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孔摁住暫停,將畫麵上的人影圈出來。
他圈出來的隻是半個人影,賀南方將影子放大,仔細看了會兒。
應聲:“沒錯。”
老孔對李苒這個人知曉一些,知道她是賀南方的未婚妻,一直很喜歡他老板。
見賀南方一直盯著屏幕,老孔問:“老板,要我做什麼?”
賀南方盯著監控裡的人:“把人帶回來。”
老孔笑了笑,又露出大白牙:“老板,你知道我行事手段,這個人有很多種,包括活人和廢人。”
老孔開玩笑地問:“您要哪一種?”他常年奔波在外地,生活居無定所,過得十分灑脫野性,說起話來更是一股子糙味兒。
賀南方抬頭看他,“你說呢?”
老孔笑嗬嗬:“活人,沒問題。”
“找人我最在行了,就是活著帶回來比較麻煩些。”
賀南方沒再說話,老孔這玩笑開得自己也覺得沒意思:“老板,我走了。”
走到門口時,老孔回頭看了一眼。
隻見偌大的書房牆壁格格不入地掛著電子顯示屏,而他老板則在顯示屏上一遍又一遍地回放李苒走出機場大門的那幾秒片段。
老孔搖搖頭,忍不住感歎。賀家人都是這樣,個個聰明絕頂,能力超群,可在感情上都不順暢。
好似天生沒有這根竅似的。
院子裡,李艾正指揮工人打掃院子裡的破碎花盆,老孔見地上一片狼藉,拎著一株垂死的名貴花品問:“這誰乾的?”
“這麼殘暴。”
李艾叫他禁聲,隨即望了望樓上:“那位!。”
老孔嗬嗬了兩聲,低聲:“媳婦兒跑了,心氣正不順呢!”
**
從機場出來,李苒先是坐黑車到了臨市,在一家小賓館住了兩天。
她身上帶了五千多現金,一路都走的不太繁華的縣城公路,住的也是便宜不能再便宜的青年旅社。
這期間一直風平浪靜,沒人找過她。
在臨市住到第四天,她總覺得不太安全,如果賀南方查到她坐黑車,那麼一定會知道她的目的地,會在這個城市落腳。
於是第五天她又坐黑車去了隔壁省的一個旅遊城市。
輾轉了數趟車,她到了一個叫河下縣的地方。
河下是一個旅遊城市,風景很美,但是知名度不高,除了秋天楓葉紅了的那幾天,其餘都是旅遊淡季。
前幾年和班級同學來這裡采風過,當時漫山遍野被楓葉染得醉紅,她當時隻住了兩晚,但一直忘不掉這個地方。選這個地方落腳,除了比較熟悉地形,這裡物價也十分便宜,她現在不適合用銀行卡和支付寶,這些天一直在消耗不多的現金。
河下這裡有許多夫妻開的農家樂,不需要身份證就能入住,三十塊錢一個晚上。李苒找了一家看起來比較和善的夫妻,租了三天的房間。手機和電話卡都是新的,為了防止被找到,白天她都在旅遊經典附近瞎晃,到了晚上才敢回去。
就這樣一直風平浪靜地住了十天。
**
賀家,老孔已經是第三次來賀南方這裡報告進度,但每次都沒進展,賀南方的臉則是一次比一次黑。
“給你十天了。”
老孔這一身查人尋人的本事,差點因為李苒英名毀於一旦,這些天他從監控裡基本已經推斷出李苒的出逃路線,可偏偏一直找不到人。
老孔摸摸鼻子:“再給點時間,她是個大活人,會跑會跳會走。”
賀南方:“再給你三天。”
老孔:“我已經鎖定她在哪個城市,現在就是在排查。”
賀南方:“有消息再通知我。”
老孔看著老板貌似無動於衷的樣子,窺探地問:“老板,萬一李苒不跟我回來怎麼辦?”
賀南方冷靜地說:“用我教你?”
老孔笑容一僵,他知道賀南方這次是來真的。自己的手段賀南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是——默認他的那些手段能用在李苒身上。
老孔乾笑了兩聲:“知道了。”
李艾還在樓下沒走,老孔跟她說了這件事。
李艾倒抽了一口氣:“他真是這個意思?”李苒都下決心離開了,賀南方這麼做豈不是把她逼得更狠。
老孔對這個在感情上相當無知的老板評價了一句:“愣頭青,以後在李苒手裡,有苦頭吃!”
李艾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她心裡冒出一個念頭——這件事如果真的兜不住,她務必是要報到在南山療養的賀老爺子那裡。
**
李苒在河下縣住了一個多月,期間一直風平浪靜。
這段時間,她一直忍著沒有和外界聯係,除了離開機場那天和李父發了一條短信外,她連微信都沒有上過。
一個月的悠靜生活放鬆了她的警惕心,這天晚上,她忍不住和李父通了個電話。
李昌明正在鎮上的大棚養殖基地招待外來的農業專家,他接了電話後便抱歉笑道:“我女兒的電話,我出去接一下。”
一眾外聘的專家麵麵相覷,點了點頭。
李昌明走到外麵的安靜地方,笑意綿綿:“苒苒,這麼這個時候打電話來。”
李苒扯了個理由,這麼多天她一直很擔心賀南方回去找李父,心驚膽戰忍了一個月,終於忍不住了。
李昌明在電話裡笑著說:“我很好,養殖基地來了幾位外省的農業專家,我這幾天日日夜夜跟他們一塊搞新技術育植,都沒空回家。”
李苒一聽有點不對:“什麼技術培育?要天天呆在基地不回家?”
李昌明說:“專家帶來的新苗,打算和我們本地的柑苗一起培育,做雜交品種,現在正做實驗,離不開人。”
李苒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叮囑:“那你注意休息,不要太辛苦。”
李昌明笑著答應。
當晚,李苒的定位被賀南方找到。
作者有話要說:
恨鐵不成鋼,媳婦都走了,他還這麼......
想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