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女兒。(1 / 2)

【六】

江戶川亂步覺得自己撿回來的女兒是個討厭的小屁孩。

名偵探的直覺果然是絕對不會出錯的,小孩子們都是麻煩鬼,如果早知道吃一支冰淇淩的代價是少了兩塊生日蛋糕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把奈奈子帶回來的!

和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樣,在江戶川亂步的想象裡,當一個爸爸應該是一件威風的、厲害的、有意思的事情,然而他要養的“女兒”,卻是個一點也不可愛、反應遲鈍、還會搶他蛋糕的小屁孩。

原本興致滿滿的少年,完全沒能從笨蛋女兒身上感受到“當爸爸”的樂趣,隻覺得麻煩,三分鐘熱度迅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比起“養一個笨蛋女兒”這種事情,還是漫畫和遊戲機更有意思點。

但是、

雖然說照顧小屁孩是件他不樂意做的事情,然而這並不妨礙江戶川亂步在接到了一個新委托時,興衝衝地抱著自己剛撿回來沒兩天的“便宜女兒”出門炫耀。

看!他有一個女兒!活的!

剛佩戴上“爸爸”這個稱號的亂步一臉美滋滋,雖然這個稱號來的很隨便,想起來好像也沒有什麼用,但聽起來怎麼都是個厲害的稱呼。

他像是炫耀自己新得到的稀有彈珠、絕版卡牌,或者是彆的什麼稀罕玩意兒一樣,一下計程車,就把奈奈子抱到了安井警官的麵前,像是在和安井警官展示一個他剛從娃娃機裡抓出來的新玩偶。

“這是……?”

作為一個三十來歲兒女雙全的大叔,饒是和亂步已經十分熟悉了,安井警官也並沒有在第一時間get到亂步這一動作的潛台詞。

他怔在原地,和一臉木然的奈奈子對視了幾秒,隱約從那雙古井一樣毫無波瀾的黑色瞳孔裡,看出了一句若隱若現的“mdzz”。

心情莫名愉悅的亂步用十分歡快的語調回答了他的問題:“看!我的女兒!”

“?”

安井警官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和亂步已經是老熟人了,可以說,從亂步剛在橫濱打響名聲起,作為負責刑事案件的市警,他隔三岔五就會和亂步打交道,到如今也有三年多了,他還是第一次知道亂步有個“女兒”。

作為一個成熟的警官,照著對亂步的了解,安井思考了片刻,覺得自己知道了真相。

“隨便撿路邊走丟的小孩當女兒,是可能會涉嫌誘拐兒童的,亂步君。”

“不對!”受到了懷疑的亂步有點不高興地大聲反駁安井警官,“不是從路邊撿的!是她自己要我當她的爸爸的!”他說著搖了搖手裡抱著的便宜女兒,“奈奈子、快叫爸爸!”

奈奈子睜著黑黝黝的眼睛,瞳孔裡沒有一絲光彩,看起來就像是個真正的玩偶,她聽話地開口叫了一句:

“爸爸。”

黑發的少年昂首挺胸地接下了這一句“爸爸”,稚氣未脫的臉上帶著安井警官並不能理解的驕傲……甚至還有點洋洋得意。

亂步把奈奈子放了下來,終於踩到踏實地麵的奈奈子在心裡默默的鬆了口氣,被亂步抱著她總覺得自己下一刻可能就會飛出去。

一隻手抱著不久前剛從咖啡廳買到的蛋糕,一隻手抓住了亂步的小披風,奈奈子靠在亂步的身邊,聽著亂步、國木田和這個不認識的警察叔叔說起了案子的事情。

一堆她聽不懂的複雜詞語,就算奈奈子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努力地去抓取那些零星耳熟的音節,也聽的很費勁,簡直比四六級聽力還要難理解。

她聽了一會兒,隻知道好像是個殺人案,有人死了,腦袋都掉了,案發現場在什麼什麼商店,應該就是不遠處那家拉了警戒線的珠寶店。似乎還有炸彈,【ばくだん】的發音簡直耳熟能詳。

讓民間的偵探社插手調查命案——奈奈子還是覺得這種情節和寫一樣不正常。

尤其是所謂的“偵探”,一個看起來就很單純好騙、一個看起來一身學生氣,都不敢這麼寫,根本就是少年漫才會有的設定。

但是這裡是日本,奈奈子自我反思了一下,覺得不能用天|朝的常識來推斷日本,畢竟這是一個從幼稚園到高中生都能拯救世界的國家。

她默默地豎起耳朵,努力聽了一會兒,但也沒能再聽懂彆的什麼內容。

“現在去現場看看嗎?”交代完案情的安井警官問亂步。

“那就去看看唄~”亂步語氣輕快地回答他,又低頭看向緊緊拽著小披風的奈奈子,“要不要跟爸爸進去看屍體?”

【死體】

奈奈子現在大概猜出來這個詞是“屍體”的意思了,她費力地把亂步說的話逐字翻譯成自己能理解的中文,還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安井警官就像是趕小狗狗一樣朝奈奈子揮了揮,做出了驅趕的手勢,。

“小孩子看什麼屍體,去去。”他不讚成地皺起眉頭,板著一張臉看起來有點嚇人,“我叫個部下幫你們看一下這個孩子就行了,彆隨便把小孩子往殺人現場裡帶。”

“欸~~~反正她又不會怕。”

亂步拖著調子抱怨了一句,但語氣裡也並不怎麼上心,嘴裡咕嘀嘀咕咕地噥著“一點都不可愛”、“嚇不倒她的啦”之類的話,但也沒非要帶奈奈子一起進去。

“奈奈子,你在外麵等爸爸,不準偷吃蛋糕。”

他擺出一副“大人”地架勢對奈奈子說道,然後把奈奈子交到了安井警官叫來的一個小警員手上。

久仰亂步大名的小警員誠惶誠恐地接過了這個任務,拍著胸脯保證一定保護好“亂步先生重要的女兒“,小心翼翼地牽著奈奈子目送著他們三人進現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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