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騙子(2 / 2)

東宮瘦馬 義楚 16021 字 3個月前

太子滾了滾,裡麵溢出一絲笑:“剛孤看你還在猶豫,為什麼猶豫?”一聲逼問,太子整個人越發靠近。

隨著人靠近的,便是那越發低沉的氣息。

玉笙看著他的眼睛,整個人忽然就軟了。眼神遊離的,根本不敢往太子殿下那兒看:“沒猶豫。”她此時哪裡敢承認?

她是猶豫了,是在亂想,畢竟這個機會難得,若是一舉成功,太子妃日後就再也威脅不了自己。

可是她也怕了。

殿下太久沒去旁人那兒,隻有她一人。如今太子妃要殿下過去,擺明了是打的什麼心思。

她隻要一想,心中就有一股異樣感。

這種感覺,她剛入東宮的時候還沒有,她太清楚自己的身份,當時,她是連想都不敢。但如今,她有機會攔住殿下。

那她便攔了。

因為她不願意。

“殿下就玉笙一個人不好麼?”她仰起頭,看著太子殿下的臉。月牙一樣的眼睛彎起來,裡麵帶著一絲討好。

“就玉笙一個人,不去旁人那兒不行麼?”

太子殿下那張臉,本是板著的。聽見這話之後,眼裡的寒冬一下子緩了下來。他沒答應,卻也沒拒絕,但眉梢眼角之間卻還是透著一絲愉悅。

他站在美人榻邊,彎腰在玉笙的臉頰上碰了碰。指尖觸著那細膩的肌膚,喉嚨滾了滾,道:“繼續。”

繼續什麼??

玉笙隻愣住了一會兒,隨即立馬就懂了。

她半跪在美人榻上,雙手抱著太子殿下的腰間。不要錢的好話,張嘴就來:“殿下是玉笙的天,是玉笙的地,是玉笙的一切。”

嬌嬌軟軟的聲音裡含著蜜,哄得人恨不得把心都交給她:“玉笙一日不見殿下,心中就難受。”那玩弄著她臉頰的手變得和緩了些,連著指尖都透著一股愉悅。

他也是如此,一日不見,心中就有些不對勁。

但他能克製住自己,至少不會像這傻丫頭一樣沒出息。這樣的話,也說的出口。

太子低沉著,清咳了一聲。身子卻是站的一片筆直,兩隻豎直的耳朵一下子紅了。

玉笙仰著頭,眼中含著水霧,說出的話也是脆生生的:“可是殿下高高在上,又老不來看我。”她說著,揪住他的衣扣刮了刮:“玉笙想時時刻刻跟在殿下身邊,又怕殿下嫌棄玉笙。”

“再說了,殿下又是太子,有這一後院的女人。”她說著,唇微微撅起,活脫脫地扮演成了個吃醋的女子:“可是玉笙從心到身都隻有殿下一個人,好生不公平。”

太子被哄的從頭至尾都透著一絲愉悅感。

他低頭吻了吻玉笙的唇,剛玉笙攔他之時,他就已經高興了。他太明白,弄到太子妃的誘惑有多大,在他看來,她出聲喊自己那一瞬間,就已經證明了她的心。

可他不想說出來,讓她過於的得意。

她慣會順著杆子往上爬,若是讓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意,隻怕東宮都會被她鬨的翻過來。

太子殿下這番想著,於是,唇角也隻是克製的在她唇瓣上親了親。既含蓄的回應了她的心思,卻也不會過於的讓她知曉太多。

“殿下。”玉笙說的口乾舌燥,卻隻得了一個吻。

她自然不樂意。

勾著他的脖子,來回搖擺了幾下,還沒忘了自己的打算:“殿下,您彆去太子妃那兒了,成麼?”

太子被哄一通,整個人神清氣爽。

抬手掐了掐玉笙的後頸脖,輕輕哼了一句:“哦?為什麼?”

“殿下!”玉笙急的不行,甭管是真心還是做戲,聽了這話誰都一股火大:“殿下,玉笙在您心裡與旁人相比,莫非就沒半點不同麼?”

“我與旁人相比,難道就是一樣的?”

這話說著,任憑是誰都要溢出淚來了。玉笙低下頭,將頭埋入太子殿下的心口,眼裡多多少少含著些淚:“殿下您這心,就不能偏一偏麼?”

大著膽子在他心口上點了點,她吸著鼻子道:“您這心生的又不是正的,偏心點給我又怎麼了?”

誰的心是長得正的?

太子喉嚨裡溢出一絲輕笑,板起來的麵再也裝不下去:“笙笙啊。”他低下頭,勾住玉笙的下巴,在她額間又吻了吻:“這世上沒有一個人的心是不偏心的。”

玉笙心中接連跳了幾下。

她仰起頭來,對著太子殿下看,深吸了一口氣,一句話問的小心翼翼:“那……那殿下呢?”

“孤是凡人,又不是聖人。”太子帶著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孤也是。”

掌心之下,那心口接連跳動著。

玉笙直直的看著自己的掌心。

“聽見了嗎?”頭頂,太子的聲音傳了過來:“它在為你而跳動。”

玉笙的手心像燙了一下,蜷縮著要收回來。太子的手卻是按在她的手背上,不讓她逃開。那心跳聲像是活了,劇烈的幾乎要灼傷她的手背。

許久之後,太子才放開她:“我身上有件禮物,你自己尋。”

玉笙立即鬆了口氣。

她求饒似的,趕忙放開按著他心口的手。月白色的袖口敞開著,她順著手臂往裡麵尋。玉笙的手幾乎一伸進去,就尋到了。

那東西雖被殿下藏在了袖口中,緊貼著肌膚,卻是在嗡嗡的跳動。

“什麼東西?”

