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停下，“你手機呢？”
林格拿出來，解鎖遞給他。
陸淵擺弄了一會，直接放到她校服口袋裡，然後抬下巴示意她進去。
林格走近了才發現，亭子裡麵坐了一個人。
她腳步減慢，對著那人開口，聲音有些冷。
“徐子琪。”
徐子琪站起來，動作和表情都透出局促，她看著地麵，聲音很低，卻咬字清晰，“對不起，林格。”
“……”
“是我給班長寫的紙條，給你報的八百，你的裙子……裡麵也是我弄壞的，對不起。”她腮幫子咬得緊緊的，臉漲得通紅，眼眶也有些發熱。
林格早在之前就做好了猜測，但真到她承認的這一瞬，她還是覺得有點……難受。
她咬了下唇，問她：“葉荏苒讓你做的？”
徐子琪沒說話，表情卻說明了一切。
陸淵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上來，正微微倚在涼亭柱子邊上。
聞言，他看向徐子琪：“說話。”
徐子琪嚴重熱意更甚，雙手揪著校服邊，“是。”
“……我不想問你理由了，你也不會說的，”林格深吸了一口氣，心裡升起濃重的疲憊，“800米那件事，你在全班麵前給我道個歉，就過去了。”
報名的事總得讓大家知道，不是她自導自演。
但裙子被劃，除了陸淵和季菡，她沒再告訴彆人，這種丟臉的事，她也不想讓它人儘皆知。
徐子琪點頭。
她接著道：“裙子的事就不用提了，以後……”
本來想說，以後不要再做類似的事。
隨即轉念一想，她不知道徐子琪為什麼這麼聽葉荏苒的話，但有了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
說不說，都沒用。
放學後，留校住宿的學生會陸續去食堂吃飯，這附近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她沒繼續說下去，話止在這裡，不想再看她，轉身走了。
-
回教室的路上，陸淵走在她身旁，從她口袋裡拿出來手機。
林格疑惑，湊過去看，隨後瞪大眼睛，“錄音啦？！”
沒等他說什麼，她又是一句，“哇我們好像在拍電視劇！”
陸淵：“……”
“隻是備用。”他說完，保存好錄音之後就把手機還給她。
兩人又走了一會，林格問他：“……你是，怎麼讓她說出來的？”
“我和她說，紙條的事我已經查到監控了。”他還沒說完——
林格瞪大眼睛，都有些結巴了：“你，你去查監控了？”
“當然沒有。”
“……”
“學生沒有權限去監控室。”
“……哦。”
她剛想說徐子琪真傻，就聽他繼續道：“之後，我提出要她找你道歉。”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染上一點疑惑，“她對於道歉……答應得很快。”
而且聽他說完要求之後，徐子琪仿佛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他補充：“……很奇怪，裙子的事是她自己說的。”
聽到這，林格有些驚訝。
假如這件事徐子琪不自己承認，她隻能是懷疑。
想了一會，還是想不通她為什麼這麼做。她不想再糾結這些事，大大咧咧地說：“那就當她良心發現吧，誰知道呢。”
隨後，她轉過頭，認真地盯著他：“但真的謝謝你。”
不管怎樣，要不是陸淵，她還被蒙在鼓裡。
“陸陸你真厲害！還會使詐呢！”
話剛落音，陸淵似乎是想說點什麼，張嘴卻咳了一聲。
林格立即咋咋唬唬地去拍他後背：“啊，你彆說話啦，沒事吧沒事吧！”
“你……咳，輕點。”
“哦哦……”林格收回手，小聲道歉，“對不起嘛。”
進教室之前，他停住，林格也在他身邊站定。
他垂眸看著她，咳了一陣，臉色比之前有了點血色。
聲音還是啞啞的。
“你以後，小心點。”說完，就進了教室。
林格暈暈乎乎地對著他的背影點點頭，也忘了問他為什麼知道要去找徐子琪。
-
隔天，陸淵又燒了起來。
因為周末一直斷斷續續地低燒，他昨天就想請假。
但想到周六看到的那兩條消息，推測了個大概，就想去學校問個清楚。
沒想到忽然降溫，他穿得少，回來就開始發高燒。
家庭醫生已經來掛過水，溫度暫時穩定在375左右。
“咚咚”的敲門聲傳來。
家裡沒彆人，他知道是劉姨，應該是要吃飯了。
心裡雖然有些煩，但還是應了一聲準備下床。
頭重腳輕的感覺已經好了一些，下樓走到餐桌旁坐下，他拿著手機，習慣性看了一眼時間。
十二點。
學校應該剛好放學。
準備吃飯的時候，手機屏幕一亮，接著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躍著‘林格’。
他把筷子放下，拿起手機。
“喂？”
——“你今天是不是在家裡養病呀？”
那邊背景很吵鬨，估計是在去食堂的路上。
她是覺得愧疚，打個電話來慰問他吧。
聽著熟悉的聲音，因為生病帶來的煩躁感消去了一些，他把身子靠向椅背，“嗯，有事？”
那邊頓了幾秒，再次傳來的是她刻意壓低的聲音。
——“陸陸，我可以去你家看你麼？那個，老師講新課啦，我都認真聽了的，可以給你講講。”
拿著手機的手指頓住。
他波瀾不驚的心跳開始紊亂。
隔了幾秒鐘，他穩著聲音回她：“嗯，可以。”
在掛斷之前，又加了一句，“記得給我……帶作業來。”
隨後拿起筷子，他在心裡想。
讓她來，是為了送作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