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將此事蓋過去,隻聽賀南方喝了口茶,不輕不重的聲音:“是妻子。”
說完淡淡地瞥了一眼許明朗:“下次不要錯了。”
李苒從樓上走了個過場後,便離開賀南方,獨自下樓去。
他們這些夫人太太們都有各自的圈子,李苒站在下麵張望了一會兒,便被一位太太叫住。
“你是在找賀夫人嗎?”
李苒搖頭:“不是。”
結果卻被幾位太太簇擁過去。
賀夫人即將被送往台州這件事,在圈子裡也小範圍地傳開了,不過大多數人都覺得是謠言,結果有些好事的人,便問起來:“賀夫人,聽說你馬上要回台州了?”
賀夫人臉色立馬變了,她這人極其好麵子,且在N市的圈子裡張揚了那麼久,若是當眾承認被送回台州,真是不亞於在眾人麵前抽她一耳光。
“當然沒有,怎麼可能。”
她否認的太著急,像是故意掩飾,又道:“南方前幾日還送了我一根貴妃鐲,”
說完,露出手上的鐲子。
李苒垂著的眼神落到賀母手上的那隻手鐲上。
帝王陽綠玻璃種貴妃鐲——前年生日,賀南方送給她的禮物。
此時應該存放在她的保險箱裡。
她才離開家幾日,賀母就把她的保險箱占了。
——吃相真是難看。
李苒未留情麵,麵帶笑容問:“你動我保險櫃了。”
賀母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臉色變了變,下意識就遮住了自己手上的玉。
“我怎麼會動你東西呢?”臉色又青又白,十分好看。
李苒:“是嗎?”
旁邊坐著的幾個人都是人精,眼尖的很。
前麵賀母剛誇過自己的鐲子是賀南方從國外帶回來,親手挑給她的。
結果現在卻被李苒質問,眾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激動。
賀母掩蓋住內心的慌張,她為了顯擺這隻鐲子,特地穿了一件中袖的旗袍,這會兒根本遮不住。
李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可能我看錯了。”說著一隻手抬起賀母的手臂,仿佛是自言自語,“不過你這隻手鐲,跟我保險箱裡的很像。”
說罷,又添了一句:“簡直一模一樣。”
賀母臉上表情尷尬又隱忍,又實在不好發作。李苒一反常態地不再溫順,句句話尖銳,賀母心裡更加厭惡幾分。
草草地應付了幾句,就讓李苒自己去玩。
李苒出門後,徑直打電話回家。
文阿姨在電話裡細聲問她:“怎麼了。”
李苒:“文阿姨,你把我臥室的保險箱打開。”
那些玉佩首飾需要定期保養,李苒一向是交給文阿姨。
文阿姨應聲,隨即上樓。
“看看我那套陽綠貴妃鐲在不在?”
文阿姨握著電話,又仔細瞧了瞧:“不在。”
說完,又小聲的添了一句:“好像......還少了其他東西。”文阿姨定期整理她的屋子,對這些東西比李苒本人還要清楚。
“先生送你的那個鑲滿鑽的手鐲,叫什麼......l......”文阿姨記不得叫什麼牌子。
李苒:“我知道了。”
賀南方這些年經常出差,每次出差都會給她帶禮物。
有時是幾千幾萬的小玩意兒,有時是幾十萬上百萬的貴重禮物。
總之這些年,她將賀南方送的禮物鎖在保險箱裡,沒有在任何場合帶過。
原因無他,賀母喜歡勤儉持家的兒媳婦,而李苒為了討她的歡心,把自己弄的相當樸素。
打完電話後,她聽文阿姨的描述,不自覺地露出一個冷笑。
她箱子裡的東西,居然少了一半。
大件動了幾件,那些十來萬塊錢的小件倒是被拿的一個不剩。
丟失最貴的大概就是賀母手上那隻貴妃鐲。
想起她剛才遇見許明月,見她脖子裡帶的那根項鏈十分眼熟。
估計也是從這裡拿的。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這些東西名義上就是屬於她的。
隻要有人不經過她的同意拿走,那就是偷。
很快,李苒丟東西這件事傳到了樓下。
管家附在賀母耳邊說這件事時,她皺眉,一臉厭惡的問:“她又在搞什麼幺蛾子?”
管家壓低聲音道:“李苒說......有人動了她的保險箱。”
“她說,讓你跟明月小姐把偷走的東西還回來。”
“不然......”
“偷”這個字眼像是一劑耳光打在賀母的臉上。
眼神沉鬱地看著樓上:“不然什麼?”
