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真相(1 / 2)

當真 咬春餅 13324 字 8個月前

第64章

黎枝下飛機後,走的貴賓通道。避開了一部分接機的粉絲和媒體,但仍有不少記者得到消息,等在貴賓出口。她一出現就被團團圍住,寸步難行。

“黎枝,得到最佳女主角有什麼感想?”

“《20歲》在國內還未上映,你對它的票房有期待嗎?”

“請問與星海還有續約的打算嗎?”

“你這麼年輕拿下滕卡影後,請問下一部作品是不是要衝擊奧斯卡?!”

黎枝表情得體客氣,笑容也標準,看似平常,內心是震驚的。

還奧斯卡!

他怎麼不說登月呢!

毛飛瑜之前再三交代,除了接下來的正式訪談,這些野生問題一概不回答。記者實在太多,五十米的距離生生走了半小時才上車。黎枝鬆了一口氣,這幾天睡眠加起來不足十小時,累得黑眼圈都深了一個色號。

黎枝先回公司,應付了一圈高層,無非是談續約的事兒。以為弄走了毛飛瑜,留下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助理,便沒人幫她據理力爭。星海公司最能說的幾個中高層齊登場,不給黎枝喘氣的機會,相當於風暴洗腦。

哪知黎枝和身邊那個小助理都不是省油的燈,像炸毛的孔雀,一個比一個能說。既能你來我往圓滑打太極,也能明槍暗箭把狠話說得顯山露水剛剛好。

最後公司當然沒討著痛快,黎枝得以全身而退。

小助理跟在她身後,壓低聲音說:“枝枝姐,小毛哥派車等在門口。”

黎枝是真撐不住了,一上車,摘了墨鏡,掐著眉心差點眩暈。小助理給她遞過保溫杯,“喝點兒溫水。”又對司機師傅輕聲說:“王叔,麻煩您開慢點兒。”

到地方,黎枝坐電梯上樓,看到這間新工作室後眼前一亮,打起了些精神,“毛飛瑜,你可以啊。”

“我去,聲音都累成煙嗓了。”毛飛瑜驚呼,“皮膚也不水靈了,老三歲吧。”

黎枝怒目:“滾你的!”

毛飛瑜笑眯眯地伸高手,目光真摯熱切,甚至隱含濕意,“來吧,影後。”

黎枝也低頭笑了,走過去,爽快與他擊掌,“啪”的一聲響響亮亮。

毛飛瑜抱了抱她,忍不住動容,“好樣兒的姑娘。”

黎枝語氣軟了軟,“謝謝你啊,毛哥。”

“是你自己努力。”毛飛瑜說:“熬出頭了妞兒。”

兩人談了會工作,按原公司合同約定,毛飛瑜這邊交由律師擬函,提前十五個工作日書麵告知星海公司藝人的解約意向。黎枝手上除了FS和兩個日化品牌的代言仍需履行,其餘的工作都能在合約期內完成。

毛飛瑜給她看了團隊的擬名單,從宣發、造型到法務一應俱

全。毛飛瑜在經紀行業的專業度極高,確保萬無一失。到尾聲,黎枝看了三次時間,明顯心不在焉起來。

毛飛瑜冷嗬,“你他媽思春吧。”

黎枝挑眉,“我思我男人,你有嗎你?”她站起身,心思早已不在這裡,“不說了,我回家。”

“你回哪個家?”毛飛瑜差點忘事兒,“對了,你在濱江花園的彆墅我已經辦好手續,走的時候拿下房本。昨天我讓鐘點工去打掃了一遍,你直接回去就是。”

黎枝撩了撩頭發,倚著門板,眉眼風情萬種,“我回溫臣公館。”

毛飛瑜被她酸得喲,怒斥:“死丫頭,明天又得上熱搜!”

