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安靜了下來,隻有幕布後的音響還在發出優美的背景音樂。
周宇徹底失去了發聲的能力。
他的臉頰開始發紅,聲音也有些結巴了:“什、什麼、你,呃,我剛才、你剛才……不是…”
被這一記直球打得潰不成軍,周宇感覺自己臉上燙的快要能蒸雞蛋了。
這個車載電視機在搞什麼?!
他在說什麼鬼話!
我該怎麼接話?!
砰——轟隆——!!!
樓上傳來了一聲巨響,成功打斷了周宇醞釀了半天,剛想要說出口的話。
他把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眼神詭異地看向了房間一角。
那裡煙霧彌漫。
從天花板掉落的碎石木板發出了轟隆巨響,還有些人類的呻、吟聲被壓在下麵。
剛才還精致漂亮的房間內顯得一團糟。
看著他心愛的少年把即將出口的話語又吞了回去,小醜的背脊微不可見地緊繃了一下,仿佛在壓抑著內心的情緒,卻又很快恢複了正常。
隻是他原本嚴謹地放置在身前的手掌猛地握緊了。
用力之緊,將本來線條分明的白手套都變得皺巴巴起來了。
火焰一閃,手套也化為了灰燼,被原主人輕易拋棄在了虛空之中。
*
鬼打牆。
鬼打牆。
無論如何也走不出去。
老齊愁眉苦臉地第五十次走過熟悉的走廊地板,頭上本就不多的頭發又被他自己揪掉了幾根。
他獎勵點本就不多,本來是打算去一個低級靈異片世界的,所以就用微薄的積蓄換了幾個護身符和一個低級保護罩,還有一些零散的辟邪道具——黑驢蹄子之類的,完全綽綽有餘。
可是現在,不知道是因為世界等級太高還是什麼其他原因,他所有的辟邪道具都不起作用了——他被困在了鬼打牆裡,怎麼也走不出去。
碰——
突然之間,身旁的牆壁倒塌了下去,掀起的塵土嗆得老齊直咳嗽。
“咳咳咳!我艸,什麼玩意兒!”
一個熟悉的美豔女人從牆壁倒塌後形成的洞口爬了出來,邊爬邊破口大罵。
“他奶奶的!累死老娘了!艸!就這麼個破牆,虧死了媽的!”
四目相對的瞬間是一種無言的尷尬。
美豔女人流彩膛目結舌地看著老齊那原本濃黑茂密,現在卻變為地中海的發型。
老齊也目瞪口呆地看著渾身狼狽,滿口臟話,再不複方才優雅的流彩。
“那什麼,咳,假發假發。”
“哦哦哦,哈哈,老娘、不是,我也是,有口癖哈哈哈!”
雙方商業互吹了一陣,最終都明白了彼此的底細,也不裝了,蹲在牆角開始思考人生。
“老齊啊,你真的沒什麼法子了?這要再出不去,老娘真的發慫,怕會出事啊!恐怖片的套路誰還不知道啊,越到後麵越危險!”
流彩點了根煙,吞雲吐霧,滿臉愁容。
老齊邊咳嗽邊把飄過來的二手煙氣扇到了一邊。
麵對這個唯一能見到麵的隊友,他忍了忍,還是把臟話給憋了回去。
“我倒是有個護身符,夠咱倆用的,但問題是這裡也沒鬼呀,就鬼打牆,看姐們你這樣子,看來也深有體會了——沒道具走不出去啊!”
流彩眼神閃了閃,吐出嘴裡的煙霧,道:“老哥,實不相瞞,我也有個武器,或許能幫咱們一把,但為了保險,還得需要老哥你的護身符。”
“要是流彩姐能幫我出去,這護身符肯定是會用在咱倆身上的!”
老齊眼睛亮了亮,忙答應下來。
其實他們都清楚,輪回空間沒有什麼感情,有的隻是利益。
你能幫我,那我自然也會拿東西給你作為交換。
“好兄弟!”
“好姐們!”
兩人又是一番互訴衷腸,然後才開始拿出各自的道具。
“呃,你確定這個不是用來自殺的?”
老齊下巴都快嚇掉了,看著麵前這個據說能轟掉半個星球的大型晶能炮,兩腿都發軟。
流彩把煙掐滅,笑了笑,道:“彆慫呀老哥,這是盜版的!沒原版那麼厲害,頂多能轟掉個房子罷了!”
老齊勉強相信了,將護身符遞給了流彩。
“能防禦一次三百年厲鬼的攻擊,流彩姐省著用,我就剩這兩張了。”其實還有三張。
“好的,沒問題!放心吧,我這也是下了血本了!這武器可貴著呢!”其實是自己拿輪回空間垃圾場裡的零件拚的偽劣產品。
各有心思的兩人頗為感動地再次握了握手。
“祝我們成功!”
“加油!”
按下按鈕,將炮口對準腳下的地板,兩人捂住了耳朵。
轟隆隆——!!!
撲通——
萬萬沒想到,炮口在發射光束的一瞬間炸開了。
光束帶來的衝擊波把這層走廊的房間轟開了,還順勢把半條走廊都轟出了個大洞。
老齊和流彩被衝擊波和光束炸的遍體鱗傷,掉了下去。
“流彩!你他媽!”
“咳!對不住老哥,我這裡有速效噴霧,賠罪了咳咳咳!”
煙霧漸漸散去,來不及爬起來的兩人看到不遠處有一個高挑瘦削的身影走了過來。
蹲下身,看著這兩個被埋在廢墟裡,灰頭土臉的家夥。
染著一頭奶奶灰色頭發的少年擰了擰眉頭。
“這——也是考驗?”
[……]
不,隻是兩隻誤入的惹人厭的爬蟲罷了。
非常想要知道那本來要說出口的話是什麼的小醜再次掰碎了手裡備用的紳士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