,眉眼都是得意:“這麼緊張我啊?是不是一秒鐘看不到我就度日如年?覺得沒有我不行啊?”
陸犀笑:“是啊。”
她也笑,踮起腳尖親了他一口,陸犀眼眸逐漸變深,他方才隻顧著找她,忘記戴眼鏡了,這會隻有隱形眼鏡遮住了他的豎瞳,但眼珠卻是非常美麗深邃的純黑色。他喉結動了動,牽著玲瓏,突然彎下腰,拿著水的另一手捧住她的小臉,深深吻了下去。
到底是在學校,還頂著姐弟的名頭,不好太過放縱,因此陸犀隻是淺嘗輒止。玲瓏眨了眨眼睛,嘟噥道:“這樣親不夠勁兒啊。”
陸犀聲音略微沙啞,似乎剛才清涼的水進入喉頭並沒有給他帶來一絲舒適,反而讓他越發唇乾舌燥:“……等回家,回家親。”
玲瓏挑釁地看他:“回家你想親就親?你想親我就給你親了?還有蛋哥哥們,你不怕自己腿被打斷?”
“怕。”陸犀捏了捏她的小手,“所以到時候,你要救我。”
然後想了想,“不過大哥已經知道了,到時候我隻要挨爹跟二哥的揍就行了。”
玲瓏聽了,頓時看向他,不知道為什麼,陸犀總覺得她的眼神有些一言難儘,“我說錯了嗎?”
玲瓏歎口氣:“你還是不大了解蛋哥哥,他是那種會不揍你的人?”
陸犀道:“可是我已經被他揍過了。”
玲瓏拍拍他的肩:“你想想嘛,蛋哥哥知道你對我圖謀不軌,但是沒告訴爹跟蛋蛋哥哥,到時候爹和蛋蛋哥哥知道了,蛋哥哥是裝他不知道好呢,還是直截了當說他知道?”
那還用想,肯定是裝不知道,然後跟著親爹陸愛民同誌和陸央再把陸犀暴揍一頓——不然要是說自己知道了,陸徽怕不是也要跟著挨揍。
陸犀的臉一下就黑了,玲瓏得意地笑:“蛋哥哥看著好,其實是個大混蛋,心眼兒多著呢,你跟他玩,小心被騙死。”
陸犀抿了抿唇瓣:“我會想辦法的。”
然後又問:“要是我癱瘓了,你還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直擊靈魂,玲瓏考慮了片刻:“……到時候再看看,得跟爹他們說好,打彆的地方可以,打臉不行,你要是不好看了,我肯定就不喜歡了。”
沒心沒肺的毫不掩飾。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就把先前女生攔住玲瓏的事兒給忘了。
可是到了下午,第一天的運動會結束,家裡車都來接了,陸犀卻突然說有東西忘在教室要回去拿,還不讓玲瓏跟司機等他。玲瓏皺皺眉:“什麼東西這麼重要啊,明天再拿不也一樣?先回家。”
陸犀搖搖頭:“你先回去,等我路上給你買麻辣燙帶回去。”
這個可以有!
等到確認車子帶著玲瓏走了,陸犀才收起笑意,轉身走回學校。教室裡有人在等他,赫然是今天的那個女生,她看到陸犀,臉上帶著羞澀的笑,迎了上來:“陸——”
話沒說完,已經瞪大了眼睛,嚇得身體顫抖。
陸犀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薄薄的小刀,貼著她的頸動脈,甚至她已經感覺到刀刃沒入。而此時此刻的陸犀,臉上哪有絲毫平日的溫和微笑?眉眼冷酷,宛若惡鬼,令人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