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明也被她逗笑了,兩個人嬉鬨了一會兒,盧米累了,緊緊抱著他:“晚安,will。”
“晚安,盧米。”
塗明的掌心貼著她的腹部輕輕的揉,熱乎乎的掌心讓盧米覺得特彆舒服。快睡著的時候含糊問他:“明天你還來好不好?”
“好。”
“後天也來好不好?”
“好。”
“我不喜歡你家。”
“我知道。”
塗明多聰明的人,話癆小姐盧米到他家裡,站在門口久久沒有主動進門,他帶她參觀,她站在那看,沒有多問一句關於他家裡的任何事。
這不是她,卻也是她。
兩個人才剛剛開始,還隻是比彆人稍微熟悉一點的人。這種感覺塗明都懂。
第二天早上睜眼,盧米那聲音疵了的蟈蟈沒音兒了。她刷著牙走過去看,蟈蟈死了。又一年過去了,又一隻百日蟲死了。拿著葫蘆隨便套了件衣服出門,塗明跟在她身後問她:“去哪兒啊?”
“葬蟈蟈。”
塗明跟她一起下樓,看她蹲在樓下那棵老樹下,找了一根木棍兒在地上刨坑,塗明也蹲下去陪她一起刨。刨完了看盧米把蟈蟈放進去,蓋上土和葉子,嘴裡念念有詞。
塗明也不忍心打擾她做法,就這麼看著孩子氣的她。
“我一輩子呢活長了也就一百歲。我從十六歲開始,每年冬天捂一隻蟈蟈,一輩子也就捂七八十隻蟈蟈。蟈蟈捂完了,我就嗝屁了。這是我自己的蟈蟈紀年法。”
盧米式哲學。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塗明剛吃完午飯,就看到易晚秋的消息,她說:“今天給你送東西,看到你臥室的床上,有一件內衣。”那內衣不是平常款式,超薄蕾絲,繡著暗花。大概能想象衣服主人的風格。
“嗯。沒事,放在那就好。”
“你談戀愛啦?”易晚秋問他。
塗明想了想回她:“是。我很喜歡的姑娘。”
“你喜歡就好,改天帶家裡吃飯?”
“太快了,再等一段時間。”
“也行。”
易晚秋說不清楚自己的感受,塗明戀愛她應該開心。但又有隱隱擔心,總覺得他的女朋友似乎不是那些尋常的姑娘。
但她秉承不問、不管的原則沒再多說。隻是跟塗燕梁聊起的時候會歎氣:“可惜了邢雲了。”
“這有什麼可惜的?”塗燕梁摘下眼鏡:“我有時不太理解你的想法。你和我隻知道他們是性格不合離的婚,具體原因是什麼你知道嗎?未見全貌不予置評,這是智慧。”
“不然還能因為什麼呢?性格可以磨合的。”
塗燕梁切了聲:“太單純!”
“還有,塗明談戀愛,你不要管太多。姑娘是做什麼的、什麼家世、什麼背景你都不要管,他是成年人,他自己會把握。你管太多小心他逆反。”
“你今天怎麼這麼煩呀?我才說一句,你這幾十句等著我。氣死我了。”
塗明不知道父母正為他的事吵架,他隻是不想騙人。談戀愛沒什麼不可告人的,何況他的戀愛對象是那麼好的姑娘。
此時好姑娘正在外麵跟彆人說工作,那人的觀點她顯然不同意,手一揮:“不行。”塗明大概知道她又駁回了彆人的預算申請,再過一會兒josh的電話就打過來:“幫忙看看那筆預算?你們部門lumi駁回兩次了。我看了,用其他費用抵消應該可以,在規定範圍內。”
“這件事還是聽lumi的吧。”塗明說:“她在公司的時間比你我都長,更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信她應該沒錯。按照她的方向調整。”塗明不肯放行。
“那行。下次行個方便,咱們先把事做了,彆卡在預算上。”
“錢是大事。錢出問題你我都跑不了。”
“好吧,你這個黑臉包公。”josh笑了聲掛斷電話。
塗明不止一次接到這樣的溝通電話了。盧米預算卡的嚴,其他部門叫苦不迭。明裡暗裡投訴她,但塗明觀點就一個:“聽盧米的。”
luke私下會打趣他:“被盧米吃定了不是?”
塗明自然反對:“沒有,不是,我們都講理。”
“你們講理?那你跟我說說,咱們公司的高管特批怎麼到盧米這裡都能被打回去?”
“那要不讓盧米放行?”塗明說:“那我們的原則去哪兒了?”
luke也就過嘴癮而已,表麵貶損盧米,跟tracy溝通的時候卻說:“把lumi給我按住了,彆看她吊兒郎當的,關鍵時刻比彆人好使。”
“不是你天天損人家的時候了。”
luke皮笑肉不笑:“一碼歸一碼。”
“哪碼是哪碼?她招你了?”
“沒少招我。嘴忒欠。”
“你嘴又能好到哪兒去?”
tracy嘴也厲害,經常跟luke鬥嘴。但她從根本上是認同luke的,盧米這樣的員工是異類,有她在,多少能起到平衡的作用。
但她也知道,盧米不會一帆風順,她這樣的人早晚有一天要在職場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