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焱焱焱(1 / 2)

野火 雲拿月 8848 字 9個月前

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睡著了,一夜就那麼過去, 半夜不甚清醒, 似乎感覺燈被誰關了, 期間竟然也沒有醒。

等冬稚睜眼,已是第二天清晨,天光大亮, 透過陳就臥室灰色的窗簾照進來, 亮意被攔下幾層,稍微沒那麼刺眼。

用了幾秒醒神, 思緒恢複正常運轉,冬稚撐著坐起,床上隻她一個,本該在這的原主不見蹤影。她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 拖鞋不知道何時蹬在床尾之下,就這麼湊活睡了一宿。

冬稚掀掉薄被下地, 趿著拖鞋緩步出去。清冷的公寓裡, 從廚房傳來聲響,她小心靠近, 到餐廳前就見陳就正好端著一碟拌過的小菜出來, 抬眼和她打了個照麵。

什麼都沒說,他微闔眼皮,走到桌邊, 將碟子放到桌上。

“洗漱用具在洗手台上, 可以吃早飯了。”他轉身再入廚房, 去拿碗筷。

“……哦,好。”冬稚站了站,慢半拍才動作。

到浴室一看,東西果真都備好。乾淨的毛巾、全新的牙刷、杯子,一應齊全。

待洗漱過,臨要出去,冬稚對著這些東西忽然不知該怎麼處理,鏡子裡的臉剛被擦洗過,白嫩細膩,閃過一絲短暫的茫然。

左邊那一側,陳就的那份規規整整地放在鏡子下,毛巾整潔地掛著,把東西放到他的旁邊,總覺得……

沒有這樣的客人。

她想了想,把毛巾對折放在洗手台上,杯子盛著牙刷,放在一旁。

陳就已經在餐廳就坐,冬稚到他對麵坐下,桌上分量不多的早點弄得十分像樣。

“你什麼時候學會煮飯了?”她下意識問,以前他是不會的。

陳就喝了一口粥,淡淡道:“在國外讀書那幾年,手頭緊,為了節省開銷,經常自己做,學著就會了。”

執著調羹的手一頓,冬稚似應非應,輕輕“哦”了聲,沒再問。

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曾經油鹽醬醋都分不清,如今學會了獨自生活。

他被父母逼著強行就範,要他放棄想學的專業去做不想做的事時,他心裡肯定很痛苦吧?就像那些年,她不被霍小勤理解的夢想一樣。

可她和霍小勤早就相互和解,他和父母呢?以他們的做派、行事,怕是可能永遠都難有那麼一天。

她正胡思亂想,忽地聽陳就開口:“昨天晚上麻煩你了。”

“……沒事。”冬稚換了個坐姿,昨晚莫名其妙在一張床上睡了一夜,多少有些尷尬,她小聲說,“我以為你不會喜歡參加同學聚會。”

“他們打來電話,正好那天沒事就答應了。”陳就語氣隨意,仿佛真的隻是一時興起的一個念頭。

想起昨天的場景,冬稚不免有幾分感慨:“好多人我都認不出來了,不過也是,本來就不熟……”

陳就像是在聽又像是沒在聽,突然來了句完全無關的:“這周有空嗎?我正好要回瀾城一趟,順便去看豫叔。”

冬稚一愣,“回瀾城?”

“有點事要回去處理。”他廢話不多,抬眼盯著她,“去嗎?”

冬稚猶豫幾秒,前不久她去墓前看過一次,可她一走就是這麼些年……

她緩緩點頭:“……好。”

……

說好一同回瀾城祭拜冬豫,冬稚當即讓柯雅安排。雖然和陳就同行,於今看怪了些,但死者為大,冬豫或許也很想看到他們一起站在麵前。

離下一場巡演還有段時間,耽誤不了工作,隻不在華城的那幾天,排練要暫時擱淺。柯雅得知,表示會和其他人協調好。

訂下的時間是周末,冬稚在公寓歇了半晌,下午剛要收拾一份簡單的小行李出來,突然接到柯雅的電話。

與工作無關,那頭柯雅道:“有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對方找您,說是您的舊友。”

“舊友?”冬稚詫異,“叫什麼?”

“那位女士說她叫崔沁。”

“崔沁……”

“她說您如果記不得名字了,就讓我跟您說,她是以前在琴行工作的阿沁。”

冬稚正回憶,一聽這話當即想起來:“——阿沁?!”

“對。”

“她說什麼?”冬稚怎麼會不記得她。隻是那時候琴行來往的人都叫她“阿沁”,真名喊得少,對這個名字隻有淺淡的印象。

“她沒說什麼,隻說有事想找您聊一下。”柯雅那兒是工作號,專門對接一些商業性質的合作,崔沁查到大概費了不少周折,但估計也就隻能找到這個號碼。

冬稚沒猶豫:“她留了聯係方式嗎?你把她聯係方式給我。”

柯雅應好,掛了電話後,把崔沁留下的號碼發給冬稚。

……

快到傍晚,下班的點,陳就接到冬稚的電話。

以為她有什麼事,不想,一開口卻是說:“我周末可能沒辦法和你一起回瀾城了。”

整理文件的手一頓,陳就蹙了蹙眉頭,很快那張臉上又是刻板一片,“為什麼?”

“我這邊有點事……”

“說。”

那頭默了默,過會兒如實道:“我有個朋友在景城開小提琴教室,她遇到點麻煩,我得去一趟。”

“朋友?”陳就對這兩個字很敏感。

“對。”

“你什麼時候去景城?”

“周六早上。”她說,“正好我讓助理把那兩天的排練取消了……”

“去幾天?”他頓了一下,補充,“我回來的早,萬一有應酬,我想知道確切時間。”

“這個不確定,可能要幾天吧。”

“知道了。”陳就沒再問,不待她多說,掛了電話。

對著麵前的一堆文件看了一會兒,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陳就一抬頭,秦承宇笑嘻嘻進來,“走啊,下班了,今天一塊吃飯?”

“你自己吃吧。”陳就收回眼神,興趣缺缺。

“喲,這是怎麼了,心情不好?”秦承宇最不怕死,彆人不敢招惹陳就,偏偏他招惹得最起勁。走到陳就桌前,隨手從筆筒裡拿起一支筆,夾在指間打轉,饒有興趣問,“誰惹你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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