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爭流何止要站起來?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她的條件反射幾乎要讓她跳起來了!
若不是還有理性克製著葉爭流,她這會兒可能已經PTSD發作,照著城主府上下的名單開始核對了。
關於葉爭流為何會反應如此劇烈,就不得不提及到一個地理問題。
臨海三城背海麵山,清寧關易守難攻,是唯一一個出關的峽口。而在清寧關之外,正對著的就是半個鄧西國的地盤。
另外半片地盤,就是楚國的了。
楚國是個很大的概念,從地圖位置的劃分上來看,它足足包住了大半個鄧西國。
在兩百多年前,鄭惠帝駕崩,幾個兒子人腦袋打成狗腦袋之際,作為當時的地頭蛇之一,楚州牧便拒絕上京朝拜那幾個新主。
後來時局亂成一團,楚州牧便借機自立。他倒也沒說自己是新皇,而是從古禮中扒拉出來一個“諸侯王”的名頭給自己蓋上了。
這麼一來,楚州就變為“楚國”,楚州牧也就變為楚王。
雖然名不正言不順,但楚王拳頭大,楚王說話就算數。
這麼多年下來,楚王的位置已經傳給了當年那個楚州牧的第六代子孫。鄭朝仍然四分五裂,而楚國卻愈發像一個獨立之國。
現在,再轉過神來看看滄海城的地理位置。
——參星教已經傳到了楚國。楚國距離臨海三城最近之處,近到僅僅有一道清寧關之隔。這他娘的和已經傳教到葉爭流的家門口有什麼區彆!
葉爭流終於想通,一直以來,自己關於工作的急迫感究竟來源於哪裡。
本地士族都不足為懼,問題在於邪神和慕搖光啊!
雖然把慕搖光和邪神連在一起說,很有一點給這老陰比抬咖的意思,但鑒於他連神明都一連騙了幾個……
葉爭流努力克製住自己猙獰的表情,仔細問道:“先生,不知這‘參星教’主要集中在楚國何處?”
經過擴張的楚國,已經不同於當年偏遠的楚州,它不僅地盤很大,地圖的四鄰也都來頭不小。
它的東邊是鄧西國和清寧關,西南緊靠淳州,正西方向就是建安。至於楚國的東北方,便是大片大片的燕國領地。
所以同樣是傳教,但地理位置的區彆,無疑決定了慕搖光和葉爭流的距離。
如果裴鬆泉表示,這參星教就在河潁、丹城以待,那說明慕搖光的爪子已經伸到葉爭流的門口了。
但如果是在南寧府附近,就更靠近淳州的方向。
至於北亭、鞍川等地,便說明慕搖光正騎在鄭朝和楚國的界限上。
裴鬆泉不假思索道:“是在北亭鞍川一帶,沿著楚國和鄭朝的交界,隱隱有東上往燕國去的意思。”
那還好,這個參星教目前離葉爭流還遠著呢。
葉爭流短短地鬆了一口氣,卻仍然沒有放下全部提防。鑒於慕搖光從前的種種事跡,葉爭流直接對他提起一萬分的防備之意。
她不再慢吞吞地兜圈子打太極,單刀直入地向裴鬆泉問道:“先生,您剛剛說,這有可能是新的邪神臨世?”
裴鬆泉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這不太容易,但我難免會懷疑。”
“為什麼?”葉爭流緊追著問了一句,又補充道:“邪神是什麼?”
“……”
裴鬆泉像是很不願意提及這個話題似的,他閉著眼睛,臉上浮現出一種抗拒混合著掙紮的神色。
他沒有直接給出自己的回答,而是先問了葉爭流一個問題。
“你是卡者嗎?你覺醒的是怎樣的卡牌?”
葉爭流似有所悟:“人物卡,眾卡。”
裴鬆泉點了點頭:“好,那我告訴你——所有的神明,曾經都隻是人而已。”
葉爭流一下子想起了解鳳惜之前告訴過自己的事:“獨卡的卡者對嗎?隻有獨卡卡者才能成神?”
“是的,隻有獨卡的卡者才能成神。”裴鬆泉說話的腔調很慢,就好像他自己正陷入一段回憶:“首先,你感覺到自己已經踏上那個門檻,之後,你再擁有一批信徒……”
葉爭流急迫地問道:“那麼,在成神以後呢?”