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默默也害怕了,可她一向自稱膽子大,現在要是就這麼半途而廢,那多丟臉。
她咬牙死撐著,“招都招來了,怎麼也要問問吧。”
現在是深夜,她們又聽從那個教她們玩筆仙的學長建議沒有開燈,隻點了四個白蠟燭,雖然蠟燭的光足夠讓她們看得清四周,但在此刻的景象下,被燭光印照著對方的臉明明暗暗,就格外嚇人了。
見鄭畫還是不敢開口,蔡默默索性自己問道,“筆仙筆仙,我想問您,我爸爸什麼時候可以回來陪我。”
兩人握著的那支筆緩緩的動了,明明她們誰也沒有運作,那支筆卻僵硬的落在了一個又一個的字上。
“三……天……”
鄭畫怕的身子緊緊繃緊,眼睛卻與蔡默默一起看著那支筆動,等到它聽在了天這個字上不動後,兩人一同鬆了口氣。
“默默,三天很快的,要是筆仙說的對的話,你爸爸應該可以趕得上你的生日,三天後不就是你的生日嗎!”
聽著鄭畫的話,即使現在的環境陰森可怖,蔡默默臉上還是露出來了個心滿意足的笑。
她家境不錯,就是爸爸總是忙著生意沒什麼時間陪著家人,去年和前年,她的生日爸爸都沒有趕上,今年雖然他保證說一定要回來,但在蔡默默看來一點都不可信。
看來,那天爸爸一定會趕回來陪著她的。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蔡默默心裡也不怎麼害怕了,她望向對麵的鄭畫,“鄭畫,你有什麼要問的嗎?”
“我,我就算了吧……”
鄭畫說,“我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我們還是趕緊送走筆仙然後回宿舍吧。”
“好!”
蔡默默:“我們一起送走筆仙。”
話音剛落,一陣寒意吹過,放在蔡默默左邊的蠟燭閃動兩下,突然滅了。
教室裡原本就隻有三根蠟燭,現在滅了一根,光線頓時降下去不少。
“啊!!!”
鄭畫嚇得尖叫一聲,手像是丟掉了什麼燙手的東西一般丟掉了筆,“默默,默默我們趕緊走吧!”
蔡默默臉色也難看下來,她站起身,定定望著那根被丟掉的筆,“學長說,必須要送走筆仙才可以。”
“可是我們教室關了窗戶,根本沒有風,那根蠟燭就這麼滅了……”
鄭畫嚇得聲音都在顫抖,“我,我們走吧……”
“學長說,不送走筆仙就離開,是會招禍的。”
蔡默默堅持著坐下,“過來,我們一起送走筆仙,然後再走。”
鄭畫很害怕,可顯然她也怕招禍,隻好戰戰兢兢坐在了原來的位置上,小心與蔡默默一起握住了那支筆。
蔡默默其實也怕了,但還是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回憶著學長教的,低聲問,“筆仙,我們的問題問完了,下次再玩好不好?”
手中的筆果然動了起來,在兩個女孩的注視下,僵硬的停在了‘好’上。
她們猛地鬆了一口氣,可接下來,那筆卻猛地在‘好’上帶著她們畫了個大大的×,畫完後像是不受控製,左右上下晃動,瘋狂地帶著兩人手在紙上胡亂畫著,鄭畫嚇得尖叫起來,拚命地想要鬆開手,可卻像是被人按著一樣,無論如何努力,手都黏在了那根筆上一動不動。
“默默!!!默默你快想想辦法啊!!”
她嚇得不停向著好友求助,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對麵安安靜靜的,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鄭畫身子僵硬住,恐懼的抬頭看向了坐在對麵的人。
它長發披肩,身上滿是鮮血,見到鄭畫望向自己了,臉上緩緩露出了個上揚的笑容,蒼白泛青的麵容上,是鄭畫熟悉的麵孔。
“默……默默……”
鄭畫腿發軟,眼睜睜看著多年的好友獰笑著伸出了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啊——”
***
衛柔疲憊的按著太陽穴,抱著書打開了教室的門。
馬上就要考試了,她在自習室自習結果居然忘了時間,睡醒一看都這麼點了,寢室裡的人肯定睡了,她得回教室拿鑰匙才行。
打開門正要開燈,她卻在昏暗的燭光下看到了教室裡的情景。
兩個女孩手執著筆,僵硬的坐著。
明明兩人臉還是衛柔熟悉的模樣,可執筆的手,卻都是青白帶著血跡,仿若剛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屍體的手。
一閃一閃的燭光下,在她們身邊,密密麻麻站滿了白色身影,聽到動靜,俱都帶著冰冷血紅的眼睛看了過來。
衛柔張張嘴,想要發出聲音,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
坐在座位上的兩個‘人’猛地轉過了頭,衝著她緩緩咧開嘴笑了。
“我的今生……續緣……啊……”
衛柔想要發出聲音求救,想要挪動雙腿跑開,可看著這一幕,卻怎麼也挪動不了半分身子。
眼睜睜的,看著一道道白影僵硬的站起來,臉上俱都掛著詭異的獰笑,緩慢走到了她的麵前。
她瞪大眼,終於找回了一點直覺,轉身要跑,卻絕望的發現,身後走廊裡,也滿是密密麻麻的白影。
它們步履緩慢,衛柔卻無處可逃。
不——
不要——
她身子一點點癱軟在了地上,張著嘴發不出半點聲音,最終隻能抱著頭,滿臉淚水的等待著未知的恐懼。
“同學。”
清亮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你看見一個牛奶瓶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