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兄弟,情緒不對啊!”
從一個家庭結構跳出來,跳到另一個家庭結構裡去。盧米咂摸一遍這句話,大概明白塗明八成跟家裡吵架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盧米有點生氣了。她不明白為什麼易晚秋總要讓塗明不開。讓自己的孩子每天開一點不好嗎?
“我沒事。等我收拾完回去,不等我,先睡吧。”
“我這會沒什麼事,我幫收拾吧。”
“太折騰了。”
“折騰個屁啊!”
盧米掛斷電話朝塗明的新房開,到了之後才想起他買完之後她好像還沒正經來過看過。
塗明盤腿坐在地上看他的書。
他有很多很多書,專業書籍居多,晦澀難懂難啃,讓他想起他讀書的時候,的一個熱愛學習的人。
盧米隨便穿的牛仔褲派上了場,也那麼席地而坐,安靜陪塗明翻書。
塗明情不好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本來就寡言的人這會更不會開說話,嘴唇緊抿,眉微皺。
盧米也不說話。
但她手不老實,從自己的書上移開,放到地上,指尖點地,像腳走路一樣,一點一點走到塗明膝蓋下方,慢慢向上爬,爬到膝蓋上,又順著他的手腕,走到他手背,停下,輕輕摩挲。孩子一樣。
塗明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問她:“要參觀一下嗎?基礎裝修做完了,房子雛形大概有了。也陸續進了一些家具,能大概想象未來的樣子了。”
“選的風格可乾淨。”盧米順著塗明的力道站起來,隨他一起參觀房子。
塗明審美水平高,基礎裝修做的簡約乾淨大方,可塑性極強。當盧米走到大的衛生間,又開始不正經。張開手臂比劃:“浴缸要這麼大,不然我伸展不開。”
塗明又臉紅,就嘿嘿一樂:“三個願我連一個都沒實現呢!我一個願!在這個房子的浴缸裡!”
塗明她逗笑了,問她:“那沒有二個願望嗎?到現在都沒許二個願望。”
“我有。”
“什麼?”
“沒想好呢!急什麼!願望我的!”
盧米哼了一,瞟了眼塗明,又指指客廳那堆東西:“所有的家當都在這裡了?”
“這些衣服、書部家當?”盧米問他。
“對,沒什麼了。”
“房子沒裝修好,從頤和園折騰出來乾什麼?”盧米問他。
“我單純就搬出來。”
“跟爸媽吵架了。”盧米篤定的說:“而且因為我。”
看到塗明低下,就笑道:“我再猜猜,想跟媽說結婚家長的事,媽不同意。一氣之下搬出來了。”
“這樣嗎?”盧米戳塗明胳膊:“這樣嗎?嗯?”
塗明搖:“不,因為彆的事。”
“我告啊,不管因為什麼事,我都得說一句。”
“這男人,我的。我天天哄著愛著,誰欺負都不。包括爹媽。”
“說那句從一個家庭結構跳出來,跳到另一個家庭架構的話我聽懂了。在我這個家庭結構裡,沒什麼特彆明顯的好惡,單純就活的任性自在。我希望也能喜歡,如果不喜歡那也隻能這樣了。改不了了。”
“還有啊,我奶奶的話說:這人我家的,我罩著。”
盧米一句又一句的,無非就想告訴塗明,怕什麼啊,還有我呢,我盧家人都挺。
塗明眼睛一紅,把盧米扯進懷裡狠狠抱著。
易晚秋的事他不能跟盧米說,儘管她猜的八九不離十,但話比那更令人無法接受。塗明不希望盧米聽到彆人對她的流言,他對此非常難過。
“勒我得了。”盧米在塗明懷裡抱怨:“勒再找個女朋友對嗎?不做好打算了啊?”
她故意氣塗明,一邊氣他一邊抱緊他,額在他胸前蹭了蹭,又踮起腳親他。
“要不要把衣服都拿家去啊?”盧米沒“我家”這樣的字眼,她說的“拿家去”。
“家裡衣櫃放的衣服都放不下。”
“可以把的衣服疊起來啊,穿的時候熨。”
盧米也就這麼一說,她其實決定“斷舍離”一下,再把雜間收拾收拾。怎麼就放不下塗明這幾件衣服啦?還能委屈了他不成!
說收拾就收拾,她一進家門就開始折騰。
好歹塗明衣服少而精,隻質地都極好,不大像能受得了“疊起來”委屈的衣服。
盧米把雜間的東西向外折騰,塗明沉默不語幫她打下手。她雜間堆著很多老東西,從前懶得收拾,今天一件件都覺得可以扔了。除非從小就特彆喜歡的,先放到客廳地上。
好不容易收拾完雜間,塗明要把自己的旅箱拖進去,盧米製止他:“乾嘛?”
“放衣服。”
“這不給騰的。”
盧米扭進了臥室,臥室裡的大衣櫃,盧米堆著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的衣服。盧米愛臭美,衣服特彆多,有時血來潮翻出一件來,哪怕十幾年前買的,她穿在身上依然很好看。
在臥室裡倒騰衣服,穿穿脫脫,還要問塗明好看不好看。
塗明一個勁點:“好看。”
“這件時候買的?”
“大學時候?那現在穿起來非常合身,可身材一直沒變。”
塗明一邊看盧米折騰,一邊的誇讚她。盧米誇的花怒放,甚至拿出手機給自己哢嚓了幾張。這一折騰到半夜一兩點,收拾出好多衣服都丟到客廳裡,換季的衣服折騰到空出的雜間裡。
衣櫃生生空出了一半,得意的給塗明展示:“這樣就公平了,咱倆一人一半。”
塗明終於知道她在折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