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子聽了和沒聽見一樣,照樣的麵無表情,隻眼眸往下彎了彎:“嘰嘰咕咕又念叨什麼呢?孤聽不見。”
狗東西,裝傻充愣第一名!
玉笙咬著後牙槽,聲音又暖又糯:“說外人罵我呢。”她撒嬌,雙手朝他張開。
太子無奈,修長如竹的身子往下彎,任由玉笙摟住他的脖子。
玉笙笑嘻嘻的掛在他的身上,太子單手兜著她的臀,抱著人往外走:“罵你什麼,不是要告狀?”
她這才像是記起來,心不在焉的嘀咕:“說……說我光一個人吃肉,湯都不給她們留。”
太子拖著她臀部的手用了些力,玉笙被掐的整個人往上一竄,紅著眼睛喊道:“疼……疼啊。”
“膽大包天的東西,把孤比作肉了?”
哼哧著將頭埋在他的脖子處,玉笙記仇,牙齒咬住塊軟肉,左右的磨了磨:“那……那還把我比作狗了呢,我生氣了麼。”
今日一整日下來,就在嘟嘟囔囔的抱怨。
還有臉說自己沒生氣?
太子的手掐住她的腰,另外一隻手鑽入了她的裙擺中:“旁人說你,倒是沒膽子找旁人麻煩,有點手段全都使到孤頭上來了,是不是?”
玉笙被掐的疼,左躲右避,卻還是被他壓在掌心裡。
她被掐的眼睛通紅,抽抽咽咽滿是眼淚:“旁……旁人的話,她們又不會讓著我。”再厲害點,手段也是要人命的。
她哪裡敢得罪。
“那就來折騰孤?”太子掐著腰間的手用力,玉笙咬著貝齒,儘量忽視那雙作亂的手,紅著眼圈兒可憐兮兮的抽咽:
“殿……殿下,殿下疼我,又舍不得罰我。”
攪動的手指一個用力,玉笙渾身打了個哆嗦,後背脊一下子繃緊了。狠狠抱著他的腰,趴在他的肩膀處,嬌嫩的嗓音低低的喘著。
那雙眼睛徹底紅成了一片,趴在他身上動也不敢動了。
等過了一會兒,太子才抽出手,那手指在她臉頰上摸了一把:“舒坦了?”低沉的嗓音裡滿是沙啞,卻又溢出幾分笑意:
“沒力氣鬨了?”
他手指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蕩,玉笙不好意思瞧。在他肩頭上彆開了目光,換了一邊。
太子還要去逗她,她卻嫌棄的揮開了:“有味道。”
“沒良心的東西。”太子磨了磨牙,到底還是放開了她:“一整日就磨磨蹭蹭,嘰嘰咕咕,鬨的孤腦袋疼。”
抬手在她腦袋上敲了敲:“再有一次,孤就弄得你下不來榻。”
玉笙縮了縮肩膀,乖的不敢多言。
太子教訓了一番不懂事的小東西,喝了好幾杯涼茶將躁動給壓了下去。玉笙怕他大白日的就發瘋,識趣兒的躲他躲的遠遠兒的。
緋紅色的眼尾漸漸地平息下來,她才敢靠近,太子招手,也不敢抱在膝上了,隻讓人上前:“生辰想要什麼禮物?”
生辰就在這兩日了,太子殿下這個時日居然才問。
玉笙紅了眼圈,賭氣道:“這不是提前準備的嗎?殿下這個時候問我,是準備我說什麼,直接派王全去買不成?”
又又又生氣了。
太子簡直腦袋疼,小姑娘家家的,一天到晚怎麼這麼多事?
