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三七嗓音開始慌了：“姑娘，是賀公子。”
玉笙隨著目光看過去，不過才短短半月，卻是已經物是人非。
“姑娘可要奴才上前去將人攆走？”王全坐在馬車上，肥嘟嘟麵上帶著笑。他早就來了，一直在馬車上候著，早就瞧見了人。
玉笙聽見聲響就知道自己這下是瞞不住了。王全看似簡單，卻是事無巨細都會與他主子彙報。
今日在月樓門口遇見，回去了那人定然也會知曉。她躲與不躲，意義都不大。甚至可能還會引得無端猜忌。
“不用。”這到底是她與賀文軒兩個人事，她可以容忍旁人在一旁觀看，也可以忍受他回去之後彙報。
但該她說，她說。這件事彆人沒有牽扯半分，也無需來指手畫腳。
玉笙放開三七手走了上去。
門口，正團團轉賀文軒聽見腳步聲，扭頭衝著她看來，撇見她第一眼，他眼圈就紅了：“玉笙。”
心心念念人就在自己麵前，賀文軒卻站在原地，不敢動。
“恭喜賀少爺新婚。”玉笙往他那看了一眼，屈膝行禮，乾淨利索。
賀文軒那張臉，卻是瞬間就白了。他身體不好，身子比常人來說要瘦弱一些，成日裡一副文質彬彬書生相。
見過他人，都知他身子虛弱。
可卻從未有人見過，他此時這番樣子，好像是一瞬間褪儘了血色，渾身就隻剩下了皮與肉。
當真是慘白如紙，一張臉比他身後雪還要白。
“玉笙，你在怪我。”捂著唇咳嗽了一聲，他彎著腰咳有些撕心裂肺。
“我不怪你。”玉笙站在他對麵，搖頭道：“路都是自個選，隻是你選了彆人，沒選我而已，我沒有理由為這個去怪罪於你。”
“我……我……”賀文軒彎著腰，抬起頭眼中滿是掙紮：“我不是……”他不是真心，他沒辦法。
“事出有因也好，無可奈何也罷。”
像是知曉他心中所想，玉笙轉身，看著身側人，道：“總之如今你另娶嬌妻，已經有了共度一生之人，我們之間便就不該再見麵了。”
她說完，扭頭往馬車旁走去，王全親自下來，扶著她上了馬車。
“我……”馬車外，瞧見王全那熟悉臉，賀文軒這才記起是誰，他咬著牙跑到馬車旁，對著玉笙道：“他家中妻妾眾多，你誆騙你。”
他自然是認出了王全，是那日梅林中人奴才。
“我不喜歡她，我不是真心要娶她。”王全一揮馬鞭，馬車飛快往前跑去，身後，賀文軒渾身沒半點力氣，卻還是咬著牙追著馬車跑。
“我與她和離，你……你等等我好不好？”
可人哪裡又跑過馬？何況，他又是大病一場般虛弱， 賀文軒大喊一聲後倒地還是摔倒了，前方咕嚕咕嚕一聲響，馬車眨眼就沒了蹤跡。
“文軒少爺……”三七沒上馬車，見狀趕緊過去扶人。
“你彆怪我們姑娘。”姑娘留下她，自然就是為了來善後，三七看著以往風度翩翩賀家少爺，如今卻卑微至極模樣，眼圈兒情不自禁紅了。
“姑娘也是身不由己。”
三七抹著眼淚，對著賀文軒開口：“之前姑娘一直等你，可如今你另娶嬌妻姑娘隻好選旁人，不然……不然嬤嬤就要將姑娘給賣了。”
這樣身世，從來都是由不得自己。
三七想到姑娘這幾日心意交瘁樣子，一時之間沒忍住，也紅了眼。地上，賀文軒卻是一瞬間眼睛亮了：“你……你是說，玉笙不是真喜歡那人？”
也是……他與玉笙才分開多久，她自然不會這麼快就喜歡上旁人。
賀文軒撐著手從地上站起，慘白麵上這才一點一點有了血色，他低頭捂著唇咳嗽了兩聲，卻是問：“那嬤嬤要多少？”
