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米最喜歡跟好朋友呆在一起的時光。
她在春天的時候又去了一趟冰城看尚之桃。
她任性,想去就直接買機票,跟塗明說聲“拜拜”就走。塗明也不攔著她,隻是叮囑她要小心、少喝酒、一定開心。像個老父親。
窩在尚之桃家裡過周末,還拿出一個婚紗冊子跟她一起翻。
“你要結婚啦?”尚之桃問她。
“遠著呢!盧晴給我的,說讓我看看。”倆人頭湊在一起看,翻到一件手工縫製的花朵婚紗時,尚之桃眼睛亮了一下。
“尚之桃同學,你戀愛了嗎?”盧米問她:“你怎麼不把你男朋友帶給我看看啊?”
“我沒有時間啊。”尚之桃說:“創業太累了,好不容易有時間我就想睡覺。也會去相親,但都不太合適。”“沒看上那些凡夫俗子對吧?”
“不是,彆人沒看上我。”
“憑什麼啊?”
“我從北京回來,帶著一大筆錢,買了房子、開了餐館、又開公司,公司又是活動公司,就有傳言不太好聽。”
“去他媽的吧!”盧米聽這話就來了氣:“那些傻逼懂什麼啊?狗眼看人低!”
尚之桃忙勸她:“很正常,人跟人之間總是帶著偏見。但我也不喜歡他們啊!”
盧米越想越生氣:“不行,你是不是挨欺負了啊?挨欺負你告訴我!我他媽替你弄死丫挺的!”
“盧米同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在我的老家冰城。我自己可以弄他們。”
“你弄了嗎?”
“不值得吧?”尚之桃抱著盧米肩膀:“快消氣吧,好不容易見麵。那些事沒有困擾我,反倒讓你不開心。早知道不跟你說了。”說完拿過那畫冊,問盧米:“喜歡哪件啊?”
“都不喜歡。太保守了。”盧米站起身來,伸手比劃出兩個大V來:“衣領要這樣的,後背要這樣的,適合我的身材。”
“will會瘋。”
“白天不會,晚上會。”盧米對尚之桃眨眼:“will不是你之前見過的will了,will已經變成畜生了。”
“你又口不擇言!”
“真的!但我喜歡!”盧米抱住尚之桃:“這輩子先這樣吧,跟他湊合湊合!”
“不換人啦?”
“膩歪再換。”
盧米在尚之桃這裡不願意回去,塗明忙裝修忙的不可開交。luke看出他臉上有疲態,就問他:“被榨乾了?”
“…我裝修,有點累。”
“盧米挺屍呢?”
“她去冰城找朋友玩。”
塗明看到luke神情暗了一瞬,心裡竟然有那麼一點暗爽。人呢,總有那麼一點不能為外人道的苦衷,總結一句,就是活該。
裝修很累,但他的完美主義在作祟,一定要裝出他們住起來舒服的家。也希望盧米住在裡麵能自在、開心。
回家吃飯的時候易晚秋看他疲憊,就對他說:“不行就找監工。”
“快裝完了。”
“裝修完了什麼打算?”
“住進去。然後結婚。”
“我跟你爸有一點富餘的錢,你拿去結婚用。”
“不用,真的。我還有。”
從父母那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方蒂。
她站在那跟塗明打招呼:“塗老師,好久不見了。還好嗎?”
“挺好的。”
“挺易教授說您要結婚了,恭喜您。”
“謝謝。”
在他還沒跟盧米在一起的時候,易晚秋經常在塗明麵前提起方蒂,塗明從來都刻意避著。今天也是一樣,打過招呼就走,好像多說一句話就對不起盧米一樣。盧米分明不在乎他跟哪位女性說話。
用姚路安的話說:他在進行嚴格的自我約束。
到了這一年秋天,塗明的彆墅終於徹底完成了裝修,甲醛除的差不多,終於可以入住了。
比計劃晚了一個多月,因為塗明嚴謹,擔心甲醛有害。
兩個人開始打包盧米家裡的東西,準備住進彆墅去,給盧米的房子裝修。
“你累不累啊?”盧米問他:“彆人說裝一個房子要命,你接連裝兩個。你不會被累死吧?”
“…不然?你幫我。”
“你看我行嗎?”盧米倒真的很想幫他,但她鬼主意太多,往往都是在幫倒忙。
“你…算了,彆挨累。”
盧米留了很多小時候的東西,之前給塗明騰地方的時候清理過一次,還有一點漏網之魚,是她舍不得扔的。
“這些得搬去吧?彆墅這麼大,不至於放不下我喜歡的東西吧?”
“搬。”
“這些都能搬?”
“都能。我東西不多,地方都給你。”
“既然您這麼說,那我不客氣了!”
盧米一點沒有鳩占鵲巢的感覺,一趟趟向塗明家裡倒騰東西,倒騰的特彆自然。
塗明給她做了一個步入式衣帽間,盧米的包、鞋、衣服通通能放進去,給塗明留了五分之一位置。還要問他:“你能用完嗎?不能用完我幫你?”
“勉強能用完。”
“那成吧。男人倒也不需要那麼多衣服…”
“你一邊要求男人好看,一邊不讓男人買衣服,你這個女人挺奇怪。”塗明跟她拌嘴,也就是隨便說。盧米每個季度都要給他換一批衣服,去年的視情況淘汰。他的衣服常穿常新常好看。
“你不穿最好看。”盧米掌心貼在他胸膛上,逡巡而下。塗明淡然看她,眼裡燃起一簇火苗,電話響起,火苗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