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睡了老婆還要被指責欺人太甚的,全天下怕是也隻有寧梧一個了。
他不願將自己跟玲瓏之間的事拿出來說,但不妨礙他要刺激太子,便慢悠悠道:“皇兄以為今日為何是我來,她卻沒來?”
眼看著太子表情變換,寧梧輕笑:“自然是因為她把我當丈夫,早已認識了過去的不對,想要與我認真開始一段感情,從前種種,都要拋棄了。”
太子眼都紅了,怒的:“孤不信!你把她叫出來,孤要見她!”
“容我提醒一句,那是我的皇子妃,是皇兄的弟妹,皇兄要以什麼理由去見她呢?”寧梧起身,“不僅如此,以後她也不會再與你互通消息,你們之間就此為止。”
太子還要再說些什麼,寧梧卻已經打開了包廂的門,門一開太子就不敢說話了,畢竟他還要臉,要是叫人知道他睡了弟妹,非鬨得滿城風雨不可,嚴重點他這個太子都彆想當了!
不過寧梧的話他是半信半疑,他不信前幾天還在信中跟自己你儂我儂的真兒會移情彆戀,想來是寧梧的陰謀,他決不會叫他得逞!
然而回了東宮後,太子想儘了法子想朝二皇子府遞消息,最終卻都石沉大海。
他不知道真兒是沒收到,還是收到了卻不想回複,倘若是前者,他一定會早日解決掉老二那個礙眼的家夥,倘若是後者……太子絕不願意相信會有這個可能性。
想到自己孤身一人的時候,真兒可能正與寧梧情濃,太子便輾轉反側氣惱不已,內侍稟報說太子妃重病,他也無心理會,不耐煩地揮揮手,“那就宣太醫!孤又不是大夫,去看她又有什麼用!平白過了一身病氣!”
越想越生氣,如若不是這個冒牌貨欺騙了自己那麼久,他怎麼會認不出誰才是自己喜歡的人?
那冒牌貨還是苦頭吃得少了!
太子臉一沉,就決定要再給太子妃點顏色看看。既然她重病臥床,那就繼續病下去好了,與其要一個居心叵測的太子妃,他更願意要一個身患重病臥床不起的太子妃,那樣的話,他還能做一個人人稱道的好丈夫。
樊妍真做夢都想不到,玲瓏這隻小蝴蝶輕輕扇了扇翅膀,她的生活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以為跟姐姐交換了身份,做了太子妃就能如願以償,誰知道過得卻愈發艱難,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生得病,總之就是躺在床上沒力氣,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還總是做噩夢。
夢裡她沒有這麼早就入東宮,而是一直做著自己的二皇子妃,直到太子登基,她才從二皇子府被接進宮。
她頂替了姐姐的身份,那麼世間就不能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樊妍真親眼看著內侍將姐姐活活溺死在水盆中,那時候她心裡沒有絲毫波瀾,隻有對未來的憧憬與野心。
皇上愛她,她也愛皇上,他們攜手並肩,總算是占據了這天下。
而二皇子妃暴病而亡,就沒有多少人注意了。
新帝想要二皇子跟蕭貴妃的命,可二皇子早早就做好了準備,新帝尚未來得及下手,他已經帶著蕭貴妃消失無蹤。
最後一個威脅也解除了,新帝派人暗中追查,並下了格殺勿論的命令,樊妍真高枕無憂,再也不用擔心會被人認出來,哪怕自己以後都要用另外一個人的名字也無所謂。
可就是這樣的幸福中,她總是看見姐姐那張青色的絕望的麵孔,流著血淚,濕噠噠的頭發,滿身血水,帶著潮濕的陰氣包裹住她。夢裡樊妍真不知溺死了多少次,她不敢睡覺,越來越不敢睡,可人怎麼能不睡覺?
一睡覺,就是鋪天蓋地的水腥氣,樊妍真精神越來越不好,慢慢地就生了病。宮中內侍捧高踩低,她得不到妥善照料,更是病重。
直到病得迷迷糊糊了,才有內侍怕她真出事,去稟報了太子。
可太子也隻是讓人宣太醫,沒有親自來看她。
樊妍真無數次地重複著姐姐的死亡,她恐懼地不敢睡去——她永遠都不知道她的姐姐對她有多麼失望。她們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太子妃愛慕太子而不得,太子對她不好,她也會失落難過,可這一切都不及妹妹親眼看她死去來得絕望!
她怨恨太子,可更怨恨妹妹。
明明血脈相連,為何最後卻是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