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爭流打開自己的係統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係統給她發來了這樣一條短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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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已同意您的公會申請!】
而在她的個人麵板上,虛弱的debuff狀態已經減輕不少,中毒的狀態更是快要消失了。
吱呀一聲,有人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葉爭流目光炯炯地朝聲音方向看去,隻見一個白霜花露般的少女亭亭玉立,正對著自己淺淺地笑。
她身段玲瓏,氣質柔軟,約有十七八歲的年紀,整個人出落得如一盞通透白瓷一般,肩上還挎著一個小小的藥囊。
發覺葉爭流正看著自己,少女便輕輕驚呼一聲:“呀,你醒了。”
葉爭流剛剛張口,少女便捧出了一盞溫熱的蔥白湯,舀一勺遞到了葉爭流的唇邊。
像是知道葉爭流在想什麼似的,她極其善解人意地說道:“不要急,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我叫白露,是滄海城主座下弟子。昨天我和師父一起出海,突然心裡隱隱有些波動,讓船工向西行駛,便遇到了你和你的……朋友。”
“師尊大人寬宏,允我將你接上福船醫治。姑娘,深更夜冷,你怎麼會孤舟飄在海上,受了傷還中了毒啊?”
見葉爭流不答話,白露便抿起嘴角輕輕一笑。
“行走江湖,遇到風浪也稀鬆平常,姑娘不要往心裡去。你很幸運的,受傷的位置巧妙,恰好避開了所有內臟。也幸好如此,不然我也未必醫得好你了。”
葉爭流忙道:“白露姑!娘客氣了,這是哪裡話,是我要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白露側身避過葉爭流的禮數,有些羞怯地搖了搖頭:
“哪裡,你要謝的話,不如去謝師尊大人吧。是師尊他允我接你上船,還為你和你的朋友安排了房間。”
想到“自己的朋友”殺魂,葉爭流心裡不由得微微一緊。
以她對殺魂的了解,他恐怕不會任由自己被這麼輕易地救走。
說真的,白露可能有船、白露或許會涉海而來,這都在葉爭流的預料之中。
但是中間居然還搭進來了一個“滄海城主”,這可就讓葉爭流意外了。
她以前聽過一些零碎的閒言,據說臨海三城富得流油,彆看這三座城市以“城”自居,然而論及地盤、財產、物力以及兵力,隻怕等閒小國也不敢比肩。
她不就是收個工會會員嗎?怎麼扯出來一位這樣大的人物?
聽到葉爭流提及殺魂,白露明顯地怔忪了一下,緊接著,她眉眼間浮現出少許的為難神色,雪白的貝齒細細地抵住了自己的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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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姑娘,你那朋友……他、他昨夜對師父有些不敬——彆怕!他人沒事!
隻是師父不悅,命人把他在廂房中暫時關押。我剛剛去看了,一日三餐供給都是好的,船上之人不敢慢待。”
葉爭流頓了頓,對這個結果倒不是很意外。
“他從小在狼群裡長大,不識得人間的規矩。多謝白露姑娘照顧我們二人,不知我能否有幸麵見城主,感謝他的救命之恩,順便為我的朋友求情一二?”
“師父他正在甲板,姑娘出艙就能看到了。”
白露一邊說著,臉上的難色又增添了幾分:“隻是……葉姑娘,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葉爭流當即笑道:“救命之恩,還有什麼問不得的?姑娘請說。”
白露偷偷瞄了葉爭流一眼,幾縷淡紅的顏色緩緩浮上她的臉頰。隨即,像是在說什麼難以啟齒的問題一樣,她聲音細
若蚊蠅地問道:
“葉姑娘,你可有師承?”
這個問題……有點奇怪啊。
師父這個物種……在葉爭流心裡基本等於行走的人形炸彈。
!誰叫應鸞星這個人過於變態,在外麵提他的名字,葉爭流都怕被人打死。
要是按照葉爭流的本意,她是很想讓應鸞星上一回瀕危物種實錄的。
葉爭流心裡警惕,含含糊糊地答道:“算是有吧,怎麼了?”
沒想到,白露當即大鬆一口氣,也不往下追問:“這就好,有師承就好,我這就帶你去麵見師尊大人。”
怎麼回事,這話聽著古怪。難道想見你的師父,自己也要提前找個師父的嗎?