黎枝眼睛向下彎,笑意驅散疲憊,眼神熠熠生輝,“現在我不怕啦,解約之後我就官宣。”

毛飛瑜雞皮疙瘩落一地,嫌棄地直擺手,“走走走,趕緊的。”

黎枝拋了個俏皮的飛吻,閃人。

毛飛瑜在工作室裡大吼:“戴好口罩!彆飄!”

黎枝的polo早就修好,就停在下頭車庫。她坐上駕駛座就給宋彥城打電話,通了,沒人接。打了三個後,黎枝也不再繼續,給他發微信:“還在公司加班?”

“我回來啦!半小時後到家。”

到溫臣公館這一路,手機始終安靜。

停好車,黎枝從後備箱拿出讓助理早早準備好的玫瑰花,還有在法國給他買的一對白金袖扣,興高采烈地坐電梯上樓。

敲門沒人開,黎枝自己按密碼解鎖,原本以為家裡沒人,結果門一開,客廳竟還亮著燈。

黎枝愣了愣,看著沙發上半躺的宋彥城。她開門的動靜不小,他不會聽不到。但宋彥城一動不動,維持著這個要死不活的姿勢,整個人都是冷的。

黎枝覺得不對勁,這不似以往的小打小鬨,宋彥城此刻的神情她太熟悉,像極了初相識時,那張冷傲厭世的臉。

她不放心地走過去,仍洋溢笑臉,試圖打動他,輕聲說:“宋彥城,我回來了。”

宋彥城終於從沙發上坐起,就這麼直勾勾地望著她。

黎枝皺眉,擔心地去握他的手,“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宋彥城像沒知覺的軟泥,手任由她握,不回應,不掙紮,注視她的目光愈發冰涼,像刀,恨不得

涼進她的骨子裡。

黎枝被這眼神注視得心裡發虛,也莫名其妙。她克製耐心,依然溫柔相對,向前一步抬起手,想去摸摸他的臉,“是不是生病了?你哪兒不舒服?”

宋彥城的沉默被這句話衝開,他百爪撓心,血氣全往喉嚨眼湧,那麼多赤熱滾漿從唇齒間流出,卻成了涼薄與傷人,他冰冷冷地反問:“不舒服?這三個字應該我來問你。”

黎枝怔了怔,“什麼?”

宋彥城目光定在她臉上,恨不得走進她身體瞧一瞧,這顆心到底什麼做的,“你怎麼做,好玩兒嗎?過癮嗎?沾沾自喜嗎?”

“你什麼意思?”

宋彥城嘴角勾出個弧,陰冷}人,“你小號,去看星星好不好。我什麼都知道了。”

黎枝倒吸一口氣,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人,她驚愕的表情,一刹茫然的眼神,被宋彥城儘收眼底。那些負氣的、卻仍暗藏微小希望的火苗,完全熄滅。

黎枝是真的不知道她小號上熱搜這事,一下飛機就應付記者,去公司,去毛飛瑜那兒,壓根沒時間去留意這些。

她力氣失了一大半,從腳底板到天靈蓋如電流竄過――不是因為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是後花園被人撬開、公之於眾的悲愴。

宋彥城被她這樣的反應傷了心,無儘的失落與憤怒在胸腔聚集,“你有喜歡的人,你對他念念不忘,你把他記在心裡這麼多年,你一刻也沒有忘記過,你所有的心事都以他為中心,你把我當什麼?你把我當什麼?!”

最後半句,宋彥城幾乎是吼出來的。

黎枝腦海一片眩暈,極度的勞累與時差顛倒已耗儘她所有氣力,宋彥城從未對她這般凶悍,戾氣逼人四個字全寫在臉上,赤|裸於眼神。

黎枝下意識地解釋,“不是的,那些都跟你沒關係啊。這個號我從大四就用了,就是一些生活上的記錄,我沒有做什麼壞事呀。”

她目光茫然,心臟嘭嘭狂跳。

宋彥城被醋意蒙蔽了理智,他不想再多聽一個關於她過去的字眼,“跟我沒關係?是,你的過去跟我確實沒關係。你喜歡誰,跟誰談戀愛,玫瑰花新不新鮮,你邀請誰來你夢裡,通通跟我沒關係!”