她此時,還有心思玩笑:“殿下藏的什麼好寶貝,還會跳。”太子不言語,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放肆。

讓她將東西拿了出來。

“是對鐲子?”

是對白玉鐲,一模一樣剛好湊成了一對。但與尋常的鐲子不同的是,這對鐲子上墜了一個金子做的鏤空球。

順著那白玉鐲繞了一圈,低端微微墜著,煞是好看。

玉笙幾乎沒瞧見過這樣的白玉鐲,拿在手心中,來回晃了晃:“剛剛是它在跳動?”藏在袖子裡也不安分,嗡嗡作響。

“是它。”

太子抬起手,從她手中拿了一隻過去。這鐲子隻要放在他身上,一想起麵前的人,那動靜就停不下來。

他根本不敢放在身上。

那隻鐲子被太子握住手心,漸漸緩慢下來的跳動聲,又開始劇烈地顫動起來,就像此時此刻,他的心一樣。

“你的那隻為什麼會跳?”玉笙歪著腦袋,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太子低下頭。

玉笙伸出手,那隻白玉鐲就戴在她的手腕,剛在袖口裡還劇烈跳動的鐲子,先是緩慢的,隨即一點一點的平穩了下來。

她在他麵前搖了搖,白玉鐲子下那隻墜著的鈴鐺晃了晃,卻是沒有半點聲響。

太子掀開眼簾,對上的是玉笙那雙滿是疑惑的眼睛:“我的這隻為什麼不會動?”

整個屋子安靜了很長一會,又或者是過了許久。

太子那落在她臉上的眼神,許久之後才動了。他麵無表情的,看了眼玉笙手中的鐲子。下麵墜著的鈴鐺,還是安靜的沒有任何的動靜。

“剛剛……”平靜的一聲剛開口,卻是猛然又咳嗽了一聲。太子轉過身,握緊拳頭死死低著,唇瓣之上一片雪白。

修長的身子側著,半分眼神都沒落在玉笙的臉上:“剛剛說的話,你再說一遍。”

玉笙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鐲子,再看了眼太子殿下手中的那隻。屋子裡,嗡嗡的聲響不停的從太子手中傳了出來。

“殿……”她乖巧坐軟塌上,仰起巴掌大的臉蛋看著他。整個人神色都與往常無異,就連眼中的表情都是他所熟悉的。

除了,那隻沒有任何反應的手鐲:“玉笙心中隻有殿下一人……”

那句話還未說完,下巴卻被人掐住了。修長如玉的手指掐著她的下巴,上麵很快就顯出一道指痕。

顫抖著的指尖扣住她的後腦勺,太子低下頭,下垂著的眼簾狠狠閉上,裡麵猩紅一片。

她從頭至尾,對他的喜歡,都是謊言。

“騙子……”徹頭徹尾,這一切都是她精心布置的騙局。

***

玉笙從床榻上起身,整個人渾身無力。被褥之下,連著雙腿都在微微發著顫。

“三七。”

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玉笙一出聲,連著自個兒都被震驚到了。殿下昨個兒就像是變了個人,十分凶狠。

這像是回到了剛入東宮的時候,那段時日殿下抓住了她的把柄,折騰的她那段時日沒一天睡過一個好覺。

想到這裡,玉笙皺了皺眉心。她垂眸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好在她身上塗了膏藥,舒坦了不少。

三七聽見動靜,倒是很快就過來了。隻今日她卻是有些不對勁,紅著眼圈低著頭,總之不敢往玉笙那兒看。

玉笙被伺候著用了一小碗粥,這會子已經是中午了,隻她唇瓣昨日被殿下給咬破了,疼的很。

她拿帕子低了抵傷口處,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今日這是怎麼了?平日裡一個個都熱鬨的像隻鳥雀一樣,今日是誰堵住你的嘴了,一句話沒有?”玉笙邊說著,躺在美人榻上揉了揉腰。

隻整個人懶洋洋的,沒什麼精神。

殿下許久沒這番放肆了,她到現在渾身都在疼著。她拿著美人錘,在腰間捶打了兩下,連著指尖都泛著懶。

“嗯?”

三七在她身後站著,一張臉低著,眼圈通紅。她吸了吸鼻子,不敢讓自己的聲音讓玉笙聽了出來:“沒什麼。”

強笑兩聲,道:“隻是今日心情不好,讓娘娘擔心了。”

玉笙卻是立馬轉過頭:“怎麼了你這是?”她看向三七,招手讓人過來:“誰欺負你了,怎麼哭了?”

她精神實在是不好,昨個兒怎麼求饒都沒用,哪怕是這個點起來,臉色都有些泛白。

剛還想著,讓禦膳房給她做一碗湯來,殿下若是再來一次,她可就真的扛不住了。

“沒……沒事。”三七拚命搖著頭,嘴巴閉的死緊。隻那眼淚卻是止不住,一顆一顆的往下掉。

“到底是誰欺負你了?”玉笙一看這徹底慌了:“你跟我說,我讓殿下給你做主。”

一聽殿下二字,三七再也忍不住。

淚跟決堤一樣往下掉:“主子。”

她抬起頭,看著玉笙的臉,一雙眼睛裡滿是委屈:“昨個兒殿下折騰你這麼久,人都暈了過去,可……可殿下……”

玉笙握住帕子的手緊了緊,她看著三七的樣子,問:“殿下怎麼了?”

“殿下轉身就去了廣陽宮。”三七死死咬著牙,裡麵全是恨:“昨個兒晚上廣陽宮中足足叫了三回水,一夜燈火通明。”

玉笙手中那塊帕子沒抓住,被風吹的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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