抱著幾分疑惑,葉爭流默不作聲,任白露把自己領上甲板。
此時,朝陽正從東方噴薄出壯麗的雲霞,浩浩蕩蕩地染紅了半麵碧海,海麵上還氤氳著未曾散去的淡霧,如金紅的薄紗一般,隱隱地籠罩著那個男人的影子。
滄海城主在甲板儘頭的躺椅上悠然而臥。他大幅赤紅織錦的衣袍下擺沿著躺椅邊緣自然垂下,富有光澤的衣料上,一隻金絲繡就的鳳凰傲然昂首。在朝陽的照映下,鳳凰的每一片羽毛,都折射出璀璨的流光,仿佛隨時都能飛出男人的袍角。
對著爬上甲板的兩個姑娘,他幽幽地呼出一縷雪白的煙氣,直到那煙薄了、淡了、散了,葉爭流才看清煙霧後一雙迷蒙的鳳眼。
解鳳惜對白露笑道:“怎麼清早就來甲板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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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對著解鳳惜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這才輕聲道:“師父,這是昨夜救下來的葉姑娘,她有感師父的照料,特意來向師父道謝。”
葉爭流適時地上前一步,對著滄海城主深深一禮:“在下葉爭流,代朋友殺魂,多謝城主昨夜的搭救之情。”
她剛剛想說幾句請彆計較殺魂冒犯之類的話,餘光便看見,滄海城主的嘴角,極其興味地向上一挑。
“葉爭流……”男人輕輕念了一遍她的名字:“應鸞星那個據說要大辦一場收徒宴,後來又突然沒影兒的徒弟,看來就是你了?”
“!!!”
在聽到此人說什麼的瞬間,一句“臥槽”當即在葉爭流心裡破土而出。
——她太知道了,扯上“應鸞星”三個字,絕對不會有好事。
如果!是應鸞星的身邊人,見到自己估計要清理門戶;如果是應鸞星的仇人,隻怕也會因為他的緣故把自己剮來吃。
刹那之間,葉爭流純粹是憑借著本能反應,打開了“願借長風到日邊”技能,她一氣衝到船舷邊上翻身欲跳——
一聲冰冷的咯噠聲,在葉爭流耳邊響起。
她被幾道輕雲般的煙霧牢牢纏住了手腳,硬生生給拖回了滄海城主的麵前。
解鳳惜鳳眸半合,又抽了一口煙槍,方才赤腳下榻。男人緩緩噴出一口白雪似的煙氣,不疾不徐地笑道:“傻姑娘,你跑什麼。”
葉爭流:“……”
換了你你也跑!
應鸞星的拉仇恨本事天下一流,如果認識他的人不想把他燉了,那葉爭流認為,這人倘若不是個變態,那就準是個聖人。
解鳳惜含笑道:“我這一生收徒不少,不過直到見了你,我才發現,原來我還缺一個死對頭的徒兒做弟子——唔,主要是他從前也沒收過弟子……”
不等葉爭流做出反應,卻是她身邊的白露噗通一聲,臉色慘白地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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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大驚失色道:“師父萬萬不可!葉姑娘她是有師承的人啊!”
“嗯哼,她若沒有這個師承,我還不收她呢。”
幾道煙氣溫柔地纏上白露的手腳,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解鳳惜一手捏著冰冷的白銀煙杆,一手撩起自己幾乎垂地的長發。他低下頭來,一雙鳳眼裡瀲灩地閃爍著波光:
“好徒兒,還不快快拜見師父?”
“……”
察覺到葉爭流的僵硬遲疑,男人也不惱怒,他隻是輕輕拍了拍葉爭流的肩膀,像是安慰也像是誘惑:
“你喜歡白露嗎?你若是喜歡她,隻要拜我為師,她從此往後就是你七百六十四師姐。怎麼樣,你覺得好不好?”
葉爭流:“……”
一時之間,葉爭流瞳孔地震,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活了這麼大,她很少有啞口無言得這樣徹底的時候。
……葉爭流上輩子武俠無數,但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說,師姐這種生物,竟然是能論百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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