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惟悉番外(1 / 2)

當真 咬春餅 13616 字 8個月前

暗夜玫瑰(2)

沈沁接的那單旗袍要趕工,她醒得早,準備動身去繡莊。

孟惟悉揉了揉眼睛,也掀被下床,聲音還帶著惺忪低啞,“我開車送你過去。”

“不用。”沈沁脫去睡裙,結婚一年多,早已坦誠相見,也不用遮掩矯情。

女孩兒的身體是這世上最好看的花,晨光輕吻,十足美妙。

孟惟悉的瞌睡全醒,他走過去,覆上她正係胸衣的手,從身後沉聲說:“我來幫沁沁。”

指腹還帶著被窩裡的溫熱,在她光滑的肩與蝴蝶骨上扇風引火。孟惟悉係好肩扣後,又出其不意地將手繞至前麵那處溫軟起伏。

他用掌心托了托,何其無辜,“沒穿正。”

沈沁不太自然地扭開身體,不敢回頭看。

孟惟悉卻如登徒浪子一般,探過頭,故意吊著眼梢望她。

沈沁伸手去推他的臉,“看我乾什麼?”

孟惟悉把臉又厚著轉回來,嘴角勾笑,“沁沁好看。”

他眼中的神色多了幾分濃情可見,差一點,沈沁就要信以為真。對視數秒,孟惟悉顯然是想與妻子眉目傳情,但沈沁隻是淡淡一笑,不會他的意。

“待會青青順路,我坐她的車去繡莊。”沈沁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最後一截粉藕似的腰身徹底蓋住。方才那點曼妙的夫妻情趣消失殆儘。

孟惟悉微微恍然,總覺得差點意思。

沈沁走後,司機半小時後到門外。孟惟悉已換了三件式樣的西服正裝,是他一貫的精英派頭。到公司,秘書拿著一疊待審簽的文件等候許久。

孟惟悉進辦公室,脫去西服遞給助理,幾位分管高層逐一進來彙報工作。十一點商務組有個會議要參加,孟惟悉特意留了十分鐘,單獨把張一傑叫進來。

孟惟悉抿了口黑咖啡,問:“下周頒獎盛典都對接好了?”

“放心。”張一傑說:“周五派車去南京接傅寶玉老師。”

“她年齡大了,讓大會多用點心。”孟惟悉交待。

張一傑既是業內金牌製作人,也是他的貼身乾將,不免多問兩句私話,“下周的活動籌備得還不錯,現場布置都是法國那邊的設計師親自操刀。要不要帶沁沁來玩玩?”

孟惟悉一刹心動,隨即又平靜下來,“她不喜歡熱鬨。”

張一傑笑了笑,“保護得這麼好啊。”

孟惟悉扯了扯領帶,無形之中堵了一口氣般,叫他略感憋悶。他說:“做她喜歡的事就好,這些場麵應酬,我不勉強。”

張一傑是明眼人,也陪這位少東家一路走到現在。那些前塵往事他最是知情,孟惟悉天生就是癡情種,對一個女人上心時,簡直可怕。

他忽地問孟惟悉:“你和沈沁關係還好?”

孟惟悉一記“當然”的眼神果決堅定,但在張一傑似笑非笑的目光裡,他又略感頹敗,低聲說:“沁沁什麼都好,但正因為太好。”

他收聲,不把話說完整。

如果張一傑沒看錯,孟惟悉方才眉間是微微的挫敗感。

他笑了笑,走時,忽又想起一件事,“前幾天跟你傳緋聞的那個女的,是想借此炒作,博人眼球。你放心,這事很快能擺平。”

孟惟悉太忙,壓根沒放過心上,好半會才記起這麼個人。

前天微博上的一些娛樂號爆料,說這個女的是凡天娛樂總裁的緋聞女友,再配幾張似是而非的照片,乍一看煞有其事。

這些套路手段已見怪不怪,都道凡天娛樂的新進總裁年輕英俊,手握業內生殺大權。偶有活動現場照流出,孟惟悉擔得起人中龍鳳。走捷徑的多,選險路的寥寥無幾,孟惟悉這樣的人,開罪不起。

這女的大概是想富貴險中求,豁出去了的炒作。

就在張一傑不做他想時,孟惟悉忽說:“先彆動,再留幾天。”

——

水心繡莊店麵不大,但陳列精巧適宜,十分有品,來逛的顧客讚不絕口,人氣頗高。店裡就沈沁和青青兩人,平日青青看店迎客,沈沁在屏風後做繡活兒。

屏風的圖案是高山流水,朦朧隱約。

附近大學的學生們漸漸成了水心莊園的鐵杆粉,經常來轉轉,看能不能碰巧遇見貌美如仙的女老板。

下午的時候,筱筱開著紅色小法來找沈沁,一進店就咋咋呼呼,“你還有心情繡花兒呢!”

沈沁低著頭,穿針引線,看她一眼,“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筱筱恨鐵不成鋼,“不是我,是你家後院兒起火了!”