黎枝委屈得淚水在眼眶打轉,倔強得不肯讓它流下,哽咽著問:“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我不講道理?”宋彥城重複這五個字,冷笑,“我為了你隱姓埋名,為了你和公司那點破事兒,把自己裝得跟個賊似的見不得光。你見過哪個男朋友一個月到頭,出去聚會從來隻跟自己哥們兒?我跟你看過幾場電影?約過幾次會?我他媽陪你逛個商場!怕被人發現!都要裝作陌生人走出去!”

黎枝捂著嘴,淚光閃閃,指縫間溢出破碎的啜泣。

宋彥城氣昏了頭,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在逆流,他仿佛回到十七

歲的少年時代,在最絕望孤僻的時候,明熙的故意作弄與欺騙,扼殺了他少年的感情萌芽。

那種恨與怨,幾乎影響了他往後的感情觀。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他以為黎枝就是那片雨後晴空。

念及此,天秤的砝碼會自覺向執念那一端傾斜,宋彥城眼睛熬紅了,一字一字道:“黎枝,你當初執意要接《20歲》這個本子的原因,你騙得過自己嗎?”

黎</枝收不住哽咽,聽到他的話,自此,心碎一地。她哭著問:“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的職業,我紅與不紅,我都在這個行業走下去。這些桎梏,不是我帶給你的,是它本身就有的啊。我有什麼錯?我沒有瞞過你,沒有對你空口許諾,我說過,如果你不願意,你覺得接受不了,我們可以回歸原點。我知道,我讓你在戀愛關係中受了委屈。我儘力了,宋彥城,我真的儘力了。”

大概是那句“回歸原點”擊垮宋彥城最後一道心理防線,他潰不成軍,分崩瓦解,他口不擇言,心裡那團壓了半天的火山轟然爆發。

他的眼神從淩冽到絕望,如今隻剩心碎。他望著黎枝,冷冷一笑,“是,儘力。你儘力了。”他眼神陡變,溫情不再,隻剩崩潰:“你儘力了!你他媽跟我在一起,隻是因為我長得像你死去的初戀!”

黎枝亦無望,所有的辛勞和倦態,全部的委屈和茫然在聽到這一句話後爆發。她後退一步,如披荊斬棘的戰士,眼裡寫滿勇字。她在心智失足的邊緣探邁,又氣又傷心,哭著吼回去:

“對!這是你的榮幸!!”

“事實就是你說的那樣!我忘不掉盛星!我推掉《乘風者》接《20歲》,就是因為這是他的遺作!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拚命,我對表演全部的熱愛,我拿的這個影後,全部是為了他!”

黎枝泣不成聲,淚水糊了一臉。她聲嘶力竭,理智全失,他對宋彥城是拔刀相向,像一個被誤解的小孩兒,以叛逆心做引子,自我傷害,自我毀滅。

“你算什麼?你能跟他比?你就是他的替代品!如果不是幾分相像,我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你滿意了吧?!!”

黎枝哭到崩潰,不解氣,上前狠狠推了宋彥城一把。

宋彥城一八五的高個兒,像一團海綿,竟這麼輕易被她推搡至連退數步。黎枝指著他,眼淚傾瀉而出,眼睛浸了水光,一晃,全是破碎的波紋,“宋彥城,我跟你分手,我們今天,不,這一秒就分手!”

黎枝氣到極致,已經哭到氣兒都勻不過來,她手忙腳亂地從包裡翻找,口紅,眉筆,粉餅,東西太多一時找不著,反而灑落一地。

脆弱的情緒在這一刻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一點點外因,都能擊潰所有。黎枝一股腦兒地把東西砸去宋彥城身上,“你是覺得自己很虧是吧?用不著,這是我給你的補償,開個價,姐現在有錢,夠不夠?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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