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凜於是也夾了一塊,送入口中後驚覺上當:這肉焦了。
被幻術師和齊樂人聯手套路的司凜,麵無表情地丟掉了烤焦的肉,比起烤過頭的肉,他寧可生吃。
“收了你的神通吧,我給你烤。”司凜沒好氣地說。
幻術師這才笑嘻嘻地放下烤肉夾,和齊樂人一起期待起了司凜的烤肉。
司凜的烤肉手藝著實不錯,服務精神也很可嘉,烤肉之餘還不忘給兩人的啤酒杯裡加冰,凍結的本源力量被用在這種地方似乎有些浪費,但三個男人都不是在乎這種小節的人。靈活地運用本源力量本來就是一種修行。
隻是齊樂人的修行在某種程度上出了點差錯。這三年他因為重生本源的關係,從一個經常玩自殺式襲擊的刺客,迅速朝著奶媽的方向跑偏。他不但奶自己,還能奶彆人,搞得審判所上下不少人以為他是個奶媽。
“什麼,齊先生不是個治療係嗎”的驚恐哀嚎,成為了發現真相的執行官們的標準反應。
不但如此,齊樂人下副本的時候經常在彆的玩家麵前假裝萌新奶媽,把人家唬的一愣一愣的,覺得這個麵相俊秀溫和,下垂眼笑起來溫柔無害的萌新人真不錯,還是個珍惜奶媽,要好好保護一下。
等看到他乾脆利落地解決敵人的時候才驚覺——乾,這是精通暗殺技巧的暴力奶媽,怎麼會有人的能力發展路線這麼奇葩?
再等看到了SL**現場讀檔複活的騷操作。玩家:艸,齊樂人,是你!你在亡靈島的墓碑又增加了!
吃著烤肉喝著啤酒聊著天,期間司凜收到八條工作短信,齊樂人收到了五條,幻術師一條都沒收到,由此可見在審判所中誰是最摸魚的那個人。
幻術師絲毫不以為恥,他洋洋得意地說:“所有人都知道,除非是權力和欺詐半夜在黃昏之鄉門口踢館,否則下班了就不要給我發信息。”
司凜淡淡道:“下次也許就是我們過去踢館了。”
幻術師又開了一瓶啤酒,給自己滿上,又給旁邊的齊樂人也添了酒,他已經喝得微醺,平日裡不會說的話也開始說出口了:“說不定是樂人家的那位去踢館。對了,魔界的‘儀式’是在什麼時候?”
齊樂人喝酒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把杯子放到司凜麵前示意加點冰。
“還有大半年。”他說,語氣裡聽不出什麼特彆的情緒。
“也就是說,距離大決戰也就大半年的時間了。”幻術師眯了眯眼,“你有什麼打算嗎?”
齊樂人專心地看著玻璃杯裡的啤酒,杯壁上的氣泡咕嚕嚕地往上冒,像是一個個不甘命運掙紮不休的靈魂。
他並不熱衷於酒,最近更是連煙都戒了,但此時此刻,他突然很想來一根。
“還是要去一趟魔界。”齊樂人低聲說道,“現在我的舊傷已經痊愈,準備近期開始凝聚化身,可惜我的重生半領域還是沒有辦法突破,隻能糅合時間和重生的力量來嘗試一下。”
自從繼承黃昏之鄉,齊樂人就不是從前那個自由的他了。他、司凜和幻術師,共同支撐著黃昏之鄉這個領域,任何一人的隕落都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權力和欺詐絕不會放過吞噬這個領域的機會。
他不能任性地拋開責任,冒著生命危險前往危機四伏的魔界,除非,他凝聚了化身。
有了化身,他才能將本體留在黃昏之鄉,讓自己的化身前去魔界。到時,哪怕他的化身死亡,也不至於動搖黃昏之鄉的根基。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司凜和齊樂人碰了碰杯,“這三年,真的辛苦你了。”
齊樂人知道司凜一定也喝多了,否則他絕對不會說後半句話。
辛苦嗎?齊樂人並不覺得。承擔起黃昏之鄉的重責,也是他和先知交易的一部分。如果他沒有繼承黃昏之鄉,就不能用這股力量去搶救當時已經重傷瀕死的寧舟,如果寧舟隕落在了那場慘烈的大戰中,一切都是泡影而已。
但是交易,不僅僅是交易,他繼承的是先知的遺誌,接過了他的理想與信念,從前他可以天真地說出無論寧舟最後變成了什麼樣的人,他都會站在他那一邊。可是現在,他已經不能這麼說了。
不是不想,是不能。
所以他要避免這個最壞的結果,阻止又一個瘋掉的魔王率領惡魔大軍踏平人間界。
——再堅持一下,不要就這樣在毀滅的本源中忘記我。我很快,就會回到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