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敢拿江若靈當先前那個軟綿綿的麵人看待，總覺得江若靈話裡藏著話，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江若靈看著楊氏狐疑謹慎的模樣，淡淡一笑：“俗話說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旁人待我如何，我便待旁人如何。若如今落難的是我，想必夫人你也是不會施以援手的，既然自己都做不到，為何還要來強求，豈不是自打自臉？”
楊氏臉上好一陣難堪，隻是她依舊不想就這麼算：“我也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要求你，你父親已經答應讓巧兒與那何景山來京城了，何家世世代代都是做生意的，在邑縣很是吃得開，可京城畢竟不比邑縣，你既然能替逸王殿下打理商鋪，定是個有本事的，若你能幫扶幫扶，指點一二……”
“夫人，”江若靈淡淡挑眉，“我說了，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何必強求彆人能做到？何景山與江巧兒，對我無恩無德，我為何要幫扶，又為何要指點一二？”
楊氏心中已是恨極。
她本打算遊說遊說，最好是能把江若靈手中的銀錢拿到一部分，給自己的女兒女婿當做生意的本錢。
畢竟京城的鋪子可是貴得離奇，就憑何景山手裡的那些錢，隻夠做點小本買賣，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發達。
而楊氏是不甘心止步於此的，她想要榮華富貴，想要揚眉吐氣，不想再過這忍氣吞聲的日子，不然也不會這麼低聲下氣地來求江若靈。
可哪曉得，江若靈居然這般直白地拒絕了她。
眼見江若靈轉身要走，楊氏咬牙，叫住了她：“你且慢著，既然話都攤開了，那我也就直說了，我知你身邊有一人心懷鬼胎，我若揪出那人，你可願幫巧兒與那何景山一把？”
這便是一碼換一碼了。
江若靈聞言腳步頓了頓，回過頭：“夫人若早拿出這般誠意，我又何必把話說到這份上？”
楊氏心中冷笑，麵上卻絲毫表露不得：“既如此，那便談談條件吧。”
“若你真能幫我揪出那心懷鬼胎之人，我可給那何景山指一條賺錢的明路，至於他能否將生意做成，便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江若靈道。
楊氏點頭。
她也不敢再奢求什麼了，江若靈能答應，對她來說就已很不容易。
哪知江若靈又是一笑：“不過你說的那人，我大抵已經猜到是誰了。”
楊氏一怔，忙搖頭道：“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江若靈將她慌亂的神色看在眼裡，“我身邊的下人，一隻手指頭就能數清，誰有異心，我會看不出嗎？”
楊氏頓覺到手的鴨子可能要飛了，不由著急起來：“話是這麼說，可你又怎能確定？我若不是有足夠的證據……”
“你若不是有足夠的證據，便不會開口，我知道，我若一開始就答應了你，你便不會將這件事拿到明麵上來了，你還想把事情存在心裡，等著下次有求於我，或者想要算計我的時候，再將這人當成棋子拿出來，是不是？”江若靈問。
楊氏覺得自己整個人似乎都要被江若靈給看穿了。
這種感覺極為不妙，叫她心驚肉跳。
江若靈眸光始終平淡，麵色更是波瀾不驚：“夫人，我與你從來不是什麼盟友，這一點，你最好先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