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輛校車。
坐在傳達室裡的荀記者看著窗外這輛押囚車一般的“校車”,聯想到了任務剛開始時的遭遇。他們就是坐著這輛車來到無名高中的,那時候車上的五個人,如今卻已經少了兩人,也許是三人。
歐陽是個腐化的惡魔信徒,小荼被他殺害,小紅妹妹中途掉線不知所蹤,現在就隻剩下雙子星和他了。
想起雙子星,荀記者又鬱悶地歎了口氣。
這家夥分明知道當初把他送到審判所監獄的人是誰,卻死活不肯告訴他,這就讓人很生氣了。
哎,他的周寧姑娘啊……
最讓荀記者耿耿於懷的是,周寧姑娘在打暈他之前說了一句“其實我是男的”,這句話是真是假,他至今沒法求證,因為他連周寧的線索都找不到。
在監獄的日子裡,荀記者日思夜想,終於想出了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解釋:周寧姑娘騙了他,她就是女孩子!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男人能夠惟妙惟肖地男扮女裝。就連神級女裝大佬幻術師在開口之後也會立刻暴露性彆——當然這裡的真正原因是幻術師從來也沒掩飾過自己的性彆,但是戀愛腦的荀記者選擇性地忽略了這一點。
周寧姑娘八成是審判所的秘密工作人員,執行著特殊任務,他們在鬨鬼的避難所中命運般地相遇了,他們談星星談月亮談同性戀平權,她分明也對他產生了好感,卻因為任務不得不謊稱自己是男人,隻為了讓荀記者死心。
她將他這個“無辜”闖入的人打暈,含淚將他送到了監獄裡,並為了保護他的安全,向審判所舉報了黃昏日報內有潛伏的狂信徒,最終將危險分子一網打儘,也讓監獄裡被保護起來的荀記者逃過一劫。
荀記者被自己腦內編造出來的愛情故事感動得熱淚盈眶:啊,這是什麼催人淚下的虐戀情深!
“喂,彆傻站著了,趕緊上車吧。”一個排隊上車的學生不耐煩地推了推荀記者。
荀記者這才回過神來,趕緊上車坐好。
另外幾個今天畢業的學生和他一起上了車,車裡一共五個人,麵對麵坐在沒有窗戶的封鎖車廂中,就像來時那樣。
司機麵無表情地鎖上了車門,校車封死了。
車內的五人都很沉默,荀記者覺得這是個套情報的好機會,給自己裝備上了技能卡【談笑風生這是一個能夠讓對方不由自主和他聊起來的技能卡,很容易讓人不小心說出一些不該說的情報,但是前提是對方不能很有戒心。他用這個技能卡去套路小紅妹妹和雙子星的時候就總是沒用。
另一張裝備上的技能卡是【搞個大新聞提升觀察力,挖掘八卦必備。
做好了準備,荀記者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好不容易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大家不聊聊天嗎?”
其他四人麵麵相覷,在技能卡的幫助下,剛才催促荀記者上車的學生率先開口道:“這車要開到哪裡去?”
“不知道啊,總不會開回我家吧?”另一個學生嘀咕了起來。
“就算開回我家我也不敢敲門。”一個長相怪異的學生翻了個白眼,瞳孔瞬間消失在了眼眶中,隻留下白色的眼球,“這副鬼樣子被我爸媽看見,他們肯定要瘋了。”
他的同伴嘲笑他:“讓你亂玩老虎機,作死活該。”
那人不服氣:“還不是為了變強!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被人弄死了,要不就是莫名其妙失蹤了。我們班失蹤的人還少嗎?”
同伴歎了口氣:“是啊,不過現在好了,我們總算可以離開了。趙簷說我在學校待的夠久了,是時候回去了,還讓他的小弟故意違反校規,方便我抓人升年級,可算拿到畢業資格了。”
荀記者敏銳地抓住了一些什麼:“是趙簷催你趕緊畢業的?”
那學生困惑地反問:“你不是嗎?”
“啊?不……我……我是自己想畢業的。我來學校才一周呢。”荀記者說道。
幾人大驚:“才一周?你一周就升到了七年級?”
荀記者撓了撓頭:“還好吧?和我一起來的同學,三天就七年級了,不過她還不想畢業。”
他雖然菜,但好歹是在噩夢世界裡磨練了三年的玩家,還是個瘋狂搞大新聞至今沒有被人打死的記者,在找線人和跑路上頗有天賦,吊打幾個NPC根本不奇怪。
幾人麵麵相覷:“我本來還想多抓幾個人刷點自由時間,去老虎機裡搖獎……”
“我也是,但是趙簷說我呆的太久了。”
“但趙簷自己也呆了很久啊,他每次一拿到畢業資格,就立刻違反校規把畢業資格洗掉,我看他就是想當會長。”
“誰不想啊,我也想當學生會長。他那個尋人棍子太好用了,抓人利器啊,我怎麼就抽不到這麼好用的道具?”
“彆作夢了,那個肯定是學生會長的福利,我們這種普通學生拿不到的。”
荀記者腦子裡一團亂麻,趙簷是這麼厲害的人嗎?為什麼在他的印象裡,這個頂著會長名頭的人隻是個不太厲害的NPC,聽說第一天就被小紅妹妹一棍子敲暈搶走了通緝對象,還對小紅妹妹犯起了花癡。他能出入地下禁閉區送餐通道的資格,倒是小紅妹妹從趙簷那裡要到的,這不就是個副本標準工具人NPC嗎?
可是,如果趙簷並不是他們以為的那麼簡單呢?
車子緩緩行駛著,透過車廂裡和司機隔開的鐵質柵欄,荀記者勉強能看到車外的風景。但詭異之處也隨之顯現——外麵的能見度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