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以為我天天在家裡就不知道你有多少爛桃花。”玲瓏戳著他的胸,“這一朵那一朵的,什麼王爺之女皇帝之女大臣之女巨富之女……要不要給你集齊一百零八個做個群花譜,日後無聊可時時翻看?”
祝星淵笑得不行,低頭親親她粉嫩的臉蛋,“我隻愛著你,其他人我可不喜歡。”
不管她怎麼發脾氣怎麼任性怎麼提出一些不講理的要求,他都是笑著滿足的,從不會對她生氣,第一個世界他便不舍得推開她,如今也是如此,誰能舍得呢?在有限的生命中遇到這樣一個人,須得好好珍惜嗬護,決不能讓她被風雨侵襲。
他在外頭也並非一帆風順,總有些煩心事,但這些祝星淵從不會跟玲瓏提起,遇到的刁難陷阱也不少,總有人喜歡看美人落難,英雄遲暮,喜歡看高風亮節被肮臟浸染,但祝星淵總是能平安度過這一切。
一年一度的宮宴,正是女眷們爭奇鬥豔的時候,祝星淵生得宛如神君,又有大才,雖說家中有夫人,愛妻之名人儘皆知,可誰也不曾見過那位傳說中的祝夫人,因此對他傾心者大有人在,隻是有些膽大,有些膽小,膽小的將愛慕憋在心中,膽大的卻敢當眾示愛,比如說皇帝最寵愛的女兒新城公主。
如果說這些愛慕祝星淵的女子都算是鐵粉,那麼新城公主則是這些鐵粉中的鐵粉,簡稱腦殘粉。
她自詡身份高貴,對多少青年才俊的追求不屑一顧,偏偏被祝星淵迷去了心神,對於祝夫人的存在,新城公主從來不在意。
一個不能生孩子又隻會霸占著丈夫的女人罷了,多年不露麵,不知為祝先生打點,要知道女眷們之間的相處很有可能影響到大局,這位祝夫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聰明人啊。
除此之外,還有一批對祝夫人抱有敵意的,則屬於哥哥獨美粉。
她們自知配不上祝星淵,因此從不癡心妄想,但是對於任何想要與祝星淵沾上關係的女人都充滿敵意與鄙夷,認為她們配不上光風霽月宛如天神下凡的祝先生,而身為祝先生的妻子,玲瓏自然首當其衝成為了她們的眼中釘。
那些有關於她不好的傳言,大抵都是這批粉絲炮製而來。
她們認為像祝先生這樣的人便應該高高在上,不應該有女人靠近去玷汙了他的神聖,但目前大家的目標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我不行,彆人也不行!祝先生應該是大家共有的,不應該隨隨便便什麼人就能獨占!
尤其是那位祝夫人,聽說與祝先生相識於貧寒,隻是礙於當年的情誼,祝先生才對她不離不棄罷了!
據說那祝夫人還是身份低下的商女,如此卑賤之人,怎配做祝先生的妻子?更有人惡意猜測,祝夫人之所以多年不出門,怕是自知無能,不敢吧!
