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劉姨正從廚房出來, 就看到渾身滴水的陸淵站在玄關處。
邊幫他拿了拖鞋,邊說:“沒帶傘出門吧,快上樓洗個熱水澡,小心彆感冒了。”
“嗯, 謝謝劉姨。”陸淵換了鞋往裡走, 上了樓梯, 隱約聽到幾個熟悉的聲音。
“老陸,人家還在這兒等著呢, 你一會兒再忙。”
“……哦,荏苒啊,你先把書放他房間裡吧, 讓你阿姨帶你去。“
“好的, 謝謝叔叔。”
腳步一頓。
他抿了抿唇,眼裡閃過怒氣,進了房間就把門反鎖。
準備進浴室, 餘光卻掃到他的桌子上, 一個與房間色調十分不搭的淺藍色書包。
拉鎖處帶著幾個卡通掛飾。
還‘先把書放進來’?
早就放進來了。
書包旁邊似乎有什麼亮了一下, 現在外麵陰天,屋內沒開燈,亮光十分明顯。
他腳步一轉, 走過去。
是一部手機,屏幕顯示著消息。
:荏苒你在嗎?有空嗎?
這一條是二十分鐘前。
:你怎麼一直不回我呀, 不是要我給你講講她上周的事啊?
這條的發送時間, 是剛剛。
他眯了眯眼, 等了一會,那邊沒有消息再發過來。
身上還滴著水,濕濕粘粘十分難受。
沒再看下去,他拿起書包和手機,打開房間門把它們放到外麵,再次把門反鎖。
他的手機震了一下。
:我到家了,陸陸你回家了嗎?/可愛
他麵上輪廓柔和了一瞬,抬手打字:嗯。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去洗澡。
:……你不要這麼急嘛!/害羞
他一時頓住,臉上騰生出一股熱意。
把手機扔床上,沒再打字,徑直進了浴室。
打開花灑,熱水籠罩了周身,總算驅走了寒意。
他腦子裡再次閃過剛才不經意瞄到的兩條消息,眸子變得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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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場大雨過後,氣溫驟降,仿佛忽然間,穿著單衣走在街上已經是會發抖的程度了。
早上,林格強烈抗議了林母要求她穿秋褲的要求,套上校服外套就出了門。
結果,下午第一節體育課她凍得瑟瑟發抖,正夾在季菡和杜芸中間縮成一團取暖。
杜芸皺著眉揪了揪她衣服的厚度,皺眉:“林格,你穿得也太少了吧?”
還沒等她說話,季菡輕嗤:“嘁,她還不是要風度不要溫度。”
“我校服褲子裡要是再穿一條,得醜死吧,”林格忍不住回她,“現在才秋天,我想冬天再醜。”
女生們幾乎都會把巨肥無比的校服褲子稍微改改,不光為了美觀,也為了走路舒服點。
她早在發下校服的第一個星期就去改了,也沒有緊貼著腿,改成整體是鉛筆褲的型,比腿圍要寬鬆一圈。
看起來很利索,又顯得腿很細。
季菡剛想說點什麼,看到遠處跑道旁一個熟悉的身影。
“哎,內是不是你男……”她差點忘了杜芸在,及時刹車改口,“是不是陸淵啊?他對麵是……”
杜芸也看到了,接著她的話道:“……徐子琪?”
陸淵不知道為什麼,上午沒來上課,林格聽到他的名字,立馬把埋在膝蓋裡的頭抬起來。
順著季菡指的方向看過去,她視力好,一眼就準確定位到了男神身上。
他麵前站著徐子琪,兩人像是在交談的樣子。
提到徐子琪,杜芸問身邊的人:“林格,你和她是不是鬨矛盾了啊?最近在宿舍看你們倆都不說話了。”
林格不知道該怎麼給她解釋以前那些恩怨糾葛,含糊道:“沒什麼,就是不太合的來。”
當時,裙子的內襯不是被劃開的,而是被剪開的,她回了家才發現這一點。
運動會的時候,她的書包就放在班級看台,人基本不在,包被帶走彆人也發現不了。雖然說坐在她附近的同學都有可能,但……
她自然會先想到和葉荏苒相熟的徐子琪。
好在杜芸沒再追問,幾人又閒聊了一會,體育老師集合的哨聲傳來。
等到進教室坐好,林格回過頭,張口就想問他剛才的事,還有上午為什麼沒來。
看到他的樣子,一時間話卡在嗓子裡。
陸淵比平時臉色差很多,有些蒼白,唇色很淡,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整個人看起來很沒精神。
他見她轉頭,問:“怎麼了?”
嗓音也是帶著啞的。
林格張了張嘴,忘了自己之前想要說什麼,話裡染上急切,“你生病了嗎?吃藥了嗎?”
“吃了。”他點頭。
昨天回家的路上,儘管顧叔開了車裡的暖風,衣服還是濕了一路。
可能是下車的時候吹風受了寒,晚上他就有點發燒,沒怎麼睡好,到今天下午才退燒。
他看林格忽然住嘴,臉上有自責的意味,眼神躲閃,似乎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樣子。
於是出聲,“不是很嚴重的。”
聽到這話,她覺得心裡悶悶的。
他有藥了,桌子上也有水,她似乎什麼也不能幫他做。
憋了半晌,她盯著他的眼:“陸陸,你快點好起來啊。”
聲音很輕,卻字字句句落在他的耳朵裡。
他沒說話,點了點頭。
上課鈴響起,林格轉回身坐好,動作緩慢地拿出要用的課本。
腦裡卻不可自抑地想起下雨那天,他把防水料子的夾克脫給她。
一定是因為這樣才生病的。
是她非要拉著他出門,趕上了下雨天。
他肯定很難受,還出言寬慰她。
忽然之間,愧疚得無以複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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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下午她都憂心忡忡。
放學後,正收拾書包,肩膀被碰了一下。
她轉過頭,發現是陸淵。
他站在她桌子斜後方,“你出來一下。”
林格有些疑惑,還是放下包站起來,和季菡說了一聲就跟在他身後出了教室門。
他似乎沒打算開口,林格聽他嗓子都啞了,也沒找他說話。
一路安靜。
最後,他帶著她到了食堂附近的一個小涼亭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