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老臉，神色極不自然。
“這位是……”王夫人轉目看向江若靈。
她實則早就聽說了逸王妃已經來到府上的消息，隻是她方才吩咐了身邊的嬤嬤，要嬤嬤告訴所有人自打小公子出事之後，她就一直在房中念經替小公子祈福，對外頭發生的事一概不知，聽說小公子已經醒來，這才沒再念經了。
既然都已經這麼說了，自然是不好將話收回的，所以她也就隻能裝作並不曉得江若靈來到了這府裡。
“這位是逸王妃。”王尚書道。
“原來是逸王妃，難不成是逸王妃治好了我家老爺這小兒子？”王夫人明知故問道。
“不是治好，是解毒。小公子並沒得病，而是被人下了毒。”江若靈邊說邊留意王夫人的神色。
王夫人的麵色無懈可擊，叫人瞧不出半分端倪。
“可是這不對啊，不是說是癲癇之症嗎？”王夫人問。
“我方才聽嬤嬤說，王夫人一直在念經祈福，既如此，又怎會知道這是癲癇之症？”江若靈問。
“自然……自然是聽下人們說的，至於是聽哪個下人說的，我也忘了，年紀大了，一時記不起了。”王夫人說道。
她總覺得這逸王妃一雙眼睛太亮，看得人心裡發慌。
“原來如此，”江若靈點點頭，“對了，王夫人，你身邊不是有個叫黃鸝的丫鬟嗎，她去哪了？”
“黃鸝？”王夫人想了想，裝作剛想起的樣子，“哦，逸王妃是說我院子裡掃地的那丫鬟？那丫鬟時常偷懶，也許又是去哪躲懶去了吧。”
“黃鸝方才去找了尚書大人，說小公子身上的毒是她下的，此事王夫人知還是不知？”江若靈又問。
王夫人似乎被嚇了一跳：“什麼？事情是黃鸝所為？”
“是啊，她親口承認，尚書大人也聽在了耳朵裡。”江若靈道。
“這……這怎麼可能呢，她不過是個小小的掃地丫鬟，哪來這麼大的膽子？”王夫人仿佛覺得難以置信，臉上寫滿了詫異。
“有什麼不可能的？正因為她隻是個小小的掃地丫鬟，所以才想要榮華富貴，才想要一步登天，她說她之所以下這毒，是為了待到尚書大人無計可施隻能重金求藥的時候，趁機狠狠撈上一筆，王夫人，你覺得以這丫鬟的膽量，能做出這樣的事嗎？”江若靈將王夫人每一個細微的神色收在眼裡。
她覺得，這人很有可能就是幕後主使，隻是她現在還沒證明罷了。
“說實話，我對這丫鬟並不了解，她來府裡不久，在我身邊沒待幾天，我嫌她做事太粗手笨腳，就打發她去掃院子了，她對我是有諸多不滿的，或許正因如此，她才覺得在府裡並沒有什麼好的出路，所以才會劍走偏鋒，做出這種狠心的事……”王夫人看起來很是痛心，“說起來也是我不對，要是我沒把這丫鬟留在府裡，而是趁早將她發賣了，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這怎麼能是王夫人的不對？”江若靈輕嗤一聲，“王夫人，照你這麼說，其實你並沒做錯什麼。”
王夫人聽出她語氣有些不對：“逸王妃，你是我老爺這小兒子的救命恩人，若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
“那好，”江若靈點點頭，“那我就直說好了，這黃鸝方才毒發身亡了，她身亡之前，湊在我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事情是夫人乾的，是夫人指使了我’，而後才咽氣。王夫人，這話你作何解釋？”
“這……這怎麼可能？”王夫人臉色一變，“定是這丫鬟對我懷恨在心，趁機想要誣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