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無聊, 冬稚被陳就叫走,說是去買喝的去了。
苗菁閒著沒事, 也懶得動彈, 待在座位上不挪窩。旁邊溫岑在看漫畫, 苗菁瞄他好幾遍, 人悠哉自得, 完全不像自己閒得發慌。
“哎。”忍不住找他聊天, 苗菁用胳膊肘頂他, “看什麼呢。”
“漫畫。”
“好看嗎?”
“好看。”
“……”乾巴巴的對話, 沒半點營養。苗菁想了想, 湊過去一些, “剛才冬稚被陳就叫走你看到了吧?他倆是不是在一起了?”
“不知道。”溫岑低頭看著精彩刺激的內容,眼皮都不眨。
“你就一點都不關心?好歹咱們也是一夥的啊,多少有點感情了吧。”
“……你講話能不能好聽點?”
“本來就是嘛。”苗菁皺眉, “你說冬稚怎麼想的?以前躲陳就跟躲鬼一樣,現在怎麼突然就想通了呢?我那次跟她聊……”話到這打住。她瞄一眼溫岑, 想他應該不知道冬稚喜歡陳就的事,沒往下說。
“隻要冬稚開心就好啊。”溫岑沒抬頭,翻了一壓, 淡淡道, “彆的不重要。”
……
在蕭靜然的嚴防死守下,冬稚和陳就兩人的日子還是一天天平靜地過去了。
高二暑假先補課後放假, 假期剛開始一個星期, 鄰市有一個小提琴比賽, 冬稚在看到消息之後,沒多猶豫就直接報了名。
陳就得知時,是他們約在圖書館寫作業的一個下午。
冬稚從口袋掏出一張宣傳單,推到他麵前,“過幾天我要去這裡。”
陳就拿起一看,“三場比賽……前後隔了七天?”
“嗯。”冬稚說,“來回不方便,我應該會在那待一個禮拜。”
“我陪你去。”
“不了,被你媽知道怎麼辦?”冬稚睨他,搖了搖頭,“不好。”
陳就問:“那你去那待一個禮拜,車費還有開銷呢?”
“我之前打寒假工的錢還剩了幾百沒動,我再管我媽要點。”冬稚不著急,“我媽會給的。以前她不讓我碰琴,現在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勤嬸不會說你麼?”
“會啊,她肯定會罵兩句,但是罵完會給。我知道她。”
陳就看她一副全都張羅盤算好的樣子,私心裡想陪她,但礙於現實,悶著一口氣,十分不痛快。
……
晚飯前回家,蕭靜然正好在。
陳就背著包進門,換好鞋,和她打了聲招呼就要上樓。
蕭靜然叫住他:“你到哪?”
“和朋友去打球了。”陳就隨口胡謅。不是他愛撒謊,而是不說這種一聽就是男孩子參與的活動,蕭靜然肯定要仔細盤問。她目露猜疑的樣子,他著實看夠了。
蕭靜然這回不止是問他行蹤,還有話跟他說:“過幾天我要去滬城參加婚禮,你跟我一塊去。”
“誰的婚禮?”陳就一頓。
“就你周阿姨她兒子,今年結婚了。”蕭靜然說,“你這兩天收拾幾件衣服,不要帶太……”
“我不去。”陳就一口回絕,“我又不認識,我去乾嗎。”
“誰說你不認識?周阿姨小時候還抱過你呢,前兩年暑假來我們家玩,你忘了?”
“記不得了。反正我不去。”
蕭靜然盯著他,“你不去,你不去你要乾嘛啊?”
陳就一臉不耐,“我就不能在家待著?你要乾嘛你自己去,非得帶上我乾什麼?我不去。”
“婚禮結束後我們去一趟海島,你周阿姨說了要招待我們,還有其他的叔叔阿姨你都見過。你放假,正好當做旅遊不好嗎?”
“不好。”陳就道,“我不想去海島,你自己去。我懶得動。”他提步上樓。
“哎!你……”
蕭靜然在背後生悶氣。他堅持不肯去旅遊,她心裡有點起疑,但沒影的事,又不好發作,隻得作罷。
……
推著一個小行李箱,因為是夏天,行裝簡便,輕得很。冬稚的小箱子是在一家小店裡新買的,不是什麼牌子,隻花了小幾十塊。
沒推幾下,陳就接手過去,一人拉兩個小箱子。
蕭靜然去參加婚禮了,陳文席慣常不在家,陳就一個人在家沒人管。借口跟朋友去鄉下玩一陣,陳就打電話跟陳文席吱會了一聲,他爸向來管他不嚴,立刻得了許可。
車票和他們入住的酒店都是陳就訂的,冬稚要和他分攤,陳就不肯讓她出錢,兩個人擰了半天,他態度堅持,還告訴她:“這不是我爸媽的錢,是我比賽自己贏的獎金。”
僵持之下,冬稚勉強退讓。
陳就訂的是一個雙人間。
要在這裡待七天,房間直接連訂了七天。
第一場比賽,陳就比冬稚還上心,怕冬稚在房間裡練琴吵到其他住戶會被投訴,提前做好攻略,帶她去了酒店附近一個環境不錯人也不多的廣場。
冬稚拉琴,他就坐在不遠的地方看。一待就是兩小時。
等冬稚過了第一場,陳就不知什麼時候,找了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的一家琴行,按小時租人家的教室,方便冬稚練習。
被拉到琴行去,得知他租了地方,冬稚有點懵。
“乾嘛要浪費錢?”
“在廣場上偶爾有人經過,人家會停下來打量,我怕你不自在。”他說。
冬稚失笑:“有什麼不自在的,演奏就是要站在人前表演啊……”
“教室裡沒有風,安靜,多好。”
陳就不讓她拒絕,再者,錢提前付了,也沒得反悔。
前兩場比賽都在白天,除了比賽和練習的時候,冬稚和陳就晚上會去逛街。這個城市和瀾城差不多大,可能稍微大一點點,飲食口味也相似,但那細微之中的不同,對他們兩個外地人來說便也算有趣。
逛完街,吃飽以後就回房間,這幾天晚上都是各睡一張床,但睡前會湊在一起看電影,說說話。
日子有幾分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