三七看著賀少爺這樣，一時有些愣住，直到賀文軒催促了一聲兒，她才愣愣道：“八千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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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到了小院，玉笙這次過來，已經算是輕車熟路了。
陳琢還是在上次書房中，瞧見聲響倒是抬起了頭，他手中捧著書，看見她精心打扮模樣，漆黑眼中眸光一閃。
“過來。”他伸手。
玉笙聽話走上前，身上鬥篷微微晃蕩，淡白色鬥篷外，繡著一簇簇綠梅，鬥篷上綠梅繡極為逼真，隨著她迎麵走來似乎帶著一股梅香。
這是她們初次見麵那日穿。
陳琢忽而就心情愉悅了起來，隻是他麵色冷，心中雖是愉悅，麵上卻是不顯山露水，讓人難以瞧出情緒。
玉笙將手放在他手心中，他稍微一用力，整個人就被他拉入了懷中。
門口，王全瞧著這一幕，哪裡還敢亂看，立馬低下頭關門出去了。
“今日打扮倒是好看。”
書案上，那一桌子折子瞬間就沒了吸引力，陳琢低頭，忽而就懂了什麼叫做美色誤人。
頸脖之處傳來一股淡淡梅花香，他想起那日兩人初見場景。
手指一邊解開她身上鬥篷，一邊問：“故意打扮給我看？”他眸子裡問認真，像是偏要她回答。
玉笙知曉這個男人趣味，乖巧點頭：“是。”
他沒再說話，渾身氣勢卻是柔了不少。風月之事他向來不貪，下揚州月餘身側也沒人伺候，隻是如今昨日剛剛沾上丁點甜頭。
今日倒是有些食髓知味了。
這幾日賀府動作太多，他成日派人盯著依舊是分身乏術，本是疲乏，可如今女子在懷中嬌豔動人，卻是又起了興致。
“會伺候麼？”
他脫下她鬥篷，露出裡麵清麗百花裙，她生得好，此時又是特意打扮過，怯生生一張臉，擔憂又期待看著自己。
陳琢捫心自問，沒有再忍道理。
“不……不會。”玉笙仰起頭，目光澄澈，雲鬢晃了晃，上麵珍珠墜子砸在臉上，巴掌大臉蛋越發楚楚動人。
貝齒不安咬著下唇，她無措，又加了一句：“我可以學。”
“乖孩子。”
男人聲音沙啞下來，低頭認真去解她紐扣，像是隨口一問，緩和她緊張：“多大了？”
“十五。”靴子裡腳有些緊張，玉笙呼吸都不敢太大，腳指頭卻是都蜷在了一起。
“幾日生。”
呼吸忽而頓了頓，玉笙忐忑了許久，卻是不敢說謊：“下個月十五。”腰側，那解著紐扣手停住了。
陳琢仰頭，看著她那一身淩亂，她渾身羞潮紅，裙子堆積在了腰腹間，他眸子裡欲.望卻是一瞬間冷了下來。
手指在肚兜下摸了一把，他沉聲問：“還未及笄？”
玉笙呼吸短了一瞬：“下個月了。”
正對麵，那雙滿是興致眼眸卻是恢複平靜，陳琢身子往後靠，眼眸看著跨坐在他膝蓋上人，冷靜開口：“衣服穿好，出去。”
空中氣氛僵硬。玉笙這個時候再不知曉他生氣，算是白活了。
她不敢走，小心翼翼拉著裙子退到一邊。
太師椅上，陳琢單手捏著眉心，板著臉整理了一下衣擺。
身側，玉笙卻是忽而跪了下來，雪白纖細身子躲在書案下：“我會。”上挑起來唇抿著，玫瑰色唇瓣被咬沒了血色。
她怯生生仰起頭，伸出手，握住了他。
陳琢冰冷眼神一瞬間下垂，玉笙跪在他雙膝下，哀求：“求爺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