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來不及交朋友,甚至連認識彆人的機會都沒有。
誰知道,一眨眼都已經畢業了。
忘了是誰說的,青春是條沒有歸路的旅行,你隻能一直往前走,中途可能會遇見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有人會陪著你一起走下去。
絕大數,卻終歸隻會成為一名曾經出現在你生命裡的陌生人。
可能是遲盞的哭聲帶動了隱藏著的情緒,包房裡好幾個女生都沒忍住,低聲哭了起來。
一時之間,哄的哄,哭的哭。
“沒事的。”林稚動作輕柔的替她拭去淚水,“這三年的時間我會一直記得,大家我也會一直記得。”
遲盞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抽泣著問她:“你真的不會忘了我嗎?”
她無奈的笑道:“會一直記得你哭的這麼難看的樣子。”
遲盞癟著嘴從她懷裡離開:“林稚,你學壞了。”
過後,又依依不舍的抱住她:“我也不會忘記你,以後放假了,我就去州舞找你,我聽說州舞的帥哥多,你要是有認識的,一定得介紹給我啊。”
“會的。”
她笑說,“彆哭了,再哭眼睛就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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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的很快,哭過以後,氣氛又重新變的熱烈。
林稚覺得裡麵太過憋悶,有些頭暈,於是想出去透會氣。
這條街很熱鬨,即使是夜晚,也燈火通明如白晝。
身後有腳步聲。
片刻,齊宴站在她身旁,低聲問她:“是不是嫌吵?”
林稚搖頭:“就是覺得有點悶。”
齊宴低恩一聲:“是挺悶的。”
然後再無話。
四周並不安靜,叫賣聲和車鳴聲,還有行人的調笑聲。
都像是在為這個城市增加煙火氣。
齊宴按下打火機,點了一根煙。
青灰色的煙升騰。
他悶吸了一口,給自己壯膽。
即使剛剛喝了好幾瓶純生,可麵對林稚的那一刻他還是慫了。
高中三年來,追他的女生也不再少數,他卻從未談過戀愛。
因為他知道,自己有喜歡的人。
並且她很優秀,比他優秀很多很多倍。
他知道林稚的目標明確,所以不敢去打擾她,隻是一直在等。
想等到畢業這天,然後告訴她,自己的心意。
車輛穿行,有情侶站在路邊,不知在說什麼,笑容燦爛,油鍋裡的臭豆腐漂浮著,老板詢問放不放辣的聲音。
都格外的清晰。
齊宴安靜的聽著,然後掐滅了煙。
終於鼓起勇氣,他說:“林稚,我喜歡你,喜歡了你整整三年。”
“我知道你不會早戀,所以我一直藏著沒有說。”
“我隻敢偷偷的喜歡你。”
“可是我們現在都長大了,所以我……”
呼吸和心跳一起加快,他緊張的等待著。
等待林稚的回應。
少女站在原地,淡粉色的櫻唇微張,似乎有些驚住。
微風帶過她的長發,齊宴聞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奶香。
這三年來,他早就對她的一切習慣都熟悉的不行了。
喝水喜歡接一半熱一半冷,校門口的熱乾麵,她每次都不會放蔥,十塊的她吃不完,五塊的正好是她的飯量。
喜歡喝奶茶,可是又怕胖,於是一周隻許自己喝一次。
看上去柔弱斯文,其實比誰都堅強。
他關注了她整整三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忘了是誰說的,初戀總是刻骨銘心的。
林稚輕歎一聲,然後搖頭:“對不起。”
結果其實他早就知道了,隻是還抱著一絲希望。
試試又不會怎樣,就算她不答應,自己也不會少一塊肉。
他一直這麼安慰自己。
可真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清楚的體會到,這比少一塊肉還要難受。
拒絕的乾脆,甚至連曖昧都不願意。
林稚說:“外麵有點冷,我先進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去,包房裡的人,眼神都不怎麼對勁,似乎也猜想到剛剛發生了什麼。
齊宴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裡,眼角泛紅。
結果可想而知。
他是個很好的人,也幫了她很多,林稚不想傷害他。
但喜歡這種事,一直拖著,才是最傷人的。
狂歡過後,便到了分離的時候。
林稚和遲盞說了再見後,剛準備往公交車站的方向走。
卻在看到停在路邊的路虎時,停下了腳步。
熟悉的車型,熟悉的車牌號。
宋衍?
車窗徐徐降下,林稚看到駕駛座裡的宋衍:“你沒回學校?”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林稚:“……謝謝。”
上了車以後,她才發現這個位置,正好對著ktv的大門,也就是說,剛才齊宴和她告白的時候,他都看到了。
車內實在太過安靜,林稚將車窗降下一半,風聲替代了沉默。
她的肚子突然響了幾聲。
難得的窘迫,她臉有點燙,沉默的彆開視線,裝作什麼也沒發生。
剛剛在ktv裡,她什麼也沒吃,就喝了點酒。
暖黃色的路燈,隨著車輛行駛的速度隨意切割。
宋衍緊繃著的唇角,輕微舒展。
“餓了?”
她說:“還好。”
他將車停在一家飯店門口。
“正好我也有點餓了。”宋衍解開安全帶,“吃完再回去吧。”
林稚求之不得,也沒推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