他還要開口,外間,王全卻是敲門走了進來:“殿……殿下不好了。”王全幾乎是小跑著進來,頭上的帽子都掉在了地上,都沒來得及去撿。
他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個響頭,嗓音有些發顫:“趙良娣吐血,如……如今昏迷不醒。”
太子立即往趙良娣那兒過去,玉笙想了想也跟著了。趙良娣出事,整個東宮都到齊了,見太子殿下是與玉良媛一同來的,不少人眼中滿是嫉妒。
太子妃第一個迎了上去:“太醫已經在裡麵了,殿下不用過於擔心。”
自從上次兩人鬨了矛盾,這還是第一次見麵。太子既讓太子妃出來,就不會太不給人臉麵,點了點頭,坐了下來:“可有說是怎麼回事。”
太子妃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她還真怕太子直接給她臉色看。但她也知道,太子就算不給自己臉麵,也要顧忌太子與太子妃不合的流言。
“常年以往的問題了,鬱鬱寡歡,憂思成結。”
太子忽然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那雙眼眸中冷冷的,將太子妃餘下的話給咽了下去。
玉笙在一側,看的一清二楚。
看來太子殿下是知道有些事是太子妃做的,隻是還是包庇了太子妃。如今,趙良娣對上太子妃,已經是慘敗,不僅如此,隻怕還搭上了半條命。
太子一來坐鎮,那些嘰嘰歪歪的聲響也就瞬間閉了嘴。玉笙坐在那兒等著,雖有些若有似無的目光打在她身上,但無人敢多說什麼。
直到太醫出來。
太醫說的也跟剛剛太
子妃說的**不離十,玉笙看著床榻上的趙良娣,心中難免有些同情與可悲。這樣一個美人,卻是親眼看見她如花一樣的枯萎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眼神太過於明顯,趙良娣清醒的時候,第一個對上的就是她的目光。
玉笙站在人影的最後方,不是個一眼就能看見的位置。但趙良娣清醒之後,還是第一個將眼神看向了她。
她對這位趙良娣,之前有過不喜,也有過防備,可如今看她躺在床榻之上,卻隻剩下了同情與可惜。
見她看過來,玉笙點了點頭,隨後垂下眼睛直接躲開了。
“良娣的身子過於的虧損……”太醫跪在地上,一臉的愁容,說出的話,結結巴巴的:“如今已經開始出現吐血症狀,隻怕是……”
太醫的話不敢說的太滿,玉笙看著趙良娣那驟然瘦下來的臉,她這副模樣,隻怕是沒幾年好活的了。
“治不好就換個人來治,庸醫。”太子殿下罕見的發了火,玄色的長靴猛然狠踹麵前的茶桌。上麵的茶盞掉了一地。
屋子裡的人瑟瑟發抖的跪了下來,玉笙也跟著趕緊跪下。
“殿下息怒!”
可床榻上,趙良娣卻是笑了。她冷眼看著這一切,最後將眼神最中央的太子妃身上:“殿下走吧,妾身有些累了。”
趙良娣將所有人都趕了出來,太子殿下也不例外。
玉笙跟在眾人身後,她不知道的是。等人走後,趙良娣躺在床榻上,看著眾人而去的背影。最後,將眼神放在了她的身上。
“主子。”身側的嬤嬤捧來藥,趙良娣接住了,卻是沒喝。
“沒用了。”她隨手擱下來,眼中是止不住的的恨。她賭上了所有,趙家,太子的憐惜,甚至賭上了自己的一條命。
元承徽的孩子無辜慘死,都沒讓殿下憐惜一分。
最後,反倒是因為那個玉良媛。她從未放在心上的人,卻是差點兒搬倒太子妃的人。
“你說,要是再來一次,太子會在太子妃與玉良媛身上如何選擇?”
她喉嚨裡又溢出血了,嬤嬤看的心驚肉跳。沙啞著聲音道:“主子,沒用的,玉良媛沒有家室,比不過太子妃的。”
“哦?”
趙良娣抬起頭:“如何說?”
嬤嬤怕她動心,傷神,有些事並未多說,見她問了,才道:“前院傳來消息,前幾日太子妃就派人去揚州查玉良媛的身世了,隻怕沒幾日就要有結果。”
太子妃這手段,隻要被她查出一點蛛絲馬跡,白的也能說成黑的。玉良媛這關,隻怕是躲不過了。
趙良娣低頭,眼中滿是冷意:“她不得好死。”帕子擦拭著唇角,趙良娣過了一會兒,又忽然頓主:“你說揚州?”
“是啊。”嬤嬤在一側點著頭:“玉良媛是揚州人,主子您之前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拿著帕子的手一瞬間掐緊,趙良娣卻是又道:“時間太長,我給忘記了。”嬤嬤看著她那精神不濟的模樣,紅著眼彆開目光。
趙良娣卻是又道:“派人去查查這玉良媛。”
唇角的血跡一點點擦拭了乾淨,她低著頭,想到剛剛在大殿之後,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
見她躺在床榻上,將死之時,有高興,有興奮,也有幸災樂禍,也有滿是同情。
但,唯獨隻有那位玉良媛不同,帶著一絲憐惜:“若是太子妃的人查到什麼,瞞著一些。”
嬤嬤顫抖著身子點著頭,她卻是又猛然咳嗽了一聲,脆弱的肩頭微微晃蕩著,像是秋日裡蝴蝶。仰起頭,那張漂亮的臉上,沒了絲毫的血色。
趙良娣卻還是笑著:“本宮今日幫她一把,希望來日裡她能不辜我望,弄死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