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喜無怒的看著鏡頭。
宋如總是擔心:“本來就是個冷淡性子,自從當了什麼法醫以後,整天麵對各種屍體,我真的擔心他心理變態。”
一張照片拍完。
恰好他抬頭,視線觸上那摸白色的身影時,眼底轉柔。
旁邊又有女生鼓起勇氣過來和他拍照。
雖然學長看上去凶凶的,但脾氣似乎還不錯,至少自己觀察了這麼久,所有要求合照的他一個也沒拒絕。
不料他低聲說了聲抱歉。
然後越過她走了。
宋如看到他過來了,埋怨的開口:“宋警官終於從你那群迷妹中看到我們了?”
宋衍:“……”
林稚把手裡的花遞給他:“畢業快樂。”
他伸手接過:“謝謝。”
宋如手裡拿著相機,四處看了看,最後選了個最有標誌性的雕像:“你們去那裡站著,我給你們拍一張合照。”
林稚遲疑的抬眸。
宋衍輕恩一聲:“走吧。”
微風正好,林稚站在穿著學士服的宋衍身旁,頭頂正好到他的肩膀。
宋如拿著相機邊看照片邊感慨:“林稚剛過來的時候,個子也正好到宋衍的肩膀,這麼多年來長高了不少,結果還是正好到他的肩膀。”
到了這個年紀的女人,似乎都會因為時間的話題而難過。
宋如現在已經把工作的地址搬回國內了,用她的話就說,年紀大了,也折騰不動了。
林稚已經不在宋家住了,她單獨在外租了個房子,宋如知道以後,也沒多說。
因為知道她的性子,明白說了也沒用。
林稚偶爾會去舞蹈教室當代課老師,那個叫應含的女生,已經升上了初中。
這些年來,她斷斷續續的學舞蹈。
中途因為私人問題斷過兩年,她媽媽今年又聯係上林稚,希望繼續學下去。
林稚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但也沒問。
兩年沒見,小姑娘比之前更加不愛說話了,休息時間,總是一個人坐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林稚可能算是一個合格的舞蹈老師,卻不是一個合格的陪伴者。
課間時間,她甚至比那個小女孩的話還要少。
可能是因為性格相似,應含格外聽她的話。
就連她媽媽都說,之前也給她找過彆的老師,可她唯獨隻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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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課回家,時間已經很晚了。
林稚的作息時間一直很好,隨便做了份沙拉,吃完後又練了半個小時的瑜伽。
然後洗澡睡覺。
每日如此。
前段時間遲盞來找過她,吐槽她越來越像一個道士了,活的無欲無求。
遲盞大三輟學,現在已經是某個大酒店裡的大廚了。
還專門給林稚表演了一次顛勺,差點把鍋柄也給整斷。
對於她的話,林稚也隻是沉默的笑笑。
她好像,真的沒什麼需求。
沒有太想要的東西,也沒有特彆喜歡的東西,甚至連害怕這種最基本的情緒,也越發淡了些。
似乎是一個人生活久了,也逐漸習慣了這種生活,慢慢變的更堅強,也不再需要任何人了。
調好鬨鐘後閉眼,很快就睡著了。
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
宋衍摘掉口罩從解剖室裡出來,周身都帶著一股倦意。
每次解剖完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唯獨今天,隻想待著坐一會。
太累了。
比他年長十多歲的許師傅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年輕人,今天下班了一起去喝點?”
宋衍閉著眼,捏了捏鼻梁骨:“不了,你們去吧。”
換完衣服出來,正好和剛出完任務的沈琰遇見。
兩個都在警局工作,平時總會因為工作的原因遇見,卻很少說話。
沈琰有時會和他打招呼,宋衍也隻是敷衍的點點頭。
最近市裡不太平,總有年輕女人的屍體被發現,衣衫不整的被拋屍荒野。
因為這個,他們已經連著加班一個多月了。
宋衍也忘了自己有多久,平均一天下來,沒有睡夠五個小時。
他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冷水刺激著神經,困意漸消。
他斜倚著牆壁,低頭點煙。
手因為握了太久的解剖刀而有些發抖,指間夾著煙,他抬手,拇指微屈,輕輕蹭了蹭額角。
單手點開通訊錄,視線停在了第一行。
看著那兩個字發了會呆。
他低頭,猛吸了一口煙,然後將餘下那大半根摁滅,扔進煙灰缸裡。
許師傅換衣服的同時順帶洗了個澡,剛剛跑去和刑警隊的那群警察聊了會天。
一直說要把自己的侄女介紹給沈琰。
“現在的小姑娘,誰不喜歡帥的啊,你看人沈警官,長的帥個子高,還倍有安全感,我那侄女要是看到他了,準保那兩眼珠子都能發光。”
旁邊有宋衍的小迷妹反駁說:“我覺得宋師兄比沈警官要帥啊。”
許師傅一揮手:“嗨,你知道什麼啊,這過日子啊,還是沈琰那種靠譜,你們這些小女生,不能光看外表,你們捫心自問,這些日子來,看過你們宋師兄笑過一次嗎?”
宋衍才剛推開洗手間的門出來。
手機震了一下,來電顯示的名字,正好是他還沒來得及退出的界麵。
低頭看了一眼。
小迷妹有些愣住,像是發現了什麼驚悚的事情。
伸手去推許師傅:“剛剛我好像看到宋師兄……笑了。”
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