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片龍鱗(九)
太子得了心上人的回信, 十分高興,次日起得特早, 打扮的人模人樣,還特意戴上了最喜歡的一塊玉佩, 懷揣激動又期待的心情,出宮赴會。
他跟玲瓏約的是京城很出名的一家茶樓,這家茶樓最妙的一點就是**性極強, 達官貴人來了都有包廂, 決不會暴露身份,特彆適合陰謀暗殺還有偷情。
聽小廝說貴客已經先來了, 太子忍不住露出笑容,他就知道真兒的心中一直都有自己, 否則也不會還沒到約定的時間她就先一步到了, 甚至還在裡麵等他。
他早該知道的, 隻有麵對真兒的時候,他的心才會這樣沸騰與熱烈,這怎麼能是東宮那個冒牌貨能比的?
太子深吸一口氣,摒退左右, 輕輕伸出手, 推開房門, 為了待會兒能與心愛的真兒好好說上話,他甚至反手將門帶上,他有無數情衷想要訴說,隻是想象著她的麵容, 他就已經開始激動了。
他想起信中她那些頑皮有趣的言語,熱情大膽的表白,一顆心火辣辣的,仿佛在沸水中升騰,這段時間不見,他對她卻絲毫沒有生疏,因為信上活潑生趣的文字都變成了真實的畫麵呈現在他眼前,他想象得出她是多麼的討人喜歡,於是心裡對她愈發想念。
“真……怎麼是你?!”
一句纏綿悱惻的真兒還沒叫出口,繞過前頭的屏風就發現裡頭坐著的不是他想象中美好的真兒,而是這個世界上他最忌憚也最厭惡的人——二皇子寧梧。太子立刻就換了個表情,一點好臉色也不給,“你在這裡做什麼?!”
寧梧心底嗬嗬,麵無表情,他冷冰冰道:“皇兄來做什麼,我就來做什麼。”
太子喝斥:“胡鬨!孤是來品茶的,難道你也是?”
寧梧沒想到這人如此不要臉,麵對自己竟然一點不心虛,便愈發表情冷漠:“那還真是巧了,皇兄今日來是跟誰喝茶的,我就是跟誰喝茶。”
太子心裡頓覺不妙,心想不會是老二知道自己跟真兒的關係了吧?他有些擔心樊妍真,正想說些什麼,又聽寧梧諷刺道:“父皇向來教導我們兄弟說要兄友弟恭,可照現在這情形看,大哥還真沒把我當兄弟,要麼怎麼一點愧疚之色都不見,甚至還想先發製人說我的不是呢?”
太子咬牙嘴硬:“孤又不曾有任何事對不起你,為何要愧疚?孤告訴你,老二,你要是想胡編亂造個什麼罪名到父皇麵前嚼舌頭,孤絕不護輕易饒了你!”
寧梧氣樂了,這人還帶惡人先告狀的?他現在總算是明白玲瓏為何要耍著太子玩了,麵對這樣剛愎自用、自以為是的人,講道理是行不通的,好話也不用說,硬剛就完事兒了。
於是他露出一個笑容。
不知為何,太子總覺得這個笑容怪怪的,沒等他想明白,寧梧就說話了:“皇兄這話說得可真是傷人,怎麼就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兒了?我一封一封的給皇兄寫書信,難不成咱們兄弟倆之間就一點感情都沒有?”
想惡心人,就必須先惡心自己,等到自己免疫了,就能眼都不眨地去惡心彆人了。就好比此刻的寧梧,玲瓏取笑他的時候他還會生氣,然而一瞧太子那懵逼的表情,他又覺得渾身舒爽,無非是幫自己媳婦寫幾封回信,能看到太子這樣自作多情的模樣真是太值了。
太子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麼?”
“我說,好歹咱們兄弟之間飛鴻傳信了這麼久,皇兄難道一點都沒感覺到?”
太子:???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不過讓我大開眼界的是,皇兄對著自己的弟妹都能如此深情,卻又為何對太子妃視而不見呢?”寧梧好整以暇地問,欣賞著太子青白交加的臉色,“不好意思,這些來往書信,還有信物,我都給皇兄收起來了,免得弄丟,皇兄覺得我是不是個好弟弟?”
好個屁!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要是這些書信捅到父皇麵前,他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
明明是如此危險的事,可此時此刻,太子心中想的,居然是……“真兒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寧梧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太子不想辦法封自己的口,而是先問玲瓏的下落,雖然理智上他知道太子問的是“樊妍真”,可這段時間跟太子書信來往的卻是玲瓏,情感上寧梧很是不爽。他冷笑道:“我的妻子,我想怎樣就怎樣,難道還要告知於你?”
一想到寧梧很可能碰了真兒,太子心裡就有把火在燒,恨不得廢了寧梧,他怒拍桌子:“寧梧你不要欺人太甚!孤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