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爭流:“……”
在看到煉器係統給出的評價以後,那股悲傷中又帶一點想笑的奇異情緒,再次湧上葉爭流的心頭,像是一顆不上不下卡在食道裡的圓圓硬球,噎得人分外難受。
葉爭流長長地歎了口氣,把那個彈出來的文字框關掉。
“彆鬨了……這個真的不能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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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爭流一路快馬加鞭趕回了滄海城。
接近黃昏時分,葉爭流終於趕到了滄海城外二十裡。眼見自己的目標已經遙遙在即,她的表情卻很是肅穆。
一路上的種種跡象,讓葉爭流非常敏銳地察覺了氣氛不對。
如果一個人曾經當過三年流民,間接和直接地經曆過十四次小規模的農民起義,那他一定會把那種分辨能力變成可以刻進骨子裡的本能。
不需要太強的觀察力,葉爭流很容易就分辨出調兵的腳印,還有零散的戰鬥痕跡。
根據路上散落馬糞的新鮮程度,她甚至能判斷出黑甲營是在什麼時候發的兵。
在得出結論的那一瞬間,葉爭流腦海裡當即湧上了許多猜測,每一個猜測都稱不上美麗。
她耐下性子,逆著士兵留下的痕跡一路往滄海城的方向趕去,一路上借著黯淡下來的天光,還有樹木的遮掩,繞過不少難以辨彆身份的巡查士兵,終於抵達城下。
繞著西城門轉了半圈以後,葉爭流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她沒猜錯,確實有意外發生了。
滄海城的城門往往在酉時關閉,那扇厚重的大門由絞盤控製,一開一關往往要一炷香的時間。
而人的行動卻不可能像鐘表一樣精準,就和現代人會在乘坐飛機和高鐵時誤點一樣,進城出城的百姓,也會有那麼一些因為脾性或者有事耽擱,搶在酉時左右從門口經過。
即便是大門已經關了,其中一部分人也會牽著牛馬牲口,對著厚重的城門歎息幾聲,三五紮堆地結個伴,慢慢從城門口離開。
像是現在這樣,剛剛黃昏,整扇城門便直接鎖死,城樓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方圓百米內完全沒有百姓身影的情況,絕對稱不上正常。
滄海城必然出事了。
隻是不知事故從何而起……究竟會是城內,還是城外呢?
葉爭流躲在城外貓了一陣,等天色完全黑了,才窺了個空子越過城牆。
城內的宵禁比往常足足早了一個時辰,街上還有不少遊蕩的士卒。葉爭流稍作思忖,就先去了西府長街點卯,那裡通常是解鳳惜其他弟子們居住的地方。
不出葉爭流所料,一整條街的西府都被直接封了,守著此處的那批人也並不是普通士兵,卡者和軍士之間的氣質,其實很好區分。
他們當中一定有敏於探查的卡者,因為葉爭流分明聽到朱牆內傳來的人聲和響動,大概是西府裡的某個弟子意圖趁夜突圍,又被強行鎮壓了下來。
……情況不妙。
大概是因為葉爭流心中防備,沒有靠得太近的緣故,直到葉爭流轉身離開,仍然沒有人發現她曾經來過。
葉爭流的第二站,則是猴猴領她去過的那個破屋。
她記得那裡是滄海城乞兒老丐們落腳點,這些人往往消息靈通。在動手之前,她總得先找人問清楚,滄海城究竟發生了什麼。
農業時代,大部分人都是日升而作,日落而息。這和淳樸的風俗關係不大,主要是點不起那個燈。
廟裡的乞丐們早就睡倒一片,葉爭流當然不會大大咧咧地直接在他們麵前現身。她借著月光從這些人的臉孔裡辨認出一個熟悉的年輕乞丐,捂著嘴直接給劫到後巷子裡。
這乞兒冷不丁地從夢中醒來,倒也沒叫,隻是呆呆地看著葉爭流,尚未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噓。”葉爭流對他比了個手勢:“還記得我嗎?”
這人曾經跟猴猴報過信,提及過玄衣司找人的事,當時葉爭流也在場。
乞兒機靈,對著葉爭流點一點頭:“記得,您是猴子哥的朋友,城主府裡的小姐。”
記得就好。葉爭流草草一點頭,追問道:“城裡發生什麼事了?就從……最近的時間開始說起,從今晚開始講。”
“城裡動靜不對,有一陣子了。但出事確實是今晚……猴子哥他們住的那個地方,一下子給人圍了。我們有個小寶弟過去後門要飯,一腳被踹出好遠。”
“那城主府呢?”
“城主府……”
月光之下,乞兒黑白分明的眼睛遲疑了一下,顯然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
大概是看在猴猴的麵子上,他終究還是低聲對葉爭流透露道:“據說城主在外不幸……然後城主的關門弟子便趁機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