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齊晟:“下次早上想吃什麼告訴我,我來做。”
於曉曉搖頭,她抱住陳齊晟說:“陳齊晟,我太難過了。”
於曉曉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那麼難過,明明是一件小事,可是當鄰居帶著消防員破開他們的房門的時候,於曉曉一臉無措地看著家裡人突然多出來的這些人,還有冒煙的廚房。
一切都是混亂的!
那一瞬間,於曉曉覺得自己跟陳齊晟來這裡是個非常錯誤的決定。
她來乾什麼呢?
她原來是有自己生活的,即使想強行融入這裡,可是她心裡都是不開心的。
以前她每天早上想吃什麼可以買什麼,每天變著花樣都可以不重複。
而現在,如果不想吃食堂的,她就隻能自己做。
這個一個連外賣都送不進來的地方。
於曉曉喜歡畫畫,一直以來隻要不耽誤她畫漫畫,她大多數時候都可以將就著。
可現在的生活呢,每一個地方對她來說都是違和的。
她不喜歡看什麼江景畫畫,她最喜歡的其實是坐在星巴克的角落裡畫畫,因為她很喜歡聞著咖啡的焦香。
於曉曉不想把這些委屈告訴陳齊晟,因為這些實在算不上是什麼委屈。
可這些小事情,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她不習慣這裡。
她沒有她嫂子那麼賢惠,可以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哥的起居,一直以來都是陳齊晟在照顧她。
陳齊晟默默地聽她發泄完心底裡的不滿,隻是緊緊地抱住她。
上午,陳齊晟請了一天假在家陪她。
於曉曉哭完了之後,心情好多了,跟陳齊晟一起收拾廚房的一片狼藉。
上午收拾完,陳齊晟又開車帶她去市裡。
兩人找了一家餐廳,點了許多於曉曉愛吃的菜。
大概是吃飽了,那些委屈都被填埋起來了,於曉曉跟陳齊晟道歉早上的事情。
她不僅僅是抱歉,還覺得有點羞愧。
因為做早飯差點把廚房燒了的,估計方圓八百裡,她是第一個。
陳齊晟並沒有太在乎廚房著火的事情。
難得,陳齊晟卻跟她說了許多彆的話。“曉曉,結婚之前,你就一直跟我強調,你任性又嬌氣,不會是一個好妻子。”
“後來我慢慢接受了你性格上你自以為的那些不好,還是願意跟你結婚,我做這個決定就表明已經完全接受了你的一切,包括結婚之後你會做出的所有事情。”
“我對你底線是很低,很低的,超出你想象的低,你不用擔心你做的事情會對不起我,意外也好,錯誤也好,我們會一起慢慢解決。”
“今天的事情隻是一件小事,小到不足以影響你的心情。”
於曉曉:“你不會覺得丟臉是嗎?”
陳齊晟:“不會。”
於曉曉終於承認,她之所以這麼難過,實在是今天這件事太丟臉了!
“你說她們會不會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
“知道我做個早飯,忘記關火,差點把廚房燒了。”
陳齊晟說:“你可以說,是我走的時候忘記關火,你不知道。”
於曉曉一聽,覺得是個好主意:“讓你背鍋,合適嗎?”
陳齊晟點點頭,大義凜然:“彆說背鍋了,你拿來乾什麼都行。”
於曉曉被他逗笑了,一大早的壞心情終於一掃而光。
陳齊晟心裡也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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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曉曉很快在部隊的附屬小學裡找了一個工作,美術老師,專門教小孩畫畫的。
說來這個地方也奇怪,部隊引進人才時,引進了許多教語文,教數學英語的老師,唯獨沒有一個教學生畫畫的老師。
陳少校的夫人是**美術學院的畢業的,小學裡的校長親自打電話過來,邀請她過來去給孩子們教畫畫。
上課前的一晚,於曉曉激動了一晚上沒睡好。
陳齊晟坐在沙發上,於曉曉拿著道具站在他麵前:“明天要上公開課,今晚你陪我模擬一下。”
陳齊晟不懂,為什麼一個美術老師要上公開課。
不過也全力地配合她。
於曉曉一邊教畫畫,一邊時不時地讓陳齊晟在畫板上演練,可憐陳齊晟從小學畢業就沒有再受到被美術老師支配的痛苦,老師讓他畫一條毛毛蟲,他張牙舞爪的畫了一條龍。
於曉曉生氣道:“陳同學,你是不是在搗亂的!”