玲瓏一大早便起床梳妝打扮,祝星淵也隨她起得早,親自給她上妝,他有一雙巧手,學什麼都快,交給他玲瓏還是很放心的。
本就是十分的好顏色,上了妝更是豔光四射耀眼奪目,玲瓏可沒有那種今日去參加宮宴不能太招眼的想法,她甚至不再收斂自身的氣勢,興許是睡了幾年的緣故,她的精神確實是好了許多,愈發顯得神采奕奕。
前幾日堆的雪人還好端端的沒有化,經過雪人時玲瓏順手捏了一點雪,趁著祝星淵不注意往人家脖子裡丟,壞得要命,祝星淵打了個哆嗦,雪花觸及到人的皮膚迅速劃開,帶來一股透心涼意。
他也不生氣,好笑地捏了捏玲瓏的耳垂,小巧圓潤的耳垂上戴著金燦燦的珠寶,是他在芥子空間裡取出來的,最是符合玲瓏的喜好,因為格外的亮。
他自己今天也穿得很隆重,一襲月牙白,玉冠束發,愈發顯得劍眉星目,興許是活了許久許久的緣故,他身上有種悠久沉澱的氣質,是常人模仿不來的。
又不是第一次進皇宮,玲瓏毫無怯色,眼見祝家的馬車停在宮門前,眾人紛紛前來與祝星淵打招呼,數年下來,大家對他也很是了解,隻要不觸及到祝先生的底線,那他便是極為好相處的人,溫文儒雅又品性高潔——而他的底線便是他的妻子,曾經有人當著他的麵暗諷祝夫人多年未能生育,後來……世人才知曉,原來祝先生也並不是永遠都是好脾氣的,他的妻子便是他的逆鱗,不容任何人詆毀。
這也是為何這些年玲瓏從不出門,那些有關她的流言卻始終不廣的緣故。
祝星淵可不管嚼舌頭的人是什麼身份,任你是天潢貴胄他也敢教訓,若是認為他與表麵上看起來一樣沒脾氣那就錯了,新城公主便在他手上吃過一次大虧,此後再不敢當眾說玲瓏的壞話。
奈何這位公主骨子裡可能是個抖m,仍舊對祝星淵癡心不改,這回宮宴,新城公主也是盛裝打扮,力求展現出自己的全部美貌,不說叫祝先生傾心,叫他多看兩眼也是好的。
想到今天又能見到祝先生,新城公主的心便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派了人在宮門口候著,一旦祝先生到了,便立刻通知她,這樣她便可以與他“偶遇”。
祝星淵與前來打招呼的同僚點頭示意,卻沒有隨他們一起進去,諸人不由得奇怪看過來,卻見祝星淵撩開了馬車簾子,從馬車裡伸出一隻纖細如玉的小手來。
真正的美人連手都令人覺得美麗。
待到見了那張容顏,幾乎是令天地失色,眾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這美人是自己的幻象,倘若喘了氣動了下,便會讓她消失。
直到祝星淵握住了玲瓏的手,才有人回過神:“祝先生,這、這位是……”
“是我愛妻,姓龍。”
祝星淵向來不喜歡諸如賤內、拙荊之類的稱呼,他自己也從來不用。
玲瓏這一露麵,立刻將先前無數流言扼殺,無論是說她自慚形穢亦是貌若無鹽都不攻自破,像是這樣燦若朝華的女子,怎會自慚形穢?
“諸位好。”
這位美人環顧四周,落落大方,順著祝先生的手下了馬車,不像其他夫妻都是一前一後,而是攜手並肩前行,明明不合規矩,卻又叫人說不出話來。
總覺得,他們天生便該如此。
新城公主到來時所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情景,她心心念念的祝先生牽著另外一個女子的手,眉眼都是自己從不曾見過的溫柔,這個對誰都很好脾氣的人,麵對自己時,卻連一個笑容都吝於給予。
那人是誰?
再瞧見玲瓏的臉,對今日的自己十分有信心的新城公主卻驀然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她呆呆地看著祝星淵與玲瓏從不遠處經過,本來策劃好的“偶遇”,在此刻都成為了泡影。
“那位就是祝夫人啊?真是令人不敢相信,怨不得祝先生這些年將她藏於家中呢。”
“換作是我,我也不舍得讓這樣的人經曆這些世俗之事啊……”
“是啊是啊,什麼打點關係人際往來之事,那不是玷汙了祝夫人嗎?”
新城公主站在很隱蔽的地方,從她身邊經過的官員們津津樂道地討論著方才驚鴻一瞥的祝夫人,言語都出自真心,於是愈發刺痛了新城公主,那是祝夫人?那就是祝先生的妻子?好些年都不曾出門,被養在深閨的妻子?
她曾想象過與對方相遇時的場景,自己要擺出怎樣的姿態,說怎樣的話,而現在,她全部的優越感都蕩然無存。
“兩人可真是相配啊。”
“誰說祝夫人是商女出身?我瞧著便是皇室公主也沒人家貴氣。”
“噓——你小聲點兒,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若是被人聽到,小心治你個大不敬!”
“不過話說回來,祝夫人可真是神仙般的人物,原本還想著得是怎樣的人才配得上祝先生,如今一看,人家倒真是郎才女貌了。”
……
新城公主在原地站了許久,拳頭握緊到自己都痛,好一會兒,她才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微微昂起下巴,表現出皇室公主的驕傲,朝裡頭走去。
從小到大,她看上的東西,無論是什麼都能得到,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