沈沁不以為意,“我家沒院子。”

筱筱把手機伸到她眼前,“你老公都和彆的女人上熱搜了,你看啊,這女的怎麼那麼討厭呀。”

微博配圖一目了然,妖嬈的女人挽著一個男人的手,兩人正親密接吻。

沈沁神色如常,看了幾秒後挪回視線,平聲說:“這不是孟惟悉。”

“標題寫的就是他呀。”

“這個背影不是他。”

筱筱拿著手機一番研究,“我看著挺像啊,怎麼就不是他了?”

沈沁覺得好笑,“你好像有點失望?”

筱筱猛搖頭,持懷疑態度,“真不是他啊?”

沈沁不想繼續這麼無聊的話題,繼續刺繡。

筱筱的衝天炮心情平複了些,瞄了瞄她,忽問:“沁沁,萬一有一天,孟惟悉真出軌了呢?”

沈沁手中動作不停,淡淡道:“心既然不在我這,我做什麼都於事無補。”

筱筱驚訝,“就這樣?”

“不然呢?”

“當然是分一半家產,讓他身敗名裂啊!”

沈沁笑了笑,不言語。

筱筱又倏地感歎:“你好了解他哦,感情真好。”

沈沁捏繡花針的手指一頓,像隔空點了穴一般。方才的安寧心態分崩瓦解,成了一晃就蕩的漣漪。

不是感情好。

而是在結婚之前,她已學會與自己和解。

孟惟悉這事兒在網上鬨騰出了小水花,多半還是因為他的身份和不亞明星的顏值。當然也不乏指責他已婚還在外麵亂搞的。

這晚他到家,進門前,甚至有點雀躍的期待。

家裡阿姨早已告知,沈沁今晚早早就回來了。

孟惟悉踏進玄關,客廳隻開了暖黃的燈帶,臥室關著門,門縫隱隱透光。孟惟悉輕聲走進去,沈沁竟在床上睡著了。

動靜一驚她便醒,眼神朦朧地看向孟惟悉,聲音輕柔,“唔……你回來了?”

孟惟悉彎腰摸了摸她的臉,期待聽到她的回答,“今天怎麼睡得這麼早?是不是心情不好?”

沈沁:“……”

她還未來得及說話,孟惟悉自顧自地繼續,“是我不好,不該讓這些流言蜚語發酵,沁沁,是我委屈了你,讓你傷心難過了。”

沈沁微微蹙眉,百思不得其解,“我沒有呀。”

孟惟悉也皺眉,“網上的事兒你不知道?”

她點頭,“我知道呀。”

他便糊塗了,“那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沈沁的眼睫微動,如輕盈的羽扇,“我要問什麼?”

孟惟悉一口氣提至心口,太滿了,擠得心臟抽絲兒般的疼。他眼神堅韌了些,“我跟彆的女人傳緋聞,跟彆的女人接吻,跟彆的女人出雙入對,你不問?”

沈沁恍然大悟,然後會心一笑,“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沒事兒,我相信你。”

她的目光繾綣溫和,語氣亦鬆弛有度。她的每一個表情和眼神傳遞出來的都是一個訊號——我不在乎。

孟惟悉盯了她足足半分鐘,然後猛地站起身,沉著臉離開臥室。出去時,關門的聲音比平時大上五成,顯而易見地告訴裡頭的人——他在生氣。

沈沁卻隻當他莫名其妙。

不慣著,日子還是照常過。

孟惟悉這兩天故意為之,早出晚歸,不配合她的作息時間,一天到晚見不著人影。每每歸家,沈沁睡相酣甜,眉間不見一絲愁緒。

孟惟悉的外套丟在客廳,不想挾裹一身寒氣沾染於她。可一見到她這沒心沒肺的睡容,又恨不得彈幾顆冰涼水花讓她醒來。

端看許久,孟惟悉伏腰,語氣無奈至極,“小沒良心的東西。”

靜夜無邊,室內暖風送香,今夜沈沁點的精油,是暗夜玫瑰。

——

孟惟悉心煩不痛快,索性約友人出來喝酒。

駐唱歌手民謠唱得不錯,溫柔低吟不刻意炫技。孟惟悉出手闊綽,直接給了五千小費。友人看他喝酒的架勢,說:“不應該帶你來清吧,就應該去蹦迪的。”

孟惟悉有那麼點喝悶酒的意思,杯底磕了磕桌麵,心煩道:“我究竟哪兒做得不好,就這麼不招我家沁沁待見。”

友人如聞稀罕事兒,“怎的?她跟你提要求了?過分了?”

孟惟悉苦楚搖頭,“從不無理取鬨。”

語畢,額上探過來一隻手,朋友道:“腦子發燒?”

“滾你丫的。”孟惟悉一聲痞氣躁罵。

對方驚呼:“那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孟惟悉咬著煙,劃燃火柴點燃,猛吸兩口熏得眼睛都紅了。他說:“我就想她對我提要求,對我無理取鬨,對我撒嬌,對我過分,越過分我越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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