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的時候,她的意識已經清醒了,發呆的看著天花板。
她喃喃自語:“我以為,他會改。”
然後側過身子,背對著林稚,輕聲哭了起來。
林稚突然想起了她結婚前宋衍說的那句話——他不是一個好人。
宋如二十五歲認識的他,到現在三十八歲了,這十多年了,她把自己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他。
可是他一直都在騙她。
他根本就不喜歡自己。
和她結婚隻是因為她能幫到他,在創業上麵。
對於她的傷痛,林稚從來不會過問,因為她知道,有些事就像是一輩子的傷口,就算結痂了愈合,再去碰還是會痛。
醫生說她現在還隻能吃流食,林稚去樓下給她買了些粥。
等到稍微冷點了才端給她。
宋如問林稚:“你想過以後要找什麼樣的男朋友嗎?”
她的年紀,也到了可以談戀愛的時候了。
林稚頓了一下,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
想了想,還是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有過親情和友情,對愛情卻是一竅不通。
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甚至於,對於這方麵的事她都很少抱著憧憬。
遲盞以前就總說,她是性冷淡,可能以後就算真談了戀愛,也是那種不冷不熱的態度。
她總是苦口婆心的勸林稚:“你得稍微熱情一點,不然你還真打算一個人孤獨終老啊?”
那個時候林稚想,一個人其實也挺好的。
她不希望有另外一個人來打擾她的生活。
可能的確如遲盞說的那樣,她有點性冷淡吧。
宋如喝了口粥,稍微往上坐了下。
林稚連忙起身,替她把枕頭往上挪。
宋如看著她:“你是個好孩子,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所以啊,以後找男朋友千萬不要完全隨著自己的心意,陷入愛情中的人,都是喪失五感的瞎子。”
林稚點頭:“恩,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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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如出院以後,就開始忙著打官司的事了。
因為是對方出軌,她手上又有證據,這個婚很快就離了。
事情處理完以後,她就決定去法國總部長待。
還笑著調侃,說自己總得洗心革麵不是。
她還拜托林稚,自己不在的這些日子,一定要替她照顧好宋衍。
“他這個孩子,雖然從小就獨立,可是很多事情都讓人放心不下。”
林稚點頭,輕聲應道:“我會的。”
宋如看著她,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一轉眼,你都長這麼大了,以後談戀愛千萬不要像宋姨這樣,一定要放亮眼睛,知道嗎?”
“恩。”
她又笑:“你看我家宋衍怎樣,他現在天天熬夜,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你先和他好,等他死了以後,遺產可都是你的了。”
宋衍正好過來,他將宋如點名要買的酸奶遞給她。
正好聽到她的後半句:“什麼遺產?”
宋如白了他一眼:“我說你天天熬夜遲早猝死,還不如趕緊立個遺囑,繼承人寫林稚的名字。”
宋衍將視線移向林稚。
頓了片刻。
點頭,輕恩一聲。
居然同意了……
宋如:“……”
……
宋如翻了個白眼:“行了,我要登機了。”
她拖著行李箱和林稚他們揮手:“回去吧。”
目送著宋如進去以後,林稚才和宋衍一起離開。
她平時雖然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可是林稚知道,她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放下。
無非是怕他們擔心。
林稚低聲歎息,有些不放心的問宋衍:“宋姨真的沒事嗎?”
“沒事的。”他的視線還放在已經沒人的登機口,“彆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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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林稚敏感的發現,宋衍似乎在躲她。
這次宋如住院,算是這段時間他們見的第一麵。
好像是從那天晚上開始。
不過兩個人都忙,林稚也就沒多想。
他們現在的課程和醫學生差不多,每天還有各種實驗解剖課。
林稚想到宋如的話。
輕聲問宋衍:“你昨天睡了多久?”
後者愣了一下,似乎沒想過她會突然這麼問。
想了想:“五個小時吧。”
……
“前天呢?”
“前天沒睡。”
林稚疑惑:“為什麼沒睡?”
宋衍一頓,可能是她的語氣少見的強硬,有些不太習慣。
“失眠,睡不著。”
林稚覺得自己既然答應了宋如,就得照顧好他。
這也算是成了她的責任。
“你今天洗個熱水澡,然後早點上床躺著。”她的語氣稍微加重,問他,“知道了嗎?”
宋衍看著她。
眼神有些複雜。
總覺得她在州舞待了一段時間以後,就越發沒大沒小了。
林稚良久沒有得到回應,精致的眉梢輕輕皺在了一塊。
宋衍隻得鬆口,妥協的點頭:“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