管家說:“不然她就報警。”
賀母眉毛一立:“她哪樣東西不是賀家買的,算是她的嗎?”
不安道:“這種時候要是她真的鬨起來?”丟的可是賀家臉麵的事情。
賀母雖然放著狠話,倒也真怕李苒弄出什麼動靜來,順便帶上許明月,去找李苒。
李苒並不怕鬨,無論如何是她占理,況且今天許明月脖子上還有手上帶著的都是她的東西,算是人贓並獲。
她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安安靜靜地等著賀母和許明月。
兩人怒氣衝衝地過來時,李苒的目光從賀母的貴妃鐲,又掃了到許明月的脖子裡以及手上的滿鑽手鐲。
“你們動我保險箱了?”賀母不答,沒有因為拿走李苒的東西而有一絲一毫的心虛。
許明月下意識地摸到自己脖子裡的項鏈。
李苒離開那天,賀母過來開的保險箱。當時許明月也在賀家,打開箱子時賀母讓她挑幾件喜歡的。
許明月雖是許家的閨女,但許家也沒有那麼多閒錢,幾百幾千萬地供她奢侈,許明月歡天喜地地拿走了幾件首飾。
不多,李苒算了一下大概五六百萬。
盜竊罪的話,可以判個十年以上了。
見她們不說話,李苒說:“怎麼?敢偷不敢承認?”
“偷”這個字太過刺耳,賀母出聲嗬道:“你怎麼說話的,有沒有教養!”
李苒內心嗬了一聲,“論教養比不過您二位,偷戴彆人東西,還敢明目張膽拿出來炫耀。”
賀母臉上一陣青白,雖然拿李苒的東西有錯在在先,但她並沒有悔改之意。
“賀家這麼大下人這麼多。或許是彆人拿走了,你再好好找找。”
李苒心想這二位可真是厲害,估計沒有哪個小偷能比這更囂張了。
賀母篤定李苒不敢鬨,而且相似的東西這麼多,李苒怎麼就能肯定她們帶的就是她保險箱裡的。
李苒:“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敢鬨大?”
李苒一邊說一邊撥著報警電話:“試試?”
許明月見她打電話,開始害怕起來。
“你乾什麼?”
“報警。”
許明月年紀小,即使愛占小便宜,但一聽說報警還是害怕起來,她離著李苒不算遠,平時嬌嬌弱弱的樣子。猛地朝李苒衝過來,撞掉了她手裡的手機。
“你不許報警。”
李苒被她撞得往後退了一步,磕到旁邊的園藝架子上,架子上的花瓶落地,清脆響亮的聲音,傳遍整個許家會所。
賀南方正在樓上的書房,跟許聞斌談下半年的生意。
賀南方問身後:“怎麼回事?”
王穩立刻起身:“我出去看看。”
李苒被許明月撞的那一下,腰磕到桌角,痛的直不起來腰來。
蜷著著,扶著桌邊慢慢地蹲下來。
賀母穩了穩心神,示意許明月把地上撿起手機,電話沒來及打通。
她無措地看著賀母:“怎......怎麼辦?”
賀母心裡又急又怕,看到地上碎了的花瓶,立刻道:“你也快躺下。”
說完,許明月嬌弱地暈了過去。
賀母打開門,對著門外的人急聲道:“快打120,明月暈倒了。”
聽到許明月暈倒,許明朗最先衝進來。
他一向把許明月拿心頭寶護著,這會兒急紅眼:“怎麼回事?”
“誰乾的!”
賀母紅著眼對許明朗道:“明朗......阿姨替李苒跟你道歉。”
“李苒......她不是故意的。”說著她往旁邊站了站,給許明朗和李苒之間讓出一條路。
李苒腰上的痛稍微好了些,扶旁邊的園藝架子站起來。
許明朗陰惻惻地盯著李苒,一字一句問:“你乾的?”
李苒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不是我。”
隻見下一秒,還站在一米之遙的許明朗,大步上前。
正要抬手,被人攔住。
王穩一下樓便看到這一幕,心嚇得差點從胸口跳出來。
幸好及時製止住了。
“許先生,李小姐是賀先生的未婚妻,請你尊重!”
許明朗嗤笑一聲:“嗬,未婚妻?少拿雞毛當令箭,要是沒有賀老爺子,看賀家哪個還買你的賬。”
許明朗不陰不陽地說了一句:“離開了賀家,誰還能罩著你。”
“我罩著她。”
賀南方一臉怒意地站在不遠處,身邊一同陪著的還有許聞斌。
他聽許明朗說出這種話,臉色沉的嚇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