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昭也是知道這個,在知道老侯爺欺騙他這麼多年後,依然對他敬重有佳,也是看著他的麵子,他才沒有出手整治安毅侯府。
所以宋瑤去給老侯爺送行也是心甘情願的。
她換上了一身縞素,卸下了釵環,去安毅侯府吊唁。
從前還有幾分熱乎氣的安毅侯府此時卻是門庭冷落——京城中人也都不傻,知道這一家子的榮耀都係在老侯爺身上,如今老侯爺沒了,這家子的富貴也就到頭了。
人走茶涼,世間常態。
宋瑤在老侯爺的靈前上了香,又安慰麵色灰拜的楚清源道:“世子莫要過去傷懷,老侯爺年事已高,如今也算是壽終正寢,早登極樂。”
“謝過側妃寬慰。”楚清源麵色哀慟,瘦的臉上顴骨都突了出來。他起身還禮,因為跪的太久,他身形還踉蹌了一下,被身邊的丫鬟扶住了才沒有失態。
宋瑤記得他第一次來安毅侯府的時候,楚清源看著還是一派風流倜儻的文士模樣。此時他形銷骨立,麵容憔悴,哪裡還有半天風流,看著就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人。
她怎麼也是代替帝後來的,正要繼續寬慰楚清源幾句,卻聽外頭突然吵嚷了起來。
丫鬟和婆子們的阻撓聲中,一個頭發散亂的婦人衝上了靈堂。
宋瑤嚇了一跳,輕音和飛歌立馬就站到她前頭,結結實實地把她擋在了身後。
楚清源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對著那狼狽婦人嗬斥道:“我父靈堂之上,豈容你放肆?!”
丫鬟和婆子們很快也進了來,七手八腳地把婦人給壓製住了。
場麵一時有些混亂。
那婦人被製服之後卻依舊不肯離開,聲嘶力竭地喊道:“好你個狼心狗肺的楚清源!我這些年為你生兒育女,操持中饋,就換來你一封休書?!我今天就是撞死在這靈堂上,也要你安毅侯府上下不得安寧!”
宋瑤聽到這話再仔細一辨認,這才認出這形容瘋癲狼狽的婦人居然就是世子夫人鄭氏!
她驚訝地看向楚清源,楚清源麵色窘迫,對著婆子和丫鬟吩咐道:“還不把這瘋婦人哄出去?!”
正拉扯間,鄭氏所出的兒女趕了過來,一起跪下替鄭氏求情。
這個道她這些年來為偌大侯府的犧牲,那個道她這當娘的被休了,他們這些兒女也無顏再在府裡待下去。
但是楚清源依舊不為所動,口氣生硬地道:“她是她,你們是你們!你們姓楚,是我們楚家的骨血,豈可混為一談?鄭氏對府上有功不假,可她這些年虐打我的妾室,苛待你們庶出的兄弟姐妹,在家中惹是生非,鬨得烏煙瘴氣……也都是她的過錯!”
鄭氏此時卻突然瘋狂地大笑了起來。
她說:“楚清源你彆說得這麼大義凜然,我是打過你的妾室,苛待過你的庶出子女,可這些年難道你都是聾子瞎子,半點兒都不知道不成?你眼睜睜看著我做那些事,難道你就不是幫凶了?如今你也彆想把自己摘出去——你不就是想著現在老侯爺沒了,安毅侯府的尚方寶劍沒了,怕楚承昭那廝秋後算賬,就把我推出去,讓我當替罪羊嘛?!”
“你放肆!”楚清源額頭青筋暴起,“還不把她的嘴給我堵上!”
又是一陣忙亂,下人們總算七手八腳把被堵了嘴的鄭氏給拉了下去。
老侯爺的靈堂之上居然鬨出了這樣的笑話,宋瑤都替楚清源臊得慌。
也幸虧今日是停靈的最後一日,安毅侯府隻有宋瑤這一位貴客,不然這樁事情傳揚出去,又要讓安毅侯府陷入輿論旋渦。
宋瑤正要告辭,卻不想鄭氏被拉到門外後,突然不知道從哪兒生出一股子勁兒,掙脫了桎梏一頭撞在了門柱子上,頓時就頭破血流。
鄭雨薇慌亂地喊著‘母親’,鄭氏在閉眼前聲嘶力竭地吼道:“楚清源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沒多會兒,屋外的鄭雨薇就突然爆發出了尖銳的哭聲。
鄭氏竟然就這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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