陳同學將叉腰的老師抱回臥室:“於老師,我真不會畫畫。”
於曉曉:“老師教了你這麼多遍你還不會。”
陳齊晟理直氣壯:“不會。”
於曉曉:“你起來,我再教你最後一遍。”
陳齊晟起來了,然後關燈。
“哎哎哎,你關燈乾什麼呀,彆脫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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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軍的第二年,於曉曉懷孕了。
一家人又緊張又高興,但又麵臨了一個問題,於曉曉是個孕婦,陳齊晟工作又忙,家裡得有人照顧她。
於是陳齊晟還是想到讓於曉曉住回家,不過在這裡生活了一年多,於曉曉也慢慢喜歡上這裡。
不太想回去,於是陳齊晟隻好想彆的辦法。
最後商議決定,讓於母暫時住過來照顧她。
於母過來,不可能留著老爺子一個人在家,於是就變成老兩口一起過來了。
不過他們是住在距離隨軍家屬區十幾公裡以外的市裡,部隊每天有往返市區的班車,老兩口乾脆早上坐著班車溜達過來,晚上回去。
於父會在江邊釣魚,或者去家屬區找人家退休老乾部下棋。
於母則是去附近菜市場,挑一些有營養的黑魚,從早上開始燉魚湯。
或許是父母過來的緣故,懷孕這段時間,於曉曉被養的白白胖胖,於家老兩口在女兒身邊住著,每天心情也挺不錯,一家也是其樂融融。
於曉曉一直在學校教畫畫,班上也有幾個特彆聰明對畫畫感興趣的小孩,於是她就在家裡開了一個免費的小班課,專門教那些對畫畫有興趣的小孩。
因為她很喜歡孩子,學生們也很喜歡她,於是很快認識了不少學生家長。
隨軍的家屬,很多人跟她熟了之後,便經常互相走動,於曉曉也沒有一開始那麼孤獨,日子也比以前過的輕快許多。
慢慢地,她對這個地方投入的感情也越來越深厚,她覺得自己變了很多。
在以前的時候,她大概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喜歡教小孩畫畫。
隨軍的第三年夏天,於曉曉在部隊的附屬醫院生下一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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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軍的第五年春天,她哥陳齊晟最先調回N市,時任職省廳。
冬天時,陳齊晟的調令也下來,他被調任到了東部軍區,入職省委。
彼時,於鴻霄36歲,溫長寧33歲。
陳齊晟35歲,於曉曉33歲。
於家的這對兒女,在闊彆五年後,再一次雙雙回到N市。
而於家,也在起起伏伏,低沉五年之後,再一次回到當年的盛況,一時風光無限。
於家沉寂的這些年,所有人都以為會一蹶不振。
溫長寧當年犯了大錯,惹得於鴻霄被牽連,所有人都在看他們家笑話,想必於家一定先會先趕走溫長寧這個兒媳婦,再一直蕭條下去。
可是她哥並沒有。
這麼多年,於鴻霄夫妻倆算是風雨同舟地一路走來。
於曉曉有時也會想,為什麼一開始她能義無反顧地追隨著陳齊晟去隨軍,其實跟她哥哥嫂子的影響分不開關係。
一直以來,這兩人的感情過於完美,總是給於曉曉帶來很正麵的東西。
當她覺得自己沒辦法做一個軍嫂,不能忍受長期分居的時候,溫長寧告訴她陳齊晟的偉大,值得她去等。
當隨軍的生活讓她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溫長寧告訴她理解體諒,陳齊晟會比她承受更多的壓力。
隨軍的第一年,於曉曉在外的名聲並不正麵,人人都知道陳少校的老婆大城市來的,嬌生慣養。
後來陳齊晟努力給她爭取了這個美術老師的職位,又鼓勵她在家裡免費教學生。
從第二年開始,再評價起於曉曉時,隨軍家屬裡很多人就會說,於老師很有才華,畫畫很好看,對小朋友也很有耐心,學生們都喜歡她。
溫長寧說的沒錯,陳齊晟值得她去陪伴和等待。
一直到他們重新回到N市,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
溫長寧和於鴻霄。
於曉曉和陳齊晟。
他們那段艱苦的外調和隨軍生活也漸漸被時間的車輪壓印成一張張照片,最後變成掛於家客廳裡的一張張曆史。
那些老照片,這或許就是這段故事的由來。
(完結)
作者有話要說:全文完結。
溫長寧故事就不寫了,寫的話這篇文篇幅就太長了。
感謝大家,下本費